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劫》洛璎婳

27、过犹不及

　　要么怎么说女子心细呢……我和倾若一边逛着夜市一边打量了整座青玄镇，希望能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可惜我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的也没有收获，倒是倾若仿佛真是来逛街的玩兴十足，我看她这样也渐渐被感染便放下了心头的大事，赏起夜景观起人潮来。
　　午夜时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潮渐渐的散去了，我们当然也回到了客栈，就在经过回廊之时，倾若突然间说了一句话“道长，今天我们可是受益匪浅啊！”；她说完便转身进了房间，看也没看我一眼便关上了门……
　　“喂……说话不带这样的！”我心里吼道，没好意思真开口，她这是发现了什么我没发现的秘密？我从进入房间开始到后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之时，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从深夜想到凌晨……直到自己混沌入梦……
　　等到自己再度睁开双眼之时，外面已经一片明亮，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用清水洗了把脸，推开房门时才发现原来竟是晚了许多，想必倾若已经在大堂里等我了吧；不着急慢慢来吧，都怪她的一句话，害的我如此！
　　等我走下楼梯到了大堂并没有看到倾若的身影，一时有些慌张店小二看到了我，一时有些诧异嘴上说道“哎哟，客官可是房间内有何不适？”“……没什么，只是昨天逛夜市太过兴奋，没睡好罢了！”店小二听了笑道“客官定是不常出游，也罢学子大多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游学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哦，对了，您的妹妹今早订了间雅间，就在二楼正等着您一起用早饭呢！二楼第一间便是！”
　　“雅间？哦……好的，我知道了这就去，谢谢小二哥！”客栈里有雅间这事是我们刚一入客栈店小二便告诉我们的，一般雅间都是需要预订的，但大多数人都是午间或者晚间会选择订雅间用餐，早间一般是相当空余的，我慢慢的走了过去，二楼均是雅间装修的细致典雅，走入第一间便看到倾若已经入席，我身后还跟着两位客栈伙计，端着一些早饭随着我一同入内。
　　我坐在倾若的对面放眼望去，雅间的座席设在靠窗的那面，此时窗户轻启，清晨的微风带着些许凉意便悄然吹来，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让这口青气扫去昨日的尘埃……“呵呵……”倾若的微微笑声打断了我，我睁开双眼就看到她拿着个小镜子对着我，好嘛，果然镜中人眼眶微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一脸的疲惫不堪……
　　“还笑……都怪你，说话说一半，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快说你有什么发现？要是没有，我可不轻饶你！”
　　“哟！哥哥，你难道还想打我一顿不成？”
　　倾若的一声哥哥叫的我着实不太自在，想来在师门我都是最小的那一个，后来有了小师妹她倒是时常跟在我身后叫着初尘哥哥，我一时也说不清为何，倾若的这声哥哥听着是要比小师妹的那声来的舒服些，但同时似乎也让我想起些许不明了的心事……
　　看着我陷入沉思，倾若大概以为我在生她的气忙说道“好了好了，我是真的有发现，没和你开玩笑，道长今天的模样也是为了我们的大计而做的贡献！”
　　“哦？那我更该知道自己贡献了点什么了！”我如此回道，要论人情事故我的确是该多和倾若学习一下，说来倾若还真的教了我不少，就像和店二小打马虎眼这种事，以前的我恐怕是做不到这么自然的吧。
　　“言归正传！你觉得昨天算命的那个婆婆怎么样？”
　　“她？神神叨叨的，照理说我们修道之人，一眼便可以看出她这不过是哄人的技巧罢了！”
　　说起那个算命的婆婆，便要从我们逛累了来到一家寺庙说起，青玄镇只有一家土地庙，听说小镇子上的人时不时的都会到庙里点支青烟，小镇子也没有那么个讲究，大多都是图个心安理得；修道之人看到庙宇都会忍不住停下来，也进去拜一拜。
　　我和倾若拜完土地公公便出了庙宇，这里头可没啥要研究的，想来也不会有怨灵有这个胆子藏身在香火如此旺盛的庙宇里！刚走出庙宇不久便被令一户建筑所吸引，它就建在离庙宇不远处的空地上，其实也就是间小屋子，只是屋前却排着长龙……
　　人潮传动的景象令我们动容，向身边镇子上的人询问才知道那是在问姻缘！问姻缘也算吉凶，合着这就是个算命的人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让我和倾若奇怪的是，那排着队的人看上去并不是一个个适龄的青年男女，而都是一个个中年人，有的还白发苍苍步履蹒跚，这着实惊到了我倾若，那被询问的小哥看到我们一脸迷茫的样子，笑着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来为子女，或者孙女孙女来问姻缘的！”
　　“哦？小哥，镇子上的定亲还讲究这个啊？”倾若问道
　　“讲究，当然讲究，竹屋里住着的婆婆可是个神人，由她推算牵出的姻缘就没有一对不是合合美美子孙满堂的，两位要是感兴趣也可以排个队找婆婆帮你们看看，机会难得喔！”
　　我本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可是倾若却执意拉着我进入了队伍，这一排就是好久的，真累的够呛，可是我也算是明白了倾若的意图，排队无聊的时候大家总爱胡乱的扯几句，内容丰富的要比逛大街来的多了去了！
　　我们听到的故事还真不少，就拿这青玄镇来说，几十年也不过就是个未发展起来的小村子，直到一位父母官的到来才彻底改变的青玄镇！他就是现任青玄镇的县令——冯县令。
　　提到这位父母官大家都是大加称赞的，青玄镇在他还没来时可是个相当贫穷的村庄，村庄不仅物质不丰裕连庄上人的品格都相当低劣，想来也是人若是连基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谈何修身养性？
　　起初，冯县令到此任职之时也是百般的困难，百废待兴人力紧缺财物匮乏，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冯县令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带领着村民们迎难而上，几年的时间修河道开荒地，先是发展农业搞定生产，使得村民有了生活上的保障，接着办学堂鼓励经商打开了村民们的视野，让百姓的日子一天过的比一天好。
　　这位父母官可谓是青玄镇的再造恩人，所以大家提起他来都是十分的尊重，从原先的不信任到现在的视若神明，这里头可都是由一个个功勋积累起来的；青玄镇原先民风彪悍，经常私斗成风是屡禁不止，为此实为心腹大患，特别是个嫁娶之事，通常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求的人家文一点的用金银之数来论高低，武一些的就直接动手抢人，总之是看谁家的本事高！
　　后来闹的太过份冯县令便学习外村人的那一招，设立了许些官媒，对比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由媒婆来决定婚嫁的人选；这一度算是最有较制止因姻缘之事而发生斗殴的方法。
　　原来如此，想必竹屋内的婆婆便算是这媒婆里的高手，所以才会引得这么多的人趋之若鹜；不过这小两口过的幸福不幸福哪是媒人能拍胸保证的？说到这个疑惑，周围的长辈们皆是有话要说，后面的话就悬乎了，我们也就听听过去了，在他们的形容里仿佛这婆婆就是那天宫中的月老，被她点中的那一对之后的生活别说是吵架了都是相敬如宾。
　　终于到了我和倾若，婆婆看了一眼便悄然的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两位该不是真正有血缘的亲兄妹吧！”
　　我一脸的惊恐，心道这么神我们的身份被拆穿了？
　　“婆婆慧眼，这位其实是邻居家的哥哥，因着我也想出门见识游玩一番，父母不放心便就跟着要游学的哥哥一起了，大家相熟也方便照应着！”倾若边说边低下了头，好似个害了羞了小姑娘。
　　“高，果然大师，吹牛都不打草稿！”我心里腹议着，脸上也做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帮忙忽悠着。
　　“果然如此，两位的姻缘已有定数，不需老婆子我再多事了！”婆婆说完便不再言语，身边的两位姑娘便告诉我们，婆婆已测算完毕让我们可以离去了！
　　“这婆婆果然够高明的啊，一眼就看出我们不是亲兄妹！”我轻声嘀咕道，倾若还一脸的若有所思，我也不去打扰她，或许她又发现了什么我没发现的东西吧！
　　之后，天色已晚我们便踏上了归程，回到了客栈……
　　“我觉得那婆婆很有问题，哦不，是这个青玄镇上的人都很有问题！”倾若突然这么说道
　　“啊？大师，您说话可要有个准喔！”我脱口而出了一句，果然瞬间又收获了倾若眼刀一枚，她还顺便踹了我一脚！
　　“要说证据就在我们身边，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我发现这个镇子上的人在和像我们这种外乡来的人交流时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可是他们同乡人之间的交流却很是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了？”
　　“礼貌，太过礼貌了，你看昨天那些排着队的长者们，他们对我们说话时一个个都是滔滔不绝，可是彼此之间的交流却很少……”
　　倾若越说我越想起来了，的确有些奇怪，要说大家都是同镇上的居民，就算是没有见过也不至于让人觉得他们与他们之间都是如此的陌生，就拿排队来说，每个人与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掌握的恰到好处，我想若非是我和倾若加入，他们恐怕会这么一直排着却不和前后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吧！
　　“还有被婆婆牵的那些个姻缘，两口子过日子怎么可能不发生摩擦？相敬如宾放在两夫妻身上那该是多么可怕啊！”
　　“这我倒也是不相信的，兴许是人家两口子吵架不为人所知呢？……你，总不至于怀疑到婆婆的身上吧，对了，怨灵会不会附在人身上啊？”
　　“这个……我不知道啊！”
　　“什么？大师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哎哟，我又被打了，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昨日我逛夜市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争吵就像光明和黑暗那样，有光必会有暗的相随，光明和黑暗永远都是相辅相成的，一方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失去踪迹呢？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不发生矛盾那可太奇怪了……”
　　倾若继续说道着，我的脑海中也回忆起了昨天逛夜市的一幕幕，的确夜市人商人和买家之间连基本的讨价还价也不怎么有，其中倒是有发生过磨蹭，两人只是相对的躬了个身子，面无表情的行了个礼后再度分开。
　　……
　　一顿早饭就在我和倾若的种种推测中进行着，有见过排斥外乡人的，可没见过排斥自己村庄的情况啊，这又是个特例，倾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她更是诚实的告诉了我，对于怨灵她也是一知半解，只好走着瞧罗！
　　看来，我们的逛街生涯还要继续啊！也……只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