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劫》洛璎婳

22、波谲云诡

　　怨灵的突然消失令我和倾若十分不解，我看倾若的样子似乎更加惊慌……她立即看了一眼手中的玉镯，随即又打开了一个盒子仔细看了一会儿低喃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随后一脸的无奈沮丧……和失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啦？”我瞧着她这模样不忍的问道。
　　“照理说怨灵若是放下执念该被收回这个盒子的丫，可是……现在她就这么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解的回道，一脸狐疑的望着我。
　　“你……这个可别问我，怨灵的事情我知道的还没你多呢！这我哪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啊！”我说完望了一眼小师叔，小师叔也立马摇了摇头两手一摊，看样子他也是一无所知。
　　“看来，我们还要再去次金家！”
　　所幸这次去可以正大光明不用再偷偷摸摸了，原来小师叔告诉我们，金家每隔一段时间会招些道士来金宅做法，即是为家宅祈福也是为安慰曾经的亡灵；所以小师叔让我和倾若都乔装一下，有意让我们扮作道士再度混进金家。
　　等小师叔为我乔装完，我定惊一看着实有些无语，他竟然把我的扮像弄的和师父差不多，照着辈份明明应该他来作主嘛！……不过我后来一想，也对，他这回是真的让那恶妖给暗算了，探其气息看来伤的还不轻！一旁的倾若亦是改了装，话说女扮男装的她倒也算是有几分英气！
　　等我们一行人来到金家的时候场面有些混乱，说来也巧其实给金家做道场的道士原来是固定的，只可惜那位道长也因镇上的神秘事件而失去了遗迹，听罢我和小师叔都心里有数，多半又是那只恶妖造的孽；所以此次来应征的人着实有些多，其实我和小师叔一眼望去就明白大多数都是鱼目混珠之辈，全是冲着金家丰厚的酬金而来，有些纯属是来糊弄人的，一时令管家十分烦恼。
　　我有些好奇他们会如何来辩别“真假”，兴致勃勃的想冲上去一探究竟，可惜被我小师叔给按住了示意我稍安勿躁，本来嘛道士向来给人稳重的感觉，再者，现在我又是这个队伍里的灵魂角色如何能身先士卒？还得和师父一般端着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师父，那不是端……是本来就是……我才是端着的那个，呵呵呵……
　　不过，我瞧着小师叔，他到好还是一派风流才子的打扮，摇着扇子走向了管家那处。
　　我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看他的表现，果然一开始管家看他这模样根本不相信他会是个道士，还好金家的人都比较讲理，一般情况下绝不会暴粗口，只是一脸的嫌弃和不予理睬；没过多久我便见他向着那位管家说了几句随后一抬手指向了我，我立马收起看好戏的心情，心中想着师父平日里的状态，努力的模仿着；果然管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我跟前，作了个揖恭敬的问道“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在下不过是云游四方的一介道士散人而已，当不起家老如此……”我这么回道，也不确定小师叔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只好如此如此回道。
　　“道长客气了，所谓相逢即是缘，何不进宅坐坐，家主亦是好道之人，不知道长是否方便？”
　　“家主慈悲，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叨扰了……”
　　金宅的富裕我和倾若都已经亲身领教过了，而这次管家带我们坐着的貌似该是正厅，果然有够气派的，香案上点着支青烟，墙上挂着许些字画使得大厅多了几份墨色生香，金砖铺地盆栽几株瞬间令人心静如水……
　　婢女端来的清茶，我尝了一口，虽然我对茶并没有研究，但此刻只有一个感觉，嗯！好茶！只见身边倾若和小师叔倒是品的很是仔细，我照定小师叔对此必有一定的深究，但没想到难道倾若亦好此道？
　　片刻之后，我听到咚咚的声音，缓缓的放下茶杯起身望去，没过多久金夫人居然扶着金老夫一同出现在了正厅里，金老夫人对着我们施了个礼慈祥的说道“道长，远道而来，老身失礼了……”
　　“老夫人多礼！”
　　“道长，请坐！”
　　“老夫人，请！”
　　扶着金老夫人入坐后，金夫人站在一旁，指挥着下人为老夫人上茶，接着屏退了左右的婢女，随后说道“金家有一事，想请道长帮个忙，不知道长可否应允？”
　　“金夫人请说，修道之人自然是以帮助他人为乐！”
　　“道长，金家的别苑里葬着一位可怜人，她为了救自己的孩儿而亡，几日后便是她的亡期我和老夫人希望为她举行一场法事，望她永生极乐，望家宅平安！”
　　“老夫人，夫人……在下云游四海虽然道行尚浅，但此事还是有些把握的，如果两位信的过在下，就让在下主持吧……”超度这种事也是捉妖人必修的课程之一，说来二师伯最为拿手，大概和他逢妖必殊的理念有关吧……哎，反正这些凡尘人也不尽懂，总之对我来说没难处！
　　于量，我们便在金家住了下来，果然和潜入的感觉不同，此次我们被奉作了上宾，每一人间单独的居所，一日三餐是非常精细的素斋，还给我们一间可以用来讨论准备的房间；有钱人家之间也是各不相同的，我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行程定了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做好了，其余的几天基本是在谈山海经，也不知道为何小师叔和倾若对有钱人家竟是如此的了如指掌，小师叔我不奇怪，奇怪的是倾若，我的脑海里一时之间猜测她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宠物进化的？
　　呵呵，不管怎样我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当个听众，也不敢真问出口啊，不然被打估计都是轻的……小师叔说着说着便夸起了金家，以他的阅历来看，金家富裕的很有深度，不似一般的暴发户，别说老夫人和夫人了，就是家中的婢女仆人也都是彬彬有礼，全然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就在法事的前一天，我们终于见到了现在金家的掌舵人，金少爷！
　　才致弱冠的金少爷看上去神采奕奕，对人亦是谦和守礼，一派君子书生的风度，乍一看不像是个商人，但言语中却很是稳重，足见金家家教有方。
　　根据事先我们讨论的步子，趁着金夫人没一同而来，我言语中试探了一下，想知道金少爷对这位生母是个什么概念；他的回答很是中肯，对着这位因要保护自己而舍命的生母，他是存着一颗感恩之心的，其实在他懂事开始母亲就告诉过他，他的身世金家的一切，可谓是毫无保留，至于后来外面别人的揣测他也不是没有听到过，也曾心怀过疑虑。
　　他也曾叛逆的将一切疑虑摆到过母亲金夫人的面前，金夫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让他有疑惑自己去解答，并从那时起就将金家的一切都陆续的交于他手，待他自查真相之后，他也曾负荆请罪但金夫人却只是笑着告诉他，他并没有做错，他做的很好……
　　回想这么多年来，金夫人在他和妹妹的眼中向来都是个严母，从来未曾刻意的纵容偏爱谁，童年时期他们便知道有功即赐，有过即罚无非如此而已；她亦不强调子女事事都依着她的性而来，你做的决定若是能说出个道理来就依你也无妨……他和妹妹从来不曾可惜自己的父亲早逝，母亲就像座大山一样似乎永远都可以做他们的依照，母亲同样也如水般在他们脆弱迷惑的时候给他们安慰激励鼓舞！
　　金少爷聊聊的几句真让我们对金夫人刮目相看，让我不竟想到若是想要家宅安宁，求神告佛什么的都是其次，有个如此能干的女人才是幸运！
　　次日一早，我们的超度仪式正式开始……
　　这天，天色有些阴沉，但却并没有下雨，微风带着些许凉意阵阵而来，所有的步骤进的有条不紊……可是之后却发生了件困惑我许久令我思及后悔莫及的事情！
　　就在仪式进行正到一半的时候，倾若发现了那个消失了的倩影，所以给我和小师叔打了个示意，表明她想去一探究竟，我和小师叔觉得这没什么的……想来她还是放不下，还是想来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吧……若是倾若能将她收在她随身带着的那个小盒子里未尝不是件好事？
　　随后，风渐渐大了，在所有人的不竟意间，倾若便撤离了……
　　再然后，便是由我和小师叔两位配合完成了所有仪式的程序，可是直到我们仪式全部结束，我们和金家准备道别之际，倾若是再也没有现过身……本来，金家人是想请我们再留宿一日，我们却是立刻发现不妥之处，便准备抽身走人……那不妥就是几乎所有金家的人居然都忘了倾若的存在？！
　　……
　　……
　　当重新看到那抹倩影的时候我的内心有些激动，果然她还是出现了，随后我来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眼光一直就放在金少爷的身边，而金少爷此时正跪在金家别苑那方黑色的事物面前，表情安然却虔诚，他不记得这位女子的一切了，但却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曾有个为了他敢于付出一切的女子！
　　身边的倩影早已泪流满面，连我都不忍心打扰到她了，就在我打算陪着她完整的看完这场仪式之时，她却主动的拉起我的手，准备离开了……
　　我们一同来到金家一处僻静之地，她此时对着我已经收敛了自己刚刚激动的情绪，缓缓的说了几句内心的感受，原来那些曾经消失的记忆再度回到了脑海，原来无论她记不记得，她的心愿仍旧是见一面自己的孩子，如今心愿总算了却了，她也该是时候走了，我告许她我会将她收在我的宝盒里，这也算是一种超度吧，她欣然的接受了，并请求我代她向那两位道长说声谢谢！
　　随后，我便拿出了宝盒，我看着她慢慢的被收入其中，表情是那样的从容镇定，释怀而又幸福……
　　至此，我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就当我再度打算回到道场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同伴之时，突然间一阵狂风向我刮了过来，我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
　　等到意识重新回归之际，我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刑架之上，那绳子似乎是专门用来对付妖的，越是挣扎越是紧些，这好像是个树洞，外面不知道是阳光还是月光，正从稀疏的枝丫漏洞处洒落，周边一片寂静，我这是被谁捉了？她为什么要捉我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