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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老崔以及白兰花 ...

  •   我情绪激动时经常会陷入语言贫瘠的无奈境地。
      比如有一次我遇见一个有内涵的人,我很激动地告诉我老弟:“姐姐我今天遇见一个人,特别的……那个……有味道。”
      或者是一个妙语连珠的人,我很激动地告诉我老弟:“姐姐我今天遇见一个……呃……特别有内容的人。”
      抑或是一个学富五车的人,我很激动地告诉我老弟:“那个谁非常的……非常的……有东西。”
      于是我老弟在我的朋友间宣扬,说我崇拜谁就形容他(她)像孕妇。
      有一天我很争气地会用别的词了,主要一个有才华的人激起了我的潜力,我兴冲冲地告诉我老弟说:“你不知道,他有味道的很!”得,又回来了。可见我只会这个三个词,郁闷。

      某次我老弟说有一个特别有才华的人要介绍给我,我羞涩地问:“男?女?”我老弟说:“男。”我于是盼着快点见面。
      那天到了。我老弟把我安排在咖啡馆某迎着光芒的位置,我以为这是个好寓意,是祝福我这次能有个除了仅仅一男一女见个面之外的关乎人生大事的浪漫的飞眼拉手之类的——哎呀人家不好意思说啦——那么一个见面衍生出来的美丽结果。谁知道,我老弟说了,和寓意没关系——咱不是那消极被动的人,那么个位置能让我的皮肤看起来细腻有光泽,连自己都能爱上自己,言下之意,更别说别人。
      我坐下了,双腿严丝合缝地抿在一起,再一齐朝一个方向侧着,据说这姿势最淑女。我这么着坐的腰都酸了才华男才来。然后,我嗅到了一股很特别的臭味,“不是纯粹的臭,还夹杂着几丝潮湿和黏答答,执着地传进你的胃里,像远处泥沼里飘来的腐烂物似的(小樱桃语)”。我瞧瞧告诉我老弟:“他很有味道。”我老弟眉开眼笑:“就知道你会满意。”MD!瞧丫那一脸的笑喂~~~~还想给老娘拉皮条咋地?!我烦躁地推他:“我是说,他有味道。身上,不是精神上。”瞧瞧吧,这语言贫瘠带来的恶果!我老弟更满意了,眼睛都咪成一条缝:“男人味啊~没闻过吧。”干!反了你了!敢赤裸裸地侮辱你姐,等着吧阿S,明天就让樱桃姐给你拍裸照!还喊一票人围观,我还吆喝瓜子香烟火腿肠卖,我弄不死你!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庸俗的人,想当年我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曾说过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才学,如果这点吸引我,我将看不到他的任何缺点。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是没看到缺点,我闻到了!
      不过这件事情也让我很警觉地发现,我老弟有间歇性的鼻子失灵炎症,不过不严重,医生说了,完全不影响生活,想霸占我老弟的别因此退缩。

      那段时间,老娘命犯喇叭花,老崔也腻腻歪歪地,说耐烦我,稀罕我,待见我。我刹那间往后蹬蹬蹬退了好几步,我老弟很鄙视:“瞧你这点出息,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姐啊。”我叉起腰:“呀哈!翅膀硬了啊!丢你人啦?从你出生那一天起,你这辈子命运就已经定了,认了吧你就!”我老弟说:“崔大哥哪点不好?哪点配不上你了?”我很郁闷,我觉得我老弟智商下降了,一点都不善解人意了。我说:“你理解的好错误啊。”我老弟说:“切,你以为我不懂,瞧你害怕的那样,小时候还假扮洪兴十三妹呢,我都不好意思提那事。”我说:“谁TM害怕了?”我老弟说:“不害怕你迎头赶上啊,你往后退干嘛呀?”我说:“赶就赶,你以为我真怕啊!”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妈呀,是老崔。和我老弟相谈正欢呢。MD我不邀请就自己来,胆量见长啊!再说了,我这几天躲的很卖力,丫咋知道我今天在家睡懒觉呢。
      老弟不敲门就进来,揪我头发。我极其不耐烦:“MD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我这闺房你就随便进啊。”
      我老弟继续揪:“崔大哥来了啊,人家可不是来看我的。”
      我很无助:“弟啊~~你说,姐对你咋样?”
      老弟警惕地看着我。
      我怒了:“MD,我对你咋样?”
      我老弟:“很……啊,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好。”
      我:“把老崔送走。”
      我老弟:“哼。”
      哼,老娘亲自送。

      我走出去,睡衣晃晃荡荡套在身上。老崔见了,跟唐僧见了A片似的,头咻地扭到一边说:“你咋穿这样就出来了。”
      我:“咋?你不喜欢?”
      老崔:“咳……”
      我在他位置前走来走去:“你今天有空?”
      老崔:“咳……”
      我:“来找我有啥事?怎么不和社团集体行动啊?小樱桃呢?就你一个人啊怎么?”
      老崔:“咳……”
      我坐到他身边,语气放轻柔:“说话啊。”
      老崔:“那个,我先走了啊。”

      送走老崔,我得意地看着老弟:“姐十三妹不?”
      我老弟:“十三点。”MD丫还用粤语说,找削吧你。
      说实话我也出了一身冷汗。MD,我这根深蒂固的恐惧症。
      我老弟特愤怒,特不忿,特委屈,特正义,特打抱不平地说:“人崔大哥还送了我一套变形金刚呢!”
      “嗯——”我逼近他,可算找到根儿了,原来是有内贼啊,个容易变节的小年轻儿,MD,看来老娘要训练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道路还很艰难,很漫长。

      那天晚上,我老弟拎着两个大水壶一刻不停地举起放下,三百下。

      有一天,我这个失业的可怜人儿矗立在瑟瑟的寒风之中,等待老弟放学。孩子们来来往往,别提多青春了!我羡慕的心肝肺都快扭曲了。

      我老弟终于走出了校门,探头探脑地寻找我,太没气质了。我大喝一声走上前,大声道:“呔!阿S,给我挺起胸来!”只见四周嗖地闪现出许多女孩子来,纷纷问我:“阿S在哪阿S在哪?”我回头一看,老弟已经不见踪影,真快啊!我不由得心生佩服。我说:“WHAT?阿S?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冒充美籍华人才躲过这一关,有惊无险。
      看来我根本不用为弟媳妇的事儿犯愁,候选人多着呢。我很欣慰。
      我老弟幸灾乐祸:“我这好不容易脱身,差点又被你弄进去。”我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子,警告他做人要戒骄戒躁。

      我俩来到了繁华的闹市区,找了个大隐隐于市的角落蹲着。老弟问我:“姐,咱现在在干啥?体验生活?”我说:“NO,啊呸——美籍华人的角色一下子出不来了。咱这是等人。”
      远远地,走过来一个姑娘,这姑娘,好生了得,只见她上身穿着看不出颜色的补丁服,脚踝上、裸露的腰上、手臂上、胸口上的刺青让人浮想联翩,下身穿的裙子……裤子还是……裙裤子……□□下垂太甚,我实在闹不清楚,我跟不上时代了,我晕了。我老弟说:“等的是她么?”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老弟说:“你每次给我介绍的女孩子都不很正常。”我嫣然一笑,给了他一脚。

      然后走过来一个男孩子,此孩子,戴着很复古的大框架黑边眼镜,眼镜架一个圈套着一个圈,一共五个圈……是迎奥运吧。我很激动,觉得祖国的下一代很有集体主义观念。那男孩子不小心看到了我激动的表情,很矜持很不屑低推了推镜架,露出了胳肢窝里浓密的腋毛。估计丫在想:“个老女人,还想打风华正茂的人家的主意,没门。”我老弟说:“等的是他吗?”我嫣然一笑,我老弟躲远处去了。

      等的人姗姗来迟,我说“没关系,就去外太空环球国际大酒店吃饭吧,不用你付账——就刷你那传说中的白金卡。”我老弟悄悄说:“哇-塞!老姐你傍上大款啦?”我说:“你姐是这样的人吗?你姐天生就是被人傍的主儿。”等的人嫣然一笑,我老弟习惯性地退后三尺。等的人说:“小弟弟你好,我叫###。”我老弟天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有中国名吗?”等的人很开心地说:“有啊,我叫白兰花。”我老弟鼓掌欢呼道:“好高雅!好韵致!好脱俗!”白兰花笑嘻嘻的,我担心我老弟要挨揍了,结果没有。

      有位同学听的云山雾罩,马上就要拎起铁锅砸我了。我这就解释:此人白兰花,诞生在华夏,少时西渡去,而今又返家。大概就是这回事,其实是小樱桃的直系亲戚,小樱桃答应了陪白兰花游览故土,回顾过去,展望未来的,可是丫是个铁肩担道义的人,哪哪又发生了一起什么事故,丫铲除恶势力去了。

      于是我这个“闲着也是闲着(小樱桃语)”的人就来陪白兰花了。也算是无业游民为侨眷事业做贡献吧。
      我一路上,脸上带着自豪的微笑,给白兰花指点高楼,激扬大马路,口干舌燥,我凛冽低发现丫对我没什么兴趣,对我老弟倒是兴趣颇大,在哪读书啊想不想出国啊之类……我想,若能如此,牺牲一下我老弟的色相换取锦绣前程,也不错~~~阿呸!怎么能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呢?我及时地制止了自己,插到了白兰花和我老弟中间,继续激扬。
      只见白兰花轻轻地挥了挥手绢……我一百好几的身体在她轻柔的挥动下,硬是飘远了好几分米。同学们,可见自卑的力量是很巨大的。
      白兰花心说:“一个看似正常的女人,居然不洒香水。”我听见了她的内心独白,更自卑了。
      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了白兰花和我老弟。
      奇怪,我一向觉得我老弟比臭多了,谁让他是男人呢。可是如今白兰花一点也不嫌弃他。
      真是奇耻大辱啊!老天!老天哪,你就冬雷阵阵下雨雪吧!

      回到家,我老弟郁闷地问我:“姐,你一点都不心疼我。那白兰花都快把你老弟生吃了,你还不拿出点措施来。”
      咦?我老弟很苦恼啊,我心理平衡多了。又一想,我不能这样,谁是我的对头,谁是我的亲人,我得弄清楚。

      第二天,白兰花打电话给我,说约我老弟和我一起出去吃饭,我说老弟学习中,忙的很……电话挂掉不到十分钟,我老弟打来电话,说白兰花约他出去吃饭,我心里嘭嚓一声,已经打到我军内部了,我不能再不作为了。
      我给小樱桃打电话说有女人要泡我老弟,小樱桃很愤怒:“谁敢动我的人?!”不错!希望就寄托在小樱桃身上了。我说:“就是你的表姐白兰花。”小樱桃顿时蔫了:“她……啊,那就……动吧。”我恨不得使个飞云手把她捏碎了:“MD,当初不明男子骚扰你的时候、谁帮的你啊?还说热爱我家阿S,你个没用的,以后别说你站在人民的一边,我们人民队伍里没你这样的人!”
      小樱桃更蔫:“百万人民也抵不上我老妈一个。我这表姐从小就样样比我强,我老妈对她那个亲……现在又回来报效祖国,我若敢惹她不高兴,我妈能把我回炉再造了!”
      啊?!
      小樱桃我知道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害怕她老妈。某社会学家曾说过我们这代是被圈养的一代人,所以对父母都特别的亲,伤了谁都不愿意伤了父母,小樱桃又更甚……
      我抱着一丝纤细微小的希望问:“你那白兰花表姐,她婚未?”
      小樱桃沉默了一秒钟,说:“未。”
      我在电话这头晃了晃,没挺住,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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