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束的纪念日》cacalolo

30、和好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天lina硬是拖着上官兄弟俩去商场买新衣服过年。Lina自己也知道这借口听起来蹩脚的很，这么大的人还买新衣服过年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害羞。只是lina明显觉得这两人气氛不对，想说借着这机会，也许能有点好转。
　　其实，上官肆心里早就没什么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而已。而上官影还是一如既往的被动姿态。所以两个人竟然就这么一个礼拜下来都没说上几句话。虽说以前也是如此，lina从来都看在眼里，只是半年都没见，这两人竟然没有整天腻在一起，这已经是一种反常。
　　走到商场门口的时候，好巧不巧，lina突然接到了一个学校的电话，说是有急事让她过去。她也懒得解释，就匆匆把银行卡塞给了上官肆就走了。上官肆心里跟明镜似的，放假都这么久了，学校能有什么急事。但也懒得戳穿，反正自己刚好也需要一个机会打破僵局。
　　“你有什么要买的么？”两个人毫无目的的在商场里瞎转悠，上官肆实在受不了就开了口。
　　“买双鞋吧。”上官影悠悠地说。
　　“那我们直接去四楼吧，我刚好去看下牛仔裤。”上官肆很自然地朝电梯口走去，不用回头也十分确信某人就跟在身后。
　　在扶梯上，眼尖的上官肆看到了一个很像乐朵的人，回头看了一样，上官影好像也盯着同一个方向。就那么短短的十几秒的时间，上官肆时不时的回头瞥上官影，直到确认他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两个人齐齐的朝着鞋店走去。
　　上官肆却总也像是忘不了那个女孩子似的，下定决心，再问一次。
　　“上次那个女孩子。”上官肆小心翼翼地提及，也不看上官影一眼，只是专心地挑选鞋子。
　　“你说乐朵。”上官影也不知道上官肆怎么老记挂着，难道看上了人家。这会儿，心头竟然泛起了一点酸涩。
　　“嗯，”说着一边拿了两双鞋叫店员那42码，“她真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她。”上官影这次倒是简单直接地说了出来，自然的接过店员出来的鞋子，一边一只的试了起来。
　　“那你不跟人说清楚。”上官肆一边看着上官影脚上的鞋子一边说道，听到前面一句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舒坦多了。
　　“她也没说过，我就跟人家说我不喜欢你，奇怪不奇怪。”上官影看了看镜子里的鞋子，两双好像没什么差别。
　　“那你别对人家那么好，人家会误会的。”说着指了指上官影左脚的鞋子，蓝白条纹的，看着舒服。
　　上官影没再吱声，因为在他看来他从来没对乐朵多好。只是觉得相处得也愉快，又帮自己躲过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他也不愿再和上官肆争论下去，因为怎么看都是没有结果的。
　　“嗯，那就拿这双吧，麻烦帮我包起来。”上官影指了指左脚这双，其实在他看来，这些鞋子看起来都没什么差别。
　　得到了答案的上官肆最后那点担心也烟消云散，愉快的拉着上官影开始逛逛逛兼买买买之旅，谁让lina走的时候没规定今天能用的额度呢。
　　收到银行的消费短信通知的时候，lina的肉也是狠狠的痛了一下，年终奖眼见就被败了大半。但回到家看到两兄弟又和好如初的样子，又觉得说这点钱花的也值了。

　　从上官影回家起，上官哲就在观察他的各种，并没有看出来他有没有读那封半年前交给他的东西。但也并不会开口问，觉得该尊重已经有些大人模样的上官影。只是，有些事情，摊开来，就躲也躲不掉了。他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要顺其自然，而是死死的瞒下去比较好。
　　“初二去外公外婆家拜年，你也一起去吧。”上官哲开了口，其实基本没什么回旋的余地，因为他也不轻易开口。
　　“嗯。”上官影淡淡地答道。其实说实话，如果上官哲不提，上官影真有一种已经把这全部的事情忘了的错觉，就好像去年那几个月的事全都发生在被人身上，自己还是那个很小就死了妈妈，而对妈妈一无所知的人。
　　可偏偏有人就要把这些拎出来，说你看，这就是你的过去。
　　就连在学校的时候，原以为不去想就不会记得。那噩梦却总是真切，后来干脆睁着眼到天亮，靠着咖啡过活。直到收到那一大包东西，耻于承认，那天晚上，以及之后的好多个晚上，都是把围巾放在枕边睡着。偶尔有噩梦，但也好像不那么可怕了。醒来的时候，看自己死死的攥着围巾的模样。他其实是害怕回来的，不敢去想这算不算得上一种依赖。然而见到上官肆的那一秒，早也不让过多的思考围堵，就觉得，和他这么一起呆着挺好。
　　“很多事情他们都不知道，而且现在他们也老了。”上官哲又补了这么一两句，就继续埋头看报纸。
　　“我知道。”是啊，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比较幸福吧。

　　上官影跟着上官哲去外公外婆家的时候，上官肆在家里显得无聊，就打算去看看小五。走到楼下的时候才想起来，一家人肯定都去了东北。正打算往回走，看到阳台上有人。
　　“小肆。”姚姚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上官肆，正愁着满腔苦水没处倒呢，赶忙把他叫了上来。
　　也就走几层楼的功夫，上官肆已经是猜到了大半，虽说明知道是个苦差事，也还是硬着头皮上去。
　　果不其然，还没等上官肆坐稳，姚姚就哭诉了起来。
　　“你说，我好歹也算是新媳妇，今年第一次去你们家过年，规矩什么的不懂不是理所当然嘛。我怎么知道年夜饭是轮流做，今年还偏偏轮到我头上。我在家都不怎么做饭的，勉强糊弄起一桌饭，结果最后竟然说去二嫂家吃，我做的东西那是一点没动。
　　还有啊，我也带了东西回去孝敬老人家。她们拿出来的东西就个个又花钱又使用，讨的老爷子那叫一个欢喜，我拿去的那个也是花了大价钱的，我哪来知道老爷子糖尿病不能乱吃。你爸去以前也什么都没说啊。我跟他抱怨两句，你知道他说什么，竟然说‘这都是媳妇分内的事情，不懂的你去问二嫂’，一句话把我给堵了。你知道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只是她们太过分，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不说，还说什么这都是新媳妇应该做的。我想着要把那小五出来当挡箭牌吧，她们倒是好，孩子直接给我带走了，说什么我安心照料好家里的事情和老人家就好了，孩子不用操心……”
　　上官肆看着姚姚，心里突然很难过。眼前这个人和，和那个他以前认识的姚姚一点也不一样了。她抱怨着，抱怨着，像是永远也停不下来的样子。上官肆已经没有在听她说什么了，他能够猜到，他想到了很多年前，小时候的自己被各个姑姑带走以后，偷偷回家找妈妈的时候看到那个从来都大大咧咧的女人的眼泪，所以后来lina说要离婚的时候，上官肆没一句反对的话。在这个家里，女人好像就是弱者的代名词。而弱者之间并不是联合，而是欺负那个最弱的人。
　　“所以，你偷偷跑回来了。”上官肆看姚姚终于停了下来，就问了一句。
　　“嗯。”
　　就这么丢下孩子和丈夫跑了回来，上官肆有点想要叹气，但是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姚姚，还是忍了下来。他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如果自己早一点提醒她，她就不会走进这个家，淌这趟混水。
　　“二姑她们真没什么恶意，新媳妇的时候她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我爸那人你就更知道了，家长里短的事情他问都不想问，”上官肆心里竟然对叫那个人爸都开始觉得不舒服了，“本来你这次忍下来就也没什么事情了。现在你偷偷跑回来了，特别孩子都不管了，落了她们的话柄。怕是明年也不好过。”
　　“那我这要怎么办？”姚姚一冲动就跑回来，根本就没想那么多，还等着被人发现然后劝回去呢。
　　“我给你想个办法，不保管有用，但也好过你现在这么被动。我记得家里都喜欢吃我们这儿的米糕，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因为那边没有所有特别。你现在就去买了，赶紧回去，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之前把这事情忘了，急着回来给二姑她们带过去。”
　　姚姚一脸疑惑，觉得这还是欠缺了些说服力。
　　“这么说她们肯定还是会抓住你病脚，不过，我二姑她们有一个弱点”，上官肆调皮地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你这边加紧速度按我说的做，我这边给我二姑她们打个电话，我撒个娇什么的，她们总是买账的。”上官肆看姚姚脸上表情已经轻松多了，继续说道，“只是日后，再也不要随随便便扔下小五了，他还这么小。”
　　姚姚一脸感激，没多想，就赶紧置办东西回H城了。的确，有上官肆地保驾护航，回去她们也不怎么为难她了。只是冷冷淡淡的，让姚姚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就连自己的儿子，好像因为几天没在一起，也有些和自己疏远了。在异乡，很多很多情绪的堆积，让姚姚开始想这段婚姻，是不是从太仓促了些，而那些自己最开始设想的东西好像和现在自己当下的状况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