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一季》半夙浅然

329、汉文汉武 是战是和

　　张子卿瞥了秦祐桓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不是说好等二十九日再决定，这还有两天呢，你可以抓住最后的机会打动我挽留我啊～”张子卿笑眯眯的，一脸狡黠。秦祐桓继续给她揉肩笑着答：“这不是正在争取嘛！”
　　“来，回头把箱子里那卷棕黄色的卷宗拿给我。”张子卿抬手拍了拍秦祐桓的手臂，头也没回地指了指墙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堆在墙角的几口箱子正是让小旷送来的，棕黄色的卷宗秦祐桓有点印象，应该是记录鞑靼小王子生平的一卷。张子卿接过卷宗便认真翻看起来，秦祐桓坐在她身边随她一起看，张子卿有不明白的，他便指点几句。
　　“看来这个小王子不简单呐！小小年纪掌控如此凶悍的部族，手段绝不简单。”张子卿一边翻阅一边赞叹。秦祐桓点头，指着其中一段文字说道：“以他的年纪和阅历，要么就是天才，要么就是背后有高人。”“这世上所谓天才可不多。”张子卿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秦祐桓也赞成她所想：“所见略同。”
　　张子卿此时却突然合上卷宗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三哥，你是想做汉文帝还是汉武帝啊？”秦祐桓一愣：“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就是好奇啊！”张子卿依旧笑眯眯的，秦祐桓却不觉得她只是好奇便随口一问，略想了想答道：“还是汉文帝吧！”“哦？为何？”张子卿撑着脑袋追问。
　　秦祐桓又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汉武帝名垂青史自然也很好，可我并不喜欢他穷兵黩武。”秦祐桓说着叹了口气摇头道，“虽然北击匈奴扬威塞外，可是史书上每一句赞扬与称颂，埋下的是无数英雄儿郎的鲜血与尸骨。若是我，宁愿做个史书上平庸无功的帝王，也不愿如此流芳千古。”
　　张子卿看他皱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眉心，歪着头问：“是战是和你不是早有决断了吗？那你这些日子还在心烦什么？”秦祐桓一愣，似乎没明白张子卿的意思，却看张子卿白嫩的指尖点了点桌上的卷宗疑惑问道：“知道你心情不好，难道不是为了鞑靼的事还是为了别的？我以为你是在为朝堂之中主战主和之争苦恼……”说着似乎因为自己猜错了颇为懊恼。
　　秦祐桓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握起张子卿的手叹道：“知我者，卿卿也，世间当真只有你是我的红颜知己！”张子卿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抽了抽手假装喝茶，却听秦祐桓说：“卿卿所想不错，我这些天确实都在为鞑靼战和之事苦恼，我与父皇皆不愿战，朝中却有反对之声。”
　　张子卿放下茶杯由衷说道：“三哥，国家大事我不懂，打仗这种事我也不懂，但我知道，一旦打仗不论输赢，最后苦的都是百姓。鞑靼对于我们大明来说不足为惧，他们最多只能趁着边关防守空子搞点偷袭，难以动摇社稷根本。塞外苦寒，若是深入作战苦的是将士，牺牲的也是将士，倒不如固守边关以逸待劳，鞑靼讨不得丝毫便宜。”
　　秦祐桓点点头：“我也是如此想，可朝中有人认为固守不攻显得我朝懦弱，于皇上龙威有损，坚持迎战，于是两边便僵持着。”张子卿却嗤笑了一声：“我偷偷说句可能惹你生气的话，土木堡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有人就迫不及待要重温历史？”秦祐桓尴尬地摸摸鼻子，不过不可否认，张子卿算是一语中的。
　　张子卿偷偷瞄了瞄秦祐桓的神色，除了有点惆怅无奈倒看不出生气，又放软了声音说道：“我也不是故意提的，就是……反正我看了关于鞑靼的卷宗，还是觉得不打更有利。”秦祐桓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卿卿这还说不懂国家大事，倒要让朝堂上某些酒囊饭袋汗颜了。我有卿卿为谋士，心里甚安，卿卿所说有理，为国为民都是不打为好！”
　　张子卿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玩着腰间衣带：“这些事我不掺和，你们这些文臣武将去研究就好，我才懒得费心。”秦祐桓忍不住笑着凑近张子卿耳边轻声说：“卿卿，不说打仗的事，其实我选汉文帝还有一个原因，你猜是什么？”“什么啊？”张子卿疑惑好奇地抬头问，正对上秦祐桓温柔清亮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