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鱼》小草一一

4、很久以前

　　当亚历克斯被仆人告知他的小哑巴已跳入海中化为泡沫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是自己还在梦里。
　　当外面的喧嚣声渐渐真是变得真实起来的时候，他几乎是瞬间被复杂的情绪所淹没，然后飞身跳下床，穿着睡衣就冲向了甲板。

　　海夜是那么宁静，夜空漆黑的看不到星星，汹涌的海浪扑打着坚实的船体。船上的很快都亮了起来，好像一座巨大的灯塔。可海水在这团巨大的橘红的映衬下反而更加漆黑，亚历克斯近乎疯狂地沿着甲板疾步走着查看翻腾的海水，很快就无法再忍受这团死寂的漆黑，准备自己跳下海去。

　　“王子殿下，王子，夫君大人，亚历克斯！！你疯了吗，跳下去你必死无疑，为了一个自寻短见的哑巴你要抛下我和两个国家的子民对你的期待吗？”他刚刚娶得妻子跟着跑出了船舱，看着他几乎失去理智的行为也无法再维持自己作为一国之母的姿态。

　　“闭嘴！“亚历克斯看着眼前的女人，焦虑和疯狂渐渐冷却了，转而变做跌入无底洞般的绝望。
　　”都下去，让我一个人静静。“良久，他用还算理智的声音吩咐道。
　　”可是－－“新王妃索菲娅不甘心道。
　　”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他抬眸，眼睛里完全不复婚宴上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窒息的冰冷。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堆垃圾，让索非亚心中不由的一懔。

　　那个漆黑的夜晚，他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内心的苦涩几乎超过了海风的寒冷。他知道啊，其实他什么都知道的，救他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邻国公主，是他的小哑巴啊。他还依稀记得，那个温暖的声音，那双轻柔的双手，那个担忧的眼神，即使不完全睁开眼睛，他也能感觉到，那个非人类的仙女，绝美的颜，绝善的心。

　　后来他在海滩上发现了她，天知道他有多么的狂喜，上天终于将她又送到他的身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失去了声音，但是没有关系，我就是他心中完美的天使，即使她不能说话，即使她身分不明甚至可能不是人类，都没有关系。他会好好照顾她，让她成为这个国度最幸福的女人。

　　那段日子太快乐了，快乐的不真实。他吩咐裁缝为她缝制最华美的衣裳，打造数不胜数的珠宝，带我游览各处风景，参加所有舞会。他们形影不离，看日出日落，在灯火通明的大厅中，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下，我枕着他的肩，他嗅着我发间的芳香，他们跳着一支又一支的舞蹈。

　　可他的父皇，不允许将来的储君将心思都浪费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哑巴女人身上。

　　”把我送走，你是要当国王的人，不可能永远陪着一个哑巴。政客会怎么想？你的子民会怎么想？“老国王用好无商量余地的语气命令道。

　　”父王！“亚历克斯皱着眉，语气中包含着请求的意味。

　　”这件事没得商量，我必须走！“

　　”不可能。“亚历克斯见父亲语气坚决，自己的态度也明确起来。

　　”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吗，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老国王没想到儿子如此执迷不悟，惊讶又严厉地说。

　　”是，我是我要娶得人，是我未来的王妃。从小到大，我没有违抗过您的指令，但这一次，不行。我要我。“亚历克斯坚定地看着老国王。

　　“是吗？那你要这个王位吗，别以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王位就一定是你的。“老国王见命令不成，转而开始威胁。

　　”大不了那个王位我不要了，反正也没什么可稀罕的。你去给叔叔的儿子吧，我看他也挺想要的。“亚历克斯丝毫不受威胁。

　　”你－－亚历克斯啊，我知道你宝贝那个姑娘，可一国之母不能是个没背景的哑巴啊。要不这样，你先娶邻国的那个索菲亚公主做王后，然后再娶这个女人为妃，一举两得，你也还是能和你的小哑巴双宿双飞的是不是？“老国王见威胁不管用，只好妥协起来。

　　”我和您不一样“，想到自己的母亲，被冷落而最终郁郁寡欢而死的皇后，亚历克斯的神色暗了暗，”我亚历克斯这辈子绝不会背叛我的爱人。让我娶别的女人，不可能。“亚历克斯里克否决了这个提议。

　　”国王的威严是不会因一再退让的，你最好想清楚，亚历克斯。如果你坚持为了那个女人放弃王位，我有的是办法让我出点意外从此消失。“国王有些生气了，语气也严肃起来，”索非亚是他们国家的唯一的继承人，娶了我你就是两个国家的皇帝了，而且有几个妃子宠的多一点也很正常，没人会有非议的。放弃王位这种气话，就不要说了。“

　　亚历克斯沉默了。他很清楚老国王确实有伤害小哑巴的能力，自己也不太可能永远护我周全。
　　“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考虑考虑。”末了，他说道。
　　国王见事有转折的余地，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起了效果，欣喜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