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劫》洛璎婳

26、结伴而行

　　刚出了渔梁镇，周道长便和我们告了别，他迅速的找到了一匹快马踏上了返回师门的路程，临行前拉着初尘道长说了好一会儿话，倒是先前言明避着我的，我想大概都是些道门内部的事情吧，也并不在意毕竟我们本就不是一伙的，我也不想去打听那么多……只是，从初尘道长凝重的脸上还是看出了些端仪……哎，算了，世人皆有烦恼，谁又顾得了谁？
　　周道长也算是够朋友，也顺道买了两匹马送给我们当代步工具，毕竟无论是我妖的身份还是他捉妖人的身份都不宜在凡尘大众面前暴露；于是我们便骑上了马赶往了下一个目的地：青玄镇！
　　一路上初尘道长都很安静，我原本以为他会向我问东问西的，打听一些个什么事情，但他从骑上马后开始便一直沉默着；既然他不言我当然也不语，我们很快便到一间小客栈，他总算是对我说了出渔梁镇后的第一句话：“倾若！青玄镇就在前面，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再走吧！”
　　“嗯，也好！”我复议着说道
　　早春三月的天气就像个孩子的面容，从渔梁镇开始我们便一路狂奔，两个镇子离的还算蛮远的，但还好有这两匹快马，让我们不出半日便接近了目的地；此时太阳正高悬于正空中，我这个妖躯虽然比人的好用多了，但也已是微汗不少，进了客栈初尘道长让小二给两匹马安顿一下，便叫了一壶凉茶，一杯灌下口，瞬间觉得舒服了许多！
　　我看道长的脸色好像好了许多，但也不没轻易的开口，一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是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说错了话，所以只好静静的喝着茶顺便看着他……
　　“……哎，其实我小师叔也没背着你和我说些什么话，主要便是提到我的一位小师妹……”
　　“哟！道长您还有小师妹啊……哦，我的意思是原来捉妖师门还收女弟子的啊！”怎么说呢，八卦乃人之天性也；兴许是我先前的眼神太露骨了……你想也是嘛，例来戏本上师兄和师妹总要发生点什么让人期待的故事嘛……后来看到道长脸色一沉便改了口，问些中规中矩的问题！
　　“没有，不收！一般的道观都不太会收女弟子的吧，除非是女观！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捉妖人，这个问题我还真没问过师父！……哎，说起我那个小师妹，那真是说来话长，我小时候曾经救过她一命，结果她因为我而拜入了师门，如今尊父母之命下了山进了宫当贵人去了！”
　　“啊？哦！啊……”道长这三言两语之中的信息量可实在是太丰富啦，惊的我只能如此表示……并将自己所有的疑问统统都写在了脸上，估计道长看了肯定还会接着补充喔！
　　“我这小师妹本来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小时候举家来观里上香，她活泼好动的闯入了后山被一只山魈所追，那个时候我还没拜师呢，为了救她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还好偶遇师父出关，这下救下了我们，当然我也因此有幸入了师父的眼，成为他最后一名入室弟子！
　　“后来……那个女孩也成为了我们师门的门外弟子，其实照她自己的话是想学些防身之术，为了强身健体之用，他父母更是对道观大肆帮扶，师父本着一颗求道不拘小节之心便收下了，还在山间特别给她搭了个竹屋！”
　　……
　　“没啦？”我继续疑惑的看着他
　　“你还想知道点什么？……算算今年我那小师妹也正好及笄了吧，所以进宫当贵人……这也不算件稀奇的事吧……”他继续补充着。
　　“啧啧啧……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这么反问道
　　“喂喂喂……你怎么和小师叔一样八卦啊！没有的事！我和她就是一般普通师兄妹的感情而已！”
　　“啧啧啧……干什么嘛又不是佛家，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
　　“既然感情一般又为何感伤？”
　　“我只是觉得，像她那般活泼好动热爱自由的女孩不该去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她可是去皇宫过好日子的……”
　　“呵呵，你真的以为那里会有好日子？我始终觉得日子过的好不好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人生能自由自在，去做自己想做的！”
　　“道长，你还真够幼稚的！”
　　……
　　身边的人再度沉默了，我知道自己点醒了他，他并没有生我的气，只是在思考；修道之人特别是他这种年纪的，总以为自己可以拯救天下苍生，其实他能救的很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还有些人不想让他救，还有些人他根本救不了……
　　这种事情，别人告诉了你总不会相信，只有自己亲生经历才会明白；说到皇宫这也是令我沉默的原因，我何尝不知道嫁给一个有钱人家日子会有多难过，特别还是嫁入皇宫，要形容是入了金丝笼恐怕是一点不为过；哎，莫名的我也有些伤感了，不知道是为着曾经的自己，还是为着那个已经入了笼子的小姑娘！
　　……
　　“该……走了吧！”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这个时候阳光已经不似我们刚来时那般炽烈了，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他使举起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说道“困了？坚持一下，青玄镇就在前面，我们一会儿就到，定下客栈再休息吧！”
　　我回过神打了个哈欠来掩饰自己刚刚的心事，不过倒真的有些累了，想到这里不由的要感谢周道长还很贴心的给我们留下了一些盘缠，让我们之后的旅程不至于餐风露宿。
　　等终于到达青玄镇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我们坐在马上看着这个小镇，一派宁静祥和之感，四处车水马龙的相当繁华，下了马便开始找起了客栈，我和道长都不是追求奢华之人，所以两人一合计还是选个相对便宜一些的客栈，同样这也是出于目的的考虑，我们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周道长建议我们装作一同游玩的兄妹，在出渔梁镇的时候他更是花了一番功夫，好好的改装了一下他的这位小师侄，若不是他不愿手执画扇乍一看倒是第二个周源青似的模样，为此周道长给他准备了个竹篮背在身上，把他那个布包藏了进去，整体看上去像是个游学的书生！
　　找了个相对清静的小客栈入住了，我们一人一间先回房放置一下自己的东西，约了稍后在大堂见吃了晚饭再去镇子上一探究竟！
　　这个客栈看着虽有些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据说每间房的摆设都不同，可以安照入住者的要求来办，我和初尘道长都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只选了两间相隔的而已；进了房间我环顾的看了一个眼，嗯还算不错喔，墙上挂着些许字画，墙角还放着盆栽，桌椅家具看上去简约却令人舒心，我将几件衣裳放入柜子，便就着店小二刚刚送来的清水洗了把脸，看样子还是山间的清水用着凉快。
　　等我下了楼到大堂时，道长已经选了个位置就坐了，台子上放着一壶茶水，和一些小点心他正吃的欢着呢……我坐到了他的对面，也拿了几块一尝味道甜香酥脆十分可口，就着那杯清茶扫去了赶了一路的辛苦。
　　点了几份小菜后，道长便拉来了店小二询问青玄镇有什么好玩的，这也符合我们兄妹二人游山玩水的身份，我看着他不由的想到当初我套店小二话的模样，哟，道长学的还挺快的；几句话就把人哄住了，说了好些个青玄镇著名的景点，还有许多镇上的风俗人文，加上我在一旁煽风点火店小二讲的更是滔滔不绝起来。
　　只可惜听了许久都没能找到什么异常之处，我们是来收怨灵的，有怨灵的地方通常会有反常，就像渔梁镇的那些个莫名的传说，奇怪难解的迷团，有这些的地方往往都会是怨灵的藏身之处；让我诧异的是在店小二的嘴里却没有提及这些事。
　　放走了店小二我和道长分析着，这种情况估计会有两种原因造成，第一是怨灵的存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它与这个镇子上的人和平共处着，人看不到怨灵如果它什么也不做的话，镇上人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不过如果什么也不做，那它化为怨灵所为何？第二是这个怨灵的法术极高，或者就像渔梁镇的那样，被妖利用了，用强大的法术来控制人的记忆，从而达到隐藏自己的目的！
　　哎……可惜星君给我的法器只能做个导航，事情的起承转回合都要靠我们来弄清楚，反正光猜测推论也没啥大用处，我们还是决定吃了饭上街逛一圈，别人说的总比不上自己亲眼看的；再说即来之则安之，凡事稍安勿躁嘛……
　　华灯初上的青玄镇热闹非凡，这里的热闹不似渔梁镇那般，而是真正的热闹，到处张灯结彩的好像要过节似的，问了镇子上的居民都说今天没什么特殊的，都说镇子上一直这么热闹，大家一到夜晚就都非常活跃；街上的男男女女三两结伴一同嬉戏欢闹着，看来镇子上的民风挺开放的啊，不像很多年前的许多镇子只有在乞巧节或者一些大行的节日里，男男女女才会纷纷走上街来，那时腼腆的女子还会在此时带上面纱……我们向镇子上人不仅打听好玩的，也打听着那些能人异士，希望能从中找寻蛛丝马迹，没过多久有一个人还真入了我们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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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师侄倾若告别之后就快马往师门赶去，我拿着那个盒子总觉得的慎的慌，盒内那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灵魂，让我觉得事不宜迟需要赶紧让师父来定夺。
　　回程的路上，我始终在想一个问题，一个师父以前和我说过但却叮嘱我不可以告诉初尘的事情……世间万物皆有劫，或许有一天初尘便是我们道门的劫！
　　快马加鞭我不敢多做停留，几天的功夫便到了山门，通报了之后便来到观内，所幸师父这次并没有闭关，观内有些冷清问了几位守观的师兄们，原来就在几天前师门接到了一个任务，二师伯带着几位师叔们上路捉妖了……都说捉妖人向来是独来独往，这次是何事居然让二师伯带队出发？
　　没过多久我便见到了师父，许久不见师父还是那么的精神，手里拿着小竹篮装着些许蔬菜，想来师叔伯们不在，师父定是闲不住的去了菜园子，看到我开口笑道“哟，回来的真巧，师父刚摘的菜，这批可都是你爱吃的呢！”
　　我赶忙起身对着师父规矩的行了个礼，随后严肃的说道“师父，弟子有要事禀报！”
　　“好，去密室里说吧！”师父将手中的竹篮交给一位随身的师兄便带着我进入了密室。
　　道观看上去朴素平平无奇，其实只有师门的弟子才知道里面藏着多少玄机，包括这整座山也是如此！
　　在密室里，我首先便把那只盒子拿给了师父，随后便是阐述了我和初尘在渔梁镇的一番经历，当然还有提到过倾若；我毫无保留的将一切都告知师父，师父执着那个盒子一脸的忧心冲冲……这个表情令我有些不安，记忆里师父一直是从容不迫的，何时有过如此？
　　“哎，该来的始终躲不掉啊！”师父听完我的阐述，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