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尘万里待君归》顾淼zoe

8、奇奇怪怪

　　都说,人在做两难抉择时，掷硬币是最好的途径。不是硬币有多准，而是在掷起硬币的那一刻，人们会直观的想明白自己到底要的哪一面。
　　所以，我们向来知晓答案，选不出，只是懦弱，或者贪婪。
　　啊城显然给了我一条明路，我自小迷恋文字小说，没体会过恋爱，所以滋生了错觉幻觉，弥补自己的空缺，那样直接明了的“事实”摆在面前，我似乎只要低头认错改正就好。
　　可最后，我还是推开了啊城，
　　“懂吗？”
　　“我。。。。不懂”
　　不是不懂，是已经彻底的，不想懂了。啊城的话就是硬币抛起后最终朝上的那一面，可就那一瞬间，我也想好了，即使是错，我要的，也是反面。
　　无论是错觉还是真实，顾以杨对我而言都不会再是单纯的朋友，我喜欢他对我而言的特别，这不需要惊动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予以对错，我就在我的世界喜欢他。赌，就赌一场。

　　“啊城，你教我的，一败涂地也心甘情愿。”

　　最后，我辞谢了啊城，约着下次见面会是新的开始。他看着我，许久，转身走了。我不去考量他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身体上的疲惫感又增加了些许，我想，此刻的我该好好的睡一觉了。

　　再之后，就会是不归路了。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了下去，顾以杨没再追问过那晚我莫名跑开的事，我也就闭口不谈。两人还是一起吃吃喝喝，工作打球，再偶尔加上帮顾以杨练手当摄影模特，一切都是恰好的状态。见了他那个前凸后翘妩媚性感的小女友，也能在说不过他的时候，打趣几句顾总挑女人眼光肤浅的毛病。总之，生活变得明朗轻快起来。转眼，到了快要入冬的时节。
　　这样的时节里，风总是大的。执拗地拉扯着树梢末尖那些将掉未掉的枯叶，扬起轻沙满天 ，多是些喧嚣的姿态。我伏在窗台上看着，身体有些提不起力气。
　　这是我和顾以杨的第一次旅游，他说他想找地方好好偷懒一下，带着他的相机和他的朋友。于是我们在第二天就提包跑到了昆城。
　　“陈逸”
　　我闻声回头，他按下拍立得，一张我睡意惺忪的照片就出来了。
　　他得意洋洋的走过来将把照片递给我，靠在我身前的窗边，把手放在我的头发上，揉了揉。
　　“下飞机半天了，你怎么还这么累”
　　我默声，低下头去，不想理会，耳边很快就传来一个女人娇嗔的呼叫声。
　　“以杨，这里好美”
　　接着是啪嗒啪嗒高跟鞋跑近的声音。像是小时用指甲划过黑板的刺耳，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女人叫南茜，是顾以杨的入秋后交的第二任女友，不得不说顾以杨换女友的速度快到惊人，眼光却肤浅得一致。
　　南茜是在我们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跑出来的，一脸浓妆艳抹地霸气登场，看见顾以杨又马上娇滴滴的钻进其怀里。
　　于是原本两个人的旅程变成了三个人，这原本没什么，我清楚自己的定位，从不够资格做一个埋怨的老妇。直到南茜一脸幸福的告诉我，没有顾以杨的暗示她是不敢来的。
　　“以杨从来不会带我出去玩，可他昨天居然让秘书要了我的身份证，又莫名发了航班信息过来，我一猜就知道他一定是要偷偷的给我惊喜，我果然来的不错”——这是南茜的原话，可，不是顾以杨的。

　　南茜出现时，顾以杨是一脸的无辜看着我，神情上还有一些被南茜追上的烦厌。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骗我。

　　我问不出这样的话来，结果未知的让我害怕，就只好被丢了兴致，默不作声的窝在房间里，却连此刻也得不到清静。
　　“南茜，啊逸估计飞机坐得有些不舒服，你帮我去附近超市买点米粥吧”
　　“好，那你想吃什么，我买点回来晚上可以做”
　　“买你喜欢的，都行，去吧”
　　“嗯嗯。好，mua~”
　　我趴着看不见什么，可光听声音就知道两人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腻歪了一阵。然后南茜才喜滋滋的走了。
　　“我不晕飞机”
　　这男人总是自以为是的了解我。
　　“我知道，我是故意支走南茜的”
　　我有些吃惊的抬头看着他，他继续一脸的无奈和温柔“她突然过来，你心里一定有点不舒服，原本俩个人的旅行，我很抱歉”
　　果然，还在骗我。
　　“没关系，我无所谓”
　　我一时想不出来要怎么的心情面对他，干脆起身往外走。
　　手在起身的一刻被抓住了，位置停在他鼻，唇前的毫米处，似有如无的触感和气息激起我全身的神经过电般颤栗起来，我回头看他，他却像是被我表情吓到般，立马收了手，看向他处。
　　在他看来，或许我那刻心喜又惊愕的表情是不该有的，可在我看来，他眼神中前一刻的不舍后一刻的慌乱也是不该有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总理不清他对我带有的感情，他不喜欢男人，对我只是朋友，我也做好了止于朋友的准备，可他总会有一些似有似无的触碰，有意无意的眼神，像闪着火星的柴，有时我真的怕，若再他多撩拨几下，我是不是就会被烧得一干二净，死无葬身之地了。
　　“还有什么事吗？别老动手动脚的，俩个男人，很奇怪。”我僵直身体，特意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他抿起嘴角，摊开手，表情是一脸的“我不与你争”，语气也沉了下来。“没事，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看来我真恼了他。不过，这样也好。

　　我一把倒在床上，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乌泱泱乱成一团的脑袋里睡意越发的重。干脆闭着眼睡一觉。
　　我近来老做梦，梦里多有顾以杨的身影，起初梦醒，会心跳加速的细细回味梦的内容，可梦的久了，就麻木得只剩下失落感和疲惫感。我想万物皆是如此吧，所以现在也只要等着对他麻木就好了。

　　睡醒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餐时间，我随意吃了些他们给我留的米饭就准备继续回房呆着，可南茜死活不让，吵闹的要玩真心话大冒险，把我和顾以杨硬生生拉到了沙发上一个个坐好，我其实不太抗拒，本身就没有那么想回去房间呆着，只是碍于方才吵了一架，没理由多呆怕惹得不自在才选择回避的。现在有这样一个台阶下也好。
　　游戏很简单，一个转盘，分成几个色块，游戏者依次旋转，指针停哪算哪，真心话，罚酒，无罪，或是各种大冒险。
　　“我先来我先来”南茜嚷嚷的第一个上手转，大大的眼珠子随着盘子咕噜咕噜地转。
　　其实这一顿饭下来我对她的好感升了许多，南茜虽然外表很性感成熟，可单纯的出其，特别是顾以杨对她好的时候，经常呵呵的笑个不停，活脱脱的傻孩子。
　　“哎呀，居然是真心话！”
　　指针停了，结果好像不敬如她意，耷拉着小脸把下巴抵在顾以杨的肩上，撇撇嘴。
　　我猜，她是想借大冒险和顾以杨腻歪腻歪。
　　“你问”顾以杨直接把问题甩给我，再把肩上凑过来的南茜往外推了推。一脸的没有兴致。
　　“这个”我心里其实冒出了好多问题，一股子全上来，也不知道怎开口。
　　“你们。。做过吗”
　　“哈？”南茜一脸吃惊看着我。
　　“啊，不不不，换一个换一个”这话一出口我就要被自己智商噎死了。没事问这个干嘛。
　　“没有了没有了，不能换的”南茜马上杀出来制止我，娇羞羞的看一眼顾以杨，“肯定有拉，而且很棒”
　　。。。。
　　然后场面一度尴尬；
　　顾以杨显然不想接这个话题，南茜女孩子更是要矜持住，我心生沮丧，虽然知道答案一定是肯定的，暗暗怪自己没脑子。只得干笑几声硬接下来“好好好，那顾以杨”
　　我小心翼翼的瞥了瞥他，他看了我一眼，抵头转起转盘
　　转盘跑了几圈，停在了无罪。
　　。。。这种人，天生就是开挂的人设。
　　而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简直非洲血统大苏醒，停在了首发大冒险上。
　　“你的大冒险是——和左手边的人一起被关在公共厕所间里10分钟！”南茜开心的宣传惩罚。
　　我左手边的人是顾以杨。简直是大奖。
　　“这里是郊区别墅，哪来的公共厕所”我满脸黑线的想赖掉。
　　“那就随便一个厕所嘛”南茜这傻丫头依旧坚持，真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关一起的是她的男朋友和她的情敌啊。
　　“这样就没意思了”顾以杨破天荒开了一次口。“你喝一瓶啤酒就让你再转一次，无罪这次算过，再有惩罚就直接叠加”说着，直接开了一瓶酒塞我手里。
　　我和南茜面面相觑。有点反应不过来，居然还带这样玩的？
　　“快点”顾以杨语气还是冷冷的语气。
　　“喝就喝”直觉虽然告诉我前面一定是个大坑，可既然顾以杨难道地开了口也不好扫他兴致，仰头，闭眼一焖，想说死就死得漂亮点。
　　“转吧”转盘已经早早地被移到我面前。
　　来吧！
　　指针被我大力的甩起来，一圈，两圈。我和南茜趴在桌子上死死的等它停。
　　结果——真心话。
　　大头奖是没得跑了。
　　于是我被南茜生拉硬扯的拽进了离我们最近的一间小卫生间，真的惊讶她个小姑娘力气怎么那么大。
　　“你过去点，我没地方进了”顾以杨很自觉地站进来。因为是储存室的应急卫生间，地方小的可怜，他一进来，两个人就并排都抵着一面墙，再想挪步就真的只能在马桶盖上蹲着了。
　　“我开始计时咯”南茜贴心的关上了门。

　　“问把”我侧过头想避开顾以杨的视线，俩个人之间几乎为0的距离让我很不安，心脏重重地冲撞着胸腔，简直就是要跳出来一样。
　　“你交过女朋友吗”顾以杨的声音在小空间里变得更抓人，霎那一股热流就从我身体里翻出来。
　　“没有。”耳朵里，都是心跳声。咚咚 咚咚
　　“男朋友也算”
　　“怎么会有男朋友”我真的是惊讶他今天的脑洞。
　　“那，那天吻你的人是谁？”
　　“？！”我诧异的抬头看他，俩个人的脸马上就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就是你跑出我家的那天，亲你的人是谁，回答我”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像是要看穿我一般。。
　　言语间呼出来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身体想是要烧起来一样。滚烫。
　　跑出来的那天。。。
　　庆功宴。。。。
　　女朋友。。。
　　啊城。。。。
　　他怎么会知道？
　　“。。朋。。。朋友”我支支吾吾的回答，脑子一片空白。
　　"是朋友就能和你接吻吗"顾以杨把手臂死死压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前人后墙的把我围困住。

　　"我。。。。"我说不上话来，脑袋里早已经浆糊一片。
　　“陈逸，从来不是我奇怪，是你奇怪，所以我才奇怪的”顾以杨凑近我耳边，一字一句，炙热地灼伤我的耳朵。

　　他说，他的奇怪，因为我。

　　我一时不明白，却看着顾以杨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顾以杨"我用尽力气终于抬手抓住了他腰间的衣服。
　　"我喜欢你。。。好喜欢"
　　顷刻，泪水喷勃而出。
　　我输了。
　　已经再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