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一季》半夙浅然

330、故剑情深 小莲迷惑

　　张子卿抬头，正对上秦祐桓清亮的眼眸，而他漆黑的眼瞳中印出的，只有自己的身影。“因为汉武帝金屋藏娇而弃之长门，晚年巫蛊杀妻灭子，临终立嗣却舍母留子，这样的人太过于冷心绝情了，我无法接受。汉文帝终其一生能够敬重自己的妻子窦皇后，这方面怎么都比汉武帝好了许多。”秦祐桓笑着回答，伸手揉了揉张子卿的脑袋。
　　“什么啊……”张子卿似是觉得无趣，甩了甩头不让秦祐桓揉，“那汉文帝为代王时还有王后呢！后来还有慎夫人有尹姬，窦皇后伤了眼睛之后就被冷落，比别的女人也就多个得了善终，没好到多少。唉，师娘说的不错，最是无情帝王家。”说着摇了摇头，神情恹恹地趴在桌上。
　　秦祐桓心叹糟糕，没哄好反而让张子卿不高兴了，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气嘟嘟的脸颊，讨好地笑着：“那不是还有故剑情深之说吗？可见有情无情，也是因人而异。”张子卿枕着手臂歪过头来看他，略想了想道：“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秦祐桓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外面传来小旷的声音：“主子，陛下传您现在去武英殿一趟！”听此，秦祐桓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肯定又是这事……”张子卿坐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学着他的样子叹道：“去吧，少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往死里折腾……”秦祐桓忍不住失笑，这都跟谁学的不着调……
　　张子卿起身送着秦祐桓出门，顺便吩咐着：“最近想吃酸的，有没有酸果脯给我带点，再给我搞点瓜子，晚上给小莲说书连个合适的零食都没有。小莲，你还想吃什么？”张子卿一回头，哪里有郑小莲的影子，早不知什么时候就躲出去了。“算了，先就这些。你且去吧，既然你早有决断就不要退却，只管大胆地去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所谓面子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不负初心只求心安。我……我永远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的……”张子卿说着，不知是热的还是如何，小脸红彤彤的。
　　秦祐桓原本有点焦躁的心突然沉静下来，她在，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以如此沉默却坚决的方式支持自己，勇气便溢满胸膛。秦祐桓爽朗地笑着，习惯性地伸手去揉张子卿的脑袋：“乖乖的，等我忙好回来陪你。”张子卿没有躲开，只是乖巧地笑着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张子卿回屋坐了好一会，郑小莲才探头探脑地回来，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走了？”“走了啊！”张子卿招招手，郑小莲才小跑着坐到桌边喝了口凉茶，拍着胸口叹道：“哎哟，吓死我了。”张子卿笑她：“有什么怕的，他还能是妖魔鬼怪吃了你不成？他脾气很好的，从来不发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郑小莲愣愣地点头，心里暗暗嘀咕，那是对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换个别人试试，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只怕还没近身就被侍卫拿下就地正法了。不过怕归怕，郑小莲还真是好奇他俩的相处模式，怎么看都是秦祐桓求着张子卿的样子。
　　“咳咳，我可没有欺负他，我们这就是习惯了。”被郑小莲问得有点不好意思，张子卿简单地解释了一番，“我们认识不久，也就一年，才认识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太子，就当是普通江湖兄弟相处，我帮过他好多次。后来不知怎么……反正……反正就是彼此喜欢嘛，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可这家伙从来没告诉过我他是太子，一直瞒着我，直到我不得不选秀进宫才知道。反正中间有点曲折，他瞒着我的事我很生气，而且我确实不喜欢皇宫很想出宫过外面天高海阔的生活，所以他现在是理亏了还要哄我留下，自然对我千依百顺喽！”
　　郑小莲似懂非懂，点点头愣愣地问：“那你要不要留下呢？”“有点为难呢！”张子卿纠结地趴在桌子上叹气，“其实抛开身份而言，我很喜欢秦三呢！可是他不仅仅是秦三啊，他还是储君秦祐桓，唉~要是留在宫里，以后再也不能出去玩，再也见不到家人和朋友，可能还要和一群女人争宠，在冷冰冰的宫殿里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想想就可怜。可是一旦出宫就再也进不来了，那我也永远看不到他了，我很舍不得。”说着又哀怨地连连叹气。
　　郑小莲却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张子卿此前说过的心上人就是太子，可那时她却说她的心上人不是太子而是秦三，郑小莲觉得自己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