《醉琉璃》柳风飘絮

6、第六章 捧杀

　　明皇看着洛琉璃，顿了顿，道：“既然当年洛家丫头是被人污蔑坏了名声，泽儿当年也是被人蒙蔽了才给你写了休书，今日查清真相还你清白，恢复你的名声，那之前的婚约，只要洛家丫头你愿意，朕给你做主，让泽儿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你入府，你就是堂堂正正的四王府正妃！”
　　此言一出，又是引起一番悸动，前不久洛雪怡与四王爷成亲，被灰溜溜的送了回去。而现在，皇上亲自撑腰要给洛琉璃正名。按洛琉璃对四王爷的深情，自然会万分欣喜的答应。洛雪怡却是脸色一白，紧张的抓住衣服。若是洛琉璃答应，那她又该是如何境地？
　　席上的夜暮泽却是莫名有些紧张，他总隐隐感觉洛琉璃对他，似乎没有了当年的感觉。
　　果然，洛琉璃大方的行了一礼，“琉璃多谢陛下的美意，只是这婚约既然已经作废，琉璃认为还是不必勉强了。”
　　周围的人倒是被惊到，这洛琉璃竟然拒绝了和四王爷的亲事，莫是伤心过度，心灰意冷了？明皇倒似一点都不惊讶，甚至眼中有点点喜意。却还是问道：“洛家丫头，朕记得你对泽儿……”
　　洛琉璃自嘲一笑：“经历这么多事，琉璃也是想明白了许多事，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再说，四王爷和二姐情投意合，琉璃并没有夺人所爱的习惯。”
　　啧啧啧，瞧瞧，瞧瞧，人家洛三小姐拿得起放得下，明明她有机会嫁给四王爷，却是不愿夺人所爱。反观洛雪怡在洛琉璃被送出府后夺人家未婚夫的作为，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
　　夜傲尘看洛琉璃的目光也深了几分，他在四年前见过洛琉璃，只是洛琉璃没有看见他。那时的洛琉璃很胆小羞怯，偷偷跟在夜暮泽身后，他对那个傻傻的洛琉璃只是叹息，她这有些卑微的爱，注定会被灭杀。他不知洛琉璃如何想，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洛琉璃确实很爱夜暮泽。只是今时有勇气拒绝和夜暮泽成亲，难道真的是被夜暮泽伤的太深了？夜傲尘心底却是划过异样的情愫。
　　夜暮泽心底有淡淡的落寞感，不知为什么，他明明是一丁点都不喜欢洛琉璃，但听到以前愿为他做任何事的女子今日拒绝他，却是有点不愿听。
　　明皇点点头，“好，既然洛家丫头不愿，那泽儿和洛家丫头的婚约就此作废。”洛琉璃闻言，面纱下的樱唇勾起，好极了，要的就是这样。
　　明皇又看向洛槐，“洛爱卿，有女如此，你该是有福的。”洛槐起身回礼道：“臣惭愧，今日是臣冤枉了琉璃，是臣的错。”
　　洛槐认错的态度引得众多人的信服，作为一个父亲，能向女儿大胆认错，实属不易。更何况洛槐乃一朝臣相，能放下身段认错，更是难得。
　　洛琉璃垂下眼睑，洛槐果然是在官场呆了多年的，狡猾至极，以退为进，步步为营。洛琉璃欠身：“父亲也不必过分自责，琉璃说过，琉璃从未怪过父亲。”洛琉璃把话圆回去，让洛槐觉得似打在了棉花上。
　　洛槐又行了一礼，对明皇道：“琉璃自幼乖巧，近四年游历在外，见识倒长进了不少。就是和怡儿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真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比明城第一才女还要优秀的人？倒是有趣！
　　洛琉璃看向洛槐，他这会怎么说起自己好话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憋着坏水。
　　洛槐又道：“琉璃自小比其他几个姐妹聪明的多，臣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养废了她，在外游历几年，琉璃如今倒是出色。”
　　洛琉璃看向洛槐的目光骤然一冷，这是要给她来个捧杀呀！真是他的好父亲。
　　明皇看向洛琉璃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这女子足够聪慧，但他也想试试她到底有几分本事，毕竟，要想让她有那样的身份，不仅仅长一张巧嘴就可以的。
　　洛雪怡也明白了洛槐的用意，上前，亲热地挽上洛琉璃的胳膊。俨然一副好姐妹的姿态。行礼道：“陛下，三妹如今的本领比臣女强多了。她才算的上京城第一才女。不如，让三妹为大家表演一段。”
　　在座的男子一听，也对洛琉璃产生极的兴趣。比第一才女更有才，这倒是少见。纷纷附和。
　　明皇看向洛琉璃，见她不慌不忙，甚至连神色也不曾慌一下。他是皇帝生在皇宫，岂会看不穿洛槐的把戏，他是想毁了这个女儿。他也好奇让洛槐如此忌惮的人会是怎么样。不过单看这份沉着冷静的心态，也是少见的了。“洛家丫头，既然大家如此推举你，不如你为大家表演一段？”
　　洛琉璃欠身道：“臣女遵旨。”她转身看向洛雪怡，嘴上划过一抹笑，洛雪怡，我会让你永远后悔让你今日推我上台。
　　洛琉璃真准备登台表演。夜暮泽突然从席间出来道：“不如本王吹箫，洛小姐来舞一曲可好？”
　　洛雪怡看到夜暮泽出现，嫉妒地瞪向洛琉璃。这个贱人明明丑八怪的样子只能戴着面纱遮丑，四王爷怎么对她突然有兴趣。
　　本来这个宴会皇上让官员大臣的女儿不论美丑都来参加，也有一些相貌极其丑陋的戴着面纱，这并未引人注意。但夜暮泽，堂堂四王爷，英俊潇洒的美男子竟邀请女子同台表演，就连明城第一美女也未有的殊荣。在引来在场所有女子的嫉妒的同时，也引来所有男子的好奇。
　　“多谢四王爷美意，是琉璃不善舞蹈，恐怕是要辜负王爷美意了，王爷见谅。”
　　夜暮泽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出来了，自从洛琉璃出现，他却无意识地靠近这个女子，真是不像自己了。“那倒是本王唐突了，洛小姐请便。”
　　明皇也不满的看向夜暮泽。当初他和洛府三小姐退婚，如今又和她纠缠，是什么意思？
　　洛琉璃走向舞台，她今天也是有备而来的。即使洛雪怡不推她上台，她也会想办法上台，她的重生，将会从这场宴会开始。
　　她轻轻拍两下手掌，台下便有几个宫女搬上来道具。没错，她今日准备变——魔——术——！
　　“各位，琉璃今日为大家带来的是一场魔术表演！”
　　魔术表演？什么是魔术？底下人们纷纷不解。
　　洛琉璃摆摆手，“大家稍安勿躁。很快大家就知道魔术是什么了。那么现在，我需要一个人来配合我，不知有没有人愿意上来？”
　　人们总是对未知的事怀有恐惧。环顾一周，没有人敢上来。容瑾正要起身，却被司衣扬抢先了一步。“本太子来。”
　　洛琉璃没来料到易水国太子会上来，不过倒也无妨，丝毫不碍事。
　　“好，那么，大家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哦！”
　　洛琉璃站在台中央，望了望台下，莞尔一笑。又回头看向司衣扬，“请易水太子移步这片黑布后。”司衣扬戏谑一笑，听从洛琉璃的安排，乖乖走到黑布后。
　　洛琉璃道：“大家看到了，这是很普通的黑布，易水太子就在这片黑布后面。”洛琉璃一只手拉在黑布上，“看清楚哦！”所有人听着她清亮的声音，思绪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她一顿，“那么，现在，他还在吗？”她刷一下拉下黑布，黑布后已空空如也。
　　“哗---”底下一片哗然声。易水国和易水太子同行的使者早已按耐不住，太子殿下竟凭空消失，还是在明陌，若是……明皇也是看得惊讶至极，好端端的人怎就忽然不见？
　　洛琉璃一笑，在场的人可谓个个都是人精，在这深宫宅院生活多年，极会猜度人心，但是，这种放在明面上的魔术，他们却是想不出来的。
　　洛琉璃语声一引，“请看那里！”洛琉璃指向人群。易水太子司衣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全场掌声雷动。
　　洛琉璃向司衣扬行了一礼，“多谢太子殿下配合。”
　　司衣扬也极其罕见的回了一礼：“洛姑娘客气了，本太子来趟明陌，能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是本太子之幸！”说完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夜慕辰从台下一跃跳上台上。“洛小姐，再来一个吧，这种表演我们还真是闻所未闻。”
　　“是啊是啊。”台下一片附和声。虽然那些大家闺秀也嫉妒站在台上的人不是自己，但也还是想看。
　　洛琉璃无奈：“好，今日准备不多，琉璃献丑了。”
　　夜慕辰凑上前。洛琉璃无奈一笑，“王爷，要不您先下去？”
　　“哎？这次不用人帮忙吗？”
　　洛琉璃一笑，：“不用了。”
　　夜慕辰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才走下台，他这次倒是很积极，可惜人家不需要了。
　　洛琉璃从身上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她轻轻打开瓶口，让瓶中的香气飘散。全场充斥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香气，不同于女子用的胭脂水粉的香气，反而有种淡淡的花香，闻着很舒服。洛槐却是心中一惊，这香味是……是她！是她常用的一款香！
　　洛琉璃双手涂上香料，静静待着，不大一会，宴会上空飞来了许多五彩斑斓的蝴蝶，在场的女子感叹出声“好漂亮啊……” “真的好美……”
　　尤其是后宫的一些妃子和皇后，她们身居后宫，一辈子也出不去，除了幼时在宫外与蝴蝶嬉戏过，如今倒是许多年未见过这么多的蝴蝶，更是让她们怀念。
　　蝴蝶们直接飞向洛琉璃，在她周围旋绕着。此时的洛琉璃，虽遮住了面容，但一身白装在她立于众蝴蝶之间，美得不可方物，使人移不看眼。那些蝴蝶异常听洛琉璃的话，她让它们干什么，它们便干什么。
　　洛琉璃一双纤细白皙的妙手，挥到哪儿，蝴蝶便飞到哪儿，台下的人看的啧啧称奇。明皇也赞赏的看着洛琉璃。
　　最后，一大群蝴蝶聚到一起,组成四个字“国泰民安”。洛琉璃走下舞台。
　　自古皇帝最大的愿望便是自己的国家能够国泰民安，洛琉璃此举可谓是深得明皇的心。果不其然，明皇龙颜大悦，“好一个洛府三小姐！不错不错，只是，朕比较好奇，你是如何让这些蝴蝶听你的话？”
　　“回皇上，是臣女调制出一款香。”洛琉璃取出她刚才掏出的小瓶，“这款香名为‘蝶恋花’，它能够吸引蝴蝶，蝴蝶会被这款香所沉迷，所以它们才听我的话。”
　　“原来如此，你倒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儿。”明皇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