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反骨之西府海棠》羡百杨

11、无望

　　林芸的亲属亲戚，对她的账号设置了消息实时提醒，都会及时看到她的每次发文。在李家拉起警戒线不过半小时，林芸在北城的亲属亲戚就直接到了李家小区外。薛秋萍、霍凝、伍峻荣和陈应星等人跟办案的工作人员死缠烂打地说了很久，两个小孩子也一直大哭着要找妈妈。工作人员受不住纠缠，才破例让林芸的几个亲属亲戚进了李家的大厅，跟林芸见了面。林芸的父母、幼弟伍康承、2个孩子、她的奶奶薛秋萍、表弟陈应星，还有大堂哥家一家四口都来到了现场。

　　“爸妈，奶奶，你们怎么都来了！哥，你怎么一家四口也来了！”看到各个亲属亲戚进来李家大厅的时候，林芸是既感动又惊讶，又同时担心全家人都要死在李家祖宅，再也回不了南城。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原先强硬的神情也软化了下来。

　　林芸的几个亲属亲戚一见到她，便一个个担忧地拉着她的手，绕着她看了一圈。他们都看到了林芸身上的一些伤口，面露心疼和不忍。比较惊悚的是她脖子上清晰可见的勒痕。林芸的背上和腿上都有小伤口，但不算严重。她的左耳完全被血迹沾满了，靠近了才看得很清楚。她的发间也有一些伤口，血迹已经干涸了，脸上也有轻微的擦伤。林芸的亲属亲戚都看得心疼、难受又不忍心。薛秋萍、霍凝和三个小孩子都忍不住抹眼泪。

　　“林芸，你左耳是不是听不到了？”陈应星给林芸把脉了一会，然后示意她自己也把脉试试。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认识多年，默契地没有说出来。只是陈应星认真看了她的左耳，问了一句，但耳聋的可能性也让在场的众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对，没事，晚点去医院看看就好。”林芸轻描淡写地回复了一句，然后去安抚一直问她痛不痛的两个孩子和弟弟伍康承，以及其他家人亲戚。

　　陈应俞也过来给林芸把脉了。林芸本想拒绝，但被其他家人都劝说着，无奈让他把脉了。把脉完，陈应俞的脸色也有点沉重。他接着也给林芸看了一下布满血迹的左耳，看完就满脸满眼的不忍心。

　　“没事！”林芸反过来安抚了陈应俞，然后又一一安抚她的家人亲戚。

　　看林芸状态还好，她的亲人亲戚才放心了一点。林芸家的一群亲人亲戚围着她坐着，等着办案人员的最新工作进展。此时，除了李家大厅墙上砌着的一具白骨，院子里已经挖出了另一具尸骨，其他方位按照林芸说的，正在有条不紊地被开挖中，但特有的探测机器和警犬，其实早已初步证实了林芸的说法，只是待挖出尸体再进行最终验证。

　　林芸的家人和亲戚，跟李家的众多亲人亲戚，分了角落，坐着等最终结果。李家众人的脸色没几个好看的。李丛想要来林芸旁边，但被他的家人劝说，死命拦住了。陶曼一家子挨着林芸最近的地方坐着。另外一边离林芸最近的地方，是韩烁一家三口和陈应俞一家四口挨着坐下。虽然众人脸色都很难看，但很明显有些人一直在用电话或者信息联系着外界，处理一些事宜。

　　“妈妈，那个是皓皓的爸爸。”众人安静了一会，林芸的小女儿指着江宏杰的父亲李城江说了一句。

　　“他也是宏轩的爸爸。”林芸的小儿子接了一句，还是指着李城江。

　　“他也是李宏博的爸爸。”林芸的幼弟伍康承也接了一句。

　　三个小孩子每说一句，李家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李城江和他妻儿的脸色最为难看。

　　“我知道，乖，小朋友不要说了，不然等会坏蛋要把我们也杀了，埋墙里了。”林芸很淡定，把家里的3个小朋友往她的亲人亲戚围着的圈子里拉，不让他们乱跑。林芸的话语，也让李家人脸色难看地看了过来。李城江的近亲属脸色最为难看。除了他的次子，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难堪，其他人都是巴不得现场把林芸等人杀了的阴狠表情。

　　林芸朝李家人翻了个白眼，才继续安抚她的亲人亲属坐下，先等院子里的消息。办案的工作人员也有很多，一直盯着大厅的动静，防止出现极端情况。

　　稍稍安静了一会，林芸的两个小孩子就指着李丛和他堂弟李云贺问林芸，要不要叫李叔叔。林芸说了不用，小孩子就坐了回去，但转眼，他们的目光就转向了李照云和客厅墙上那副挂着的巨型全家福照片。

　　“妈妈，这个大哥哥长得好像太公。你是不是把太公挖出来救活了？”林芸四岁的儿子又问道。他一脸稚气地盯着李照云。

　　“没挖出来，太公早变成白骨了，救不活了。他不是太公，不要乱认亲戚。他那么年轻，当不了太公。”林芸把她儿子的脸掰了回来，对着自己，认真说道。

　　“可是他真的好像太公啊。”林芸四岁的女儿说道，她小小的脸上满是困惑。“我们梦见太公了，跟他长得好像。”

　　“太公都死了三十多年了，那个大哥哥看着都没有三十岁，应该比你妈妈还年轻。宝宝，别乱说话，不然等会我们要被很多人骂和打了。”林芸很温柔地安抚她的两个小孩。她的其他成年亲属亲戚，却是看一会她，又看一会墙上的巨型照片，然后又去看李照云的脸。

　　“妹妹，要不我们把事情彻底解决了吧？！”林芸的大堂哥拉了拉林芸的手臂，然后眼睛不住地去看李照云。

　　李照云心里多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从林芸的亲人亲戚频频看向他，再看他家墙上的长辈全家福照片，就感觉不太对劲。李家众位长辈在林芸的小孩说李城江是哪个小孩的爸爸的时候，就脸色惨白。在林芸小孩说李照云像太公的时候，开始浮想联翩，直觉的雷达疯狂预警。他们很怕林芸这边又爆出来什么坏消息，让他们李家人难以承受。

　　林芸摇了摇头，沉默着，她的眼神全是麻木冷漠。林芸的态度让李家众人有了更不好的猜想。李家人所在的角落，明明有一大堆人，却偏偏安静地感觉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林芸的大堂哥又拉了一下林芸的手臂：“阿芸，他跟你爷爷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知道吧？你爷爷生前一直都是保持着很精瘦的模样，也一直长得很出众。刚刚我进来这里，一眼看到他，就仿佛看到还在世的你爷爷。”他的话语让李家几位长辈惊到站了起来。李家小辈也跟着站起来去扶着那些长辈，担心他们一时激动就出了事。

　　林芸撇了一眼李家众人，眼神全是嫌恶：“我知道，但再像也当不了亲戚。李照云的职业也明显跟我爷爷生前的第一份工作是一样的，但那又怎样呢？！”

　　林芸的大堂哥无奈地看着她。

　　林芸忍了忍，又对着她大堂哥说道：“你看那边蹲着的那个江宏杰，是他们李家二房的曾孙子。刚刚我跟江宏杰起了冲突，吵架骂了他整个家族，他也把我隐私都暴露干净了，还给我泼脏水。反正我现在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我刚刚跟江宏杰打架的时候，这个跟我爷爷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李照云，用手臂扣着我的脖子，把我当犯人一样，硬生生脸朝下压到了地板上。”

　　林芸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江宏杰五年前是被杀人未遂、□□未遂等罪名判了十几年然后送进监狱的，而我是那个公诉刑事案件的受害者。本来他都被限制减刑了，结果现在才过了5年，他就出来了。他进去前和进去后都一直在骚扰我。我家在南城A市市区的两套老房子是被他找人放火烧了的。我爸爸林峰的墓碑也是他找人破坏的。上次你说他找人去老家烧了我们宅基地一间房子，还是被村里人及时发现，才没有烧完，对吧？！他找的人都被抓了，他居然没有加刑期，还提前出来。要是这种垃圾都要当亲戚，我还不如去生吞蟑螂苍蝇，反正都一样恶心。”

　　林芸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的大堂哥，继续说道：“哥，你下次再梦到我爷爷，记得跟他告状，说他那些失联六十多年的亲人亲戚对他唯一的孙女赶尽杀绝。我这辈子除了非要未婚生孩子跟我自己姓，也没有干过任何坏事。我从小没有做错任何事，就因为出生是女孩，就从小都被人骂到大。我爷爷林奕冬这边，我帮忙赡养他的养父母，还有他的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对得起我爷爷，也不欠他们李家任何人情。林芃和我这个妈妈这边，我们跟他们也断联整整十八年了。若是跟他们两个人，能当亲戚就当亲戚走动，不能当亲戚的话，就直接一次性买断亲情算了，反正我也早就被我现在的爸妈收养了。”

　　林芸的大堂哥很重亲情，忍不住对着林芸反驳道：“都是亲戚，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们李家就江宏杰比较坏吧，抓起来关进去就好了。其他李家人还是不能做得这么绝情的，毕竟怎么说也是亲戚。你妈妈和哥哥，更是亲人，哪能买断亲情呢？！”

　　林芸看了她大堂哥一眼，说道：“哥，江宏杰这次不死立执，下次被杀死砌墙里的就肯定是你堂妹我本人还有我的孩子。李家也不止江宏杰一个人比较坏。”林芸指着那个跟她爷爷几乎一模一样的李照云，说道：“我今天一进他们李家的房子就感觉不对劲。这位李先生，你和这两位先生是把我当间谍，对吧？为什么？因为我写了一本李德裕相关的传记吗？我已经把敏感信息都处理过了的，所以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是你们李家老祖宗，是吗？”林芸指了指两个年轻的男性，看其相貌，明显不是李家人。

　　李照云倒是坦诚：“不止是那本传记小说。我看到你的短视频账号有发了一些视频，里边有看起来跟我很相似的人物画像。”

　　林芸说道：“可是那个画像是我爷爷林奕秋，还有老太爷李德裕，不是画的你。”

　　李照云回了“抱歉！”

　　林芸看了一眼李照云，又对着她大堂哥说道：“李照云是李家人，帮着他自己的亲人亲戚拦我，这个我是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但还有别的李家人做的坏事，你还要看吗？”

　　林芸的大堂哥好奇地看向了林芸：“什么？”他凑近了他的堂妹。林芸用手指解锁了手机，然后找出了一些短信内容，展示给了她的大堂哥。她的大堂嫂、1个侄子和1个侄女也凑近了来看。

　　林芸展示的短信内容看得林芸大堂哥一家四口眉头紧锁，让他们惊疑不定地看向了李家众人。林芸见状，直接拨通了短信上边显示的那个电话。林芸等人对面的李家人群，一个白裙子的女孩手机响了起来。

　　林芸便看着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年轻女孩说道：“李云婉女士，身份证开头是xx，家住xxx。”林芸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脸色变了，然后又转向她自己的大堂哥，说道：“近一年内，李云婉发了几千条信息骂我。她还找了代骂公司，让很多个不同的人发了一堆垃圾信息骂我。她本人也在网上发布各种造谣信息辱骂我。我上周告赢了她，以诽谤罪告赢的。虽然只是民事诉讼，暂时走不了刑事，但她既不赔钱也死不道歉，当天还嚣张到不行，还在她的账号下进一步造谣辱骂我。”林芸看到她大堂哥一家子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林芸接着平淡地说道：“之前李云婉造谣我十六岁开始就跟我同父同母的哥哥关系不清白，还诬陷我跟我爷爷、我爸爸还有其他兄弟乱搞。我告她诽谤告成功的第二天开始，她开始指名道姓地造谣我跟我姓林的爷爷和爸爸关系不清白。她造谣我孩子是我姓林的爸爸的。她还造谣我亲手杀死了我爷爷和我爸爸。问题是我爷爷林奕秋死了有30多年了，而我今年才到30岁。我爸爸林峰也去世了18年了，但我小孩才四岁多。哥哥，你要不问问她，为什么要把她的亲身经历造谣到我的身上，还一直不依不饶？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是江宏杰。她大哥之前发过给我一堆视频，语音，还有各种文件。里边就有她和她亲大哥的不雅视频，还有她十六岁打胎的体检报告，以及她亲大哥确诊性病的体检报告。还有，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你知道的，我跟林芃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而且我也跟他失联整整十八年了，今天才碰巧见到。我的其他兄弟，我也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生我的那对夫妻，他们只有比我小几岁的儿子，也并没有比我年长的儿子。”说完，林芸就嘲讽地冷笑了一声。

　　李云婉的母亲江丽情绪激动了起来，忍不住暴怒道：“你撒谎，我女儿不会干这种事情！”

　　林芸白了江丽一眼，回答道：“你直接裁判文书网搜我和她的名字就出来了相关判决。所有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吗？”

　　在场众人都立马打开手机试着去搜索了一下，然后立马被搜索出来的相关判决书内容惊到了不行。现场沉默了一会。李家众人目光复杂地看看林芸，又震惊地看向李云婉等人。

　　林芸看了她大堂哥一眼，然后又对着李云婉说道：“李云婉，我活到现在就交往了三任男朋友，其中两任都在现场。我第二任男朋友是金发碧眼的钢琴家，我跟他本身就是有名无实的前情侣关系，他不可能是你的前男友或者现男友。现场还有两任我交往过的男朋友。来，你不是污蔑说我抢了你男朋友吗？！来，那就认认，看看是哪一任？”

　　林芸先看了陈应俞，用手掌指着他，问李云婉：“陈应俞不是你的前男友或者现男友，对吧？他基本上都没来过几次北城，今日之前压根就不认识你。”

　　陈应俞先点了点头并答“对”。他看着林芸，很不忍心。李云婉没敢吭声，

　　林芸脸色平静，接着转向了李丛问李云婉：“李云婉，李丛是你的前男友或者现男友吗？”

　　李丛很无奈，先跟林芸澄清道：“我跟李云婉是堂兄妹，怎么可能是情侣关系？！”

　　林芸看了一下李丛，说了“谢谢！”接着，她转向了李云婉，质问道：“那请问李云婉女士，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抢你男朋友呢？为了帮你大哥报仇吗？”

　　李云婉不知道怎么辩解，只能摆出了一副泫然若泣的柔弱模样。她在众人面前，好像被林芸当场扒光了衣服，把她见不得人的阴暗心思拿到了太阳底下晾晒。她扑到了她母亲的肩膀上，掩面哭了起来。

　　林芸忍不住讽刺道：“怎么，你哭就你有理吗？你哭就可以颠倒黑白，肆意造谣辱骂了吗？”林芸的话语难听到了极点，但却是句句实话。

　　李云婉的妈妈江丽忍不住呵斥了林芸，她大声地骂道：“林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你一个孤女，一个小小的养女，这么没教养，这么没素质！你家没人教你要尊重别人吗？你嘴巴喷粪一样，实在令人作呕！”

　　现场闹哄哄，但林芸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宽敞的客厅。林芸气到冷笑，大声骂了回去：“林丽丽，你居然好意思骂我没素质没教养？！你配说这句话吗？林丽丽，你这种十四五岁就离家出走，不要脸跟着已婚男同居，临近三十才小三转正的人，你配说我没教养吗？你现在的老公，当年的姘头，把你堂哥打残到终身坐轮椅，你都跟着他走，你有脸吗？还好意思骂我。林丽丽，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你老公就是烂锅配烂盖，贱人生贱种！还有脸骂我，你配吗？你跟你老公就是纯贱人，生出来的孩子更是贱人烂人。你大儿子江宏杰为了独占李城江的财产，为了让你小三转正，杀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李云瑞，还坑害了一大堆无辜的人。你女儿李云婉也犯贱，年纪轻轻就跟她大哥乱搞，还各种诬陷别人。你全家都是贱人。你还好意思骂我。你配吗？你就是一个恶心的小三。你当一次小三，就一辈子都是小三，只配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被人人唾弃和践踏。”

　　林芸大堂哥拼命拦住了林芸，防止她气不过就暴打江丽。林芸的其他亲人也围在了她的身边，担心她被李家人攻击打骂。李家众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林芸大堂哥问道：“她真的是林丽丽吗？”

　　林芸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录音里边，江宏杰轻蔑地说他母亲是他父亲的玩物，为了他父亲还改名换姓成江丽。他还说了他妹妹是他的情人，以及他家族人怎么包庇帮助他脱罪的细节。他还说，他在他祖宅到处都装了监控，李家其他人的秘密，他都知道。

　　李家众人听了林芸放出的录音，脸色更加难看。

　　林芸对着她大堂哥说道：“错不了，她大儿子自爆的。而且你看她本人，还有她旁边那个年轻一点的儿子李云霄，和她女儿李云婉，你不觉得脸熟吗？林丽丽和李云婉的确医美了，但她们的脸部轮廓，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林芸大堂哥一家认真看了李云霄等几个人的面相，也脸色铁青。他们看着林芸，心也沉重起来。林芸反而安抚他们，说道：“我现在打电话给我伯公和姑婆，尽量今天解决了完所有的相关事宜。我们以后也不用再来北城寻亲了。今天之后，我们应该也不会跟他们李家有什么交集了的。”

　　林芸的电话很快就拨通了。林芸换回了平常的甜美声音，跟话筒另外一边的亲戚，问道：“伯伯，我是阿芸，你爸爸和姑姑在家吗？我今天找到了我妈妈和哥哥，还见到了一个跟我爷爷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应该是找到了你爸爸和姑姑，还有我爷爷的亲人。你们现在吃完饭没？方便视频认认人吗？家里速效救心丸，你看看还有没有？若是方便，我们等下直接发起视频了。”

　　林芸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她几乎在电话挂断之后，就开始弄起了视频通话。她先找霍凝拿了一条丝巾围住了脖子，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之后，林芸看了一下在场的众人，便向手机对面的人发起了视频通话。她的手机不知道设置了什么功能，投屏出了很大的虚拟屏幕。李家众人看着手机对面那个视频的标识。对面很快就接通了视频。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白发苍苍的一个老头和两个老太太，旁边还有坐轮椅的中老年老头，着装朴素的中年妇女，还有一对年纪轻一点的中年夫妻，以及他们两家的4个年轻孙子和2个年轻孙女。正是林芸的伯公、伯婆、姑婆、伯伯、伯娘、姑丈、阿姨、堂弟、堂妹等一大家子。

　　李家众人先看到了屏幕对面人的长相，瞬间就相信了林芸此前说的寻亲话语。李家年老的几人更是眼眶瞬间就红了。视频对面的人却是先面对着林芸。林芸跟他们简短地说了几句话之后，把视频镜头正向对准了李家众人。

　　江丽率先失态，不自觉喊出：“妈！”她的话语一出，视频对面的中老年人都脸色铁青。李家有好几个人也是脸色跟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李家有几个人联想起林芸刚刚说的，她自己帮忙赡养她爷爷的养父母、伯公、姑婆的话，脸色古怪又难看。他们看江丽的眼神跟带刺一样。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芸的伯公和姑婆等亲戚，在视频对面，清晰看到了李家众人的模样。江丽见到林芸的姑婆脱口而出的称呼，让现场气氛瞬间紧绷了起来。

　　林芸眼神很冷，看着江丽说道：“我没有骂错人！”接着，她转向了视频那边的亲戚，说道：“伯公、姑婆，我觉得我应该找到的都是你们的真亲人。视频认亲之前，我想先问你们几个问题。”

　　林芸80多岁的伯公率先开口：“阿芸，你说。”

　　“伯公，你儿子，我大伯，当年是被他堂妹的情人硬生生打残的，对吧？是这个人，对不对？”林芸指着李城江。

　　“对！”林芸伯公身后的他妻子和儿子儿媳看着李城江和江丽的眼神掩饰不住刻骨的仇恨。

　　“行！那我们后边看看，可能比较艰难，但若是找得到证据，可以刑事立案，或者至少民事立案，让李城江赔钱。立案不了，也至少要让李家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当然，你们若是要看在亲戚的份上一笑泯恩仇，那当我没说。”

　　“和解不了！”

　　“好！”林芸心定下来一些，然后又转向她的姑婆问道：“姑婆，我爷爷以前有一个大女儿，但是他因为要救一个侄女，没来得及救他的亲女儿，导致那个女孩子溺亡了，对吧？！我奶奶怪罪他先救侄女，后救女儿，导致亲女儿溺亡，跟他起了矛盾，影响夫妻感情，对吧？因为这件事，我爷爷奶奶后来还跟你们两家都断绝来往十几年，对吧？我爷爷救的侄女，就是她，林丽丽，对不对？”

　　“对！”林芸的姑婆一边流泪，一边肯定地回答了。旁边的小辈有给她递纸巾。

　　“那您还要这个女儿吗？”

　　“阿芸，姑婆的三个孩子都死光了。大儿子大儿媳和大女儿都战死了，小女儿也死了。前十几年，姑婆就去申请宣告小女儿死亡，把小女儿的户口都注销了的。你也知道，你姑婆的大女婿现在是你姑婆的儿子了。姑婆没有在世的女儿了。”

　　“行！我刚刚本来就在想，若是您还认这个女儿的话，我家和你们两家明天开始也要断亲了的。那您小女儿宣告死亡了的话，我们三家以前怎样走亲戚，以后也怎样走。这个搞完了，我想跟伯公和姑婆说一些关于你们原生家庭的事情！你们先看看，这些都是你们的亲人亲戚吗？刚刚他们家认亲，我有记了一下他们的关系。这是你们大哥李奕东，对吗？这是你们二哥李奕南，对不对？这是你们三哥李奕西，对吧？这是你们四姐李丹雅，对吧？这是你们五哥李奕中，对吧？这是你们八妹李丹秋，对吧？这个是你们小妈王珍，我爷爷的亲妈，对吧？旁边的这个老爷爷，刚刚他们说是排行第十，好像是王珍女士再婚生的小儿子，这个不太重要，不用认了。”林芸转动着手机镜头，然后一一跟她的伯公姑婆都核对了一下。

　　林芸的伯公和姑婆都回答“对”，并认识了一圈他们曾经的兄弟姐妹。

　　“好，那就行。我去年梦到过我爷爷几次，他还是很想来北城这边找他的亲人。后边我来了这边，我有梦到爷爷见到他爸爸，还有那些同样逝去了的亲人了的。我知道了一些李家的秘密，也想跟伯公和姑婆你们两个人说一下。”

　　林芸问了一下李家人有没有打印机和投影仪。李家人有年轻的小辈回答说有，然后给林芸搬来了手提电脑，供她插入U盘，并投影了一些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