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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老九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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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最近能下床走动了,二月红看她病情稳定了不少,心里松了口气,今天就去了梨园唱戏。萧潇一个人在家,闲着无事,拿了针线来给二月红做衣裳。这针线也是她找人学的,她可能以前真的会这个,没学多久就做熟了手,绣得比教她的师傅还好,平时二月红的很多衣服都是她给他做的,她做得精致,审美又好,画出来的花样都比别人多了几分灵气,有好几次,别人看了她和二月红穿的衣服,还打听是哪家裁缝铺做的,也要去做几件来穿。
“咳咳、、咳”萧潇觉得心口闷嗓子痒,忍不住咳了几声。
“夫人,喝杯水润润嗓子”旁边伺候的小丫头小花端来茶杯。
萧潇接过抿了几口温开水,生病以来,连茶都不能喝了。脚边的小宝来蹭她的腿,放下茶杯,萧潇替它顺了顺毛,拍拍它的头“自己去玩儿吧”,看它听话的跑开了,继续拿起针线做衣裳。
“夫人,您身体才好一点,别累着了,歇歇吧,别做了。”
“就是趁着现在好一点了我才做,也不知还能给他做几件衣服。”萧潇对自己的身体有感觉,要是没有意外,她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她心里倒是莫名的不惧怕死亡,只是舍不得二月红。
“夫人,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二爷也不会让您有事的。”小丫头有点伤感,她来到府里从几岁长到十几岁,日日看着他们这对主子恩爱异常,对此她是既羡慕又祝福,希望他们能白头到老,要是夫人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二爷怎么办。
这时,管家在门口给萧潇禀报,“夫人,张大佛爷和谢九爷来了,给夫人带了不少补品,正在客厅喝茶呢。”
“知道了,你先去招呼着,我随后就来。”
“是”
萧潇放下手上的针线,起身去卧室换了件衣裳,向客厅走去。
张启山看到萧潇笑盈盈的进来,率先站起身,抱拳一礼“夫人!”
“佛爷!”
谢九也站起身,给萧潇行了一礼“夫人!”
“九爷!”
谢九打量萧潇,长发松松挽就,一条不常见的旗袍样式的水墨画长裙,被她穿得既优雅又出尘,耳上的珍珠耳环和颈上的珍珠项链给苍白的脸色增加了一些温润的莹光,除了苍白瘦弱了一些外,她和自己第一次见她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年轻美丽,一样的笑意盈盈,一样的眼神清澈,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停止了,外面的纷纷扰扰仿佛在她面前止步,想到即将要求她的事,,谢九心里有点不忍。
张启山问候萧潇“夫人最近身体可好?”
萧潇含笑的道“好多了,谢谢佛爷关心。”
张启山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脸“那就好!”
萧潇招呼二人入座,自己也坐在了主人家的位置,看向张启山问道:“佛爷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主要是来看看夫人您,但我确实是有事情想跟夫人商量一下。”
“佛爷请说。”
“夫人最近可知道日本人对我们长沙虎视眈眈?”
萧潇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他们几次来红府,她多少也知道他们现在在做的事,上次看张启山伤的那么重,就知道这个事情不简单,既然二月红选择不参与,她也就当不知道,现在看来,他们是找她来当说客的。胸口有些发闷,拿了帕子捂着嘴轻轻咳了几声,示意张启山继续。
“长沙附近有一处矿产,里面似乎有日本人想要的东西,日本人一旦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长沙就危在旦夕了,所以现在只有抢在日本人前头先一步把东西拿到手。”
谢九爷补充道:“以前佛爷也下过一次矿山,但是那个地方太邪门,还得求二爷出手相助。二爷的祖辈也曾去过矿山,对矿山有一定的了解。”
萧潇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可是二爷的祖辈,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出来的。”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现在长沙城即将面临生灵涂炭,希望夫人能够鼎力相助。”张启山诚恳的请求道。
萧潇叹了口气,目光悠远的看着窗边已经过了花期的水仙“我是一个没有过去记忆的人,从有了记忆起就一直陪在二爷身边,这么多年来,他就是我的人生,他就是我的记忆,矿山那么凶险,别说二爷那些永远留在里面的祖辈,就是佛爷上次也差点折在里面,我实在——”
张启山急忙保证,“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必保二爷平安回来!”
谢九爷也急忙又劝道:“夫人,这事关乎长沙城千千万万的百姓,是民族大义啊!”
“如果可以,拿我的命给你们都行,但二爷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要是他出了事,这些民族大义于我又有何意义?”
萧潇的话让张启山吃了一惊,如此相似的话,二月红也曾说过,这一刻一向铁石心肠的他甚至也微微动容。门外,二月红靠在门口听了有一会儿了,最近日本人常来找他都被他拒绝,他怕自己出门了他们来骚扰小仙,就专门留了人通风报信,府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向他禀报,今天在梨园唱戏,听下人说张启山和谢九来了,他意识到他们两个一定是趁着他不在,来找小仙说矿山的事,急忙收拾了赶回来,在门外听了一些他们的谈话,本来他都要出面阻止了,听了萧潇的几句话,此刻心中激荡,又酸又疼。
萧潇歉意的看着面色失望的两人,“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们都是心怀天下的人,是我自私狭隘,只想着自己的小日子。”
“其实至从佛爷来找过二爷以后,他就经常往密室跑,我知道,他的心里也是有家国大义的,只是因为顾及我,才拒绝佛爷。”
“如果是以前,我的身手还能陪着二爷和你们一起下矿山。但现在,我的身体我清楚,只怕是时日不多了,我想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看到他平平安安的。你们就再等等吧,等我死了,再也不能拘着二爷了,他一定会同意帮你们的。”
屋里两人被她的话震惊得无言以对,门外的二月红心痛难忍的冲了进来,目中含泪,怔怔的看着萧潇,又上前一把紧紧的搂住她“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要是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张启山在旁边要劝解“二爷、、、、”
“佛爷,我意已决!”二月红打断张启山的话,回过头目光决绝的看着他道:“除非小仙身体康复,不然,我是不会下矿山的。”
张启山千言万语化成一声深深的叹息,再一次无奈的带着谢九爷离开了。回到府邸,齐铁嘴正等着,看到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成,他一个劲儿的在那说刚才他算了一挂,但是只要有夫人小仙的事情,卦象都显示不出来,真是奇了怪了。
张启山没心情搭理他,坐在一旁皱眉不语。谢九爷把刚才的事情说了,齐铁嘴听得啧啧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张启山不屑的道“家河将破,儿女情长!”
齐铁嘴不赞同他,“那是因为你还没开窍,也还没遇到那个有情的人,等你遇到啊,说不定你也儿女情长起来了。”
张启山一个眼刀甩过去,齐铁嘴急忙闭嘴,又转向谢九爷“那现在怎么办,那二爷就请不出山了?”
谢九爷叹气道:“夫人在,二爷不出山,夫人不在,二爷出不了山。”
齐铁嘴道:“要是夫人身体康复了就一切好办。”
“哪儿有那么容易啊,二爷请了个叫化千道的,据说是神医都没给治好,怕是没什么办法了”张启山叹气。
“也不是说治不好,只是需要一味药引子。”谢九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道。
齐铁嘴忙问“什么药引子?”
“鹿活草,这种草据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宋元嘉年间,青州刘炳射一鹿,刨其五脏,以此草塞之,此鹿霎时,蹶然而起”
“嚯,这么神奇啊,看来当真是起死回生的灵药啊!”齐铁嘴感叹。
“这药非常难寻,二爷都派人到处去打听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张启山看着谢九爷,“你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派人打听要便宜一些”
谢九爷推了推眼镜,点点头“知道,二爷早就托付我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