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展白/吴白]灰色反转（现代架空）》飞雪梦莺

1、第 1 章

　　【黑篇】
　　汽车穿行，高耸的写字楼反射着赤红的晚霞，形成一片虚假的天空。
　　高楼大厦明明已经占领了都市，却还要用这种虚假的红霞来欺骗鸟群和人类，实在是一种很不道德的事情。
　　白玉堂穿着制服，在这片楼群里走着。有几个小贩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发现他不是城管以后，又放松了一点。
　　非法摆摊？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
　　关于为什么会当上警察，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莫名其妙考进警校，轻轻松松毕业，还成为了一名刑警，居然一点热情都没有，说出去一定要写检查。
　　不过他也不认为当刑警有什么不好，碰到穷凶极恶的，一枪送人家归西，也挺刺激的。
　　穿过大楼间隙的一抹夕阳，他再一次走进阴影里，顿时空气的温度下降了一点。这都傍晚了还这么热，全球气候变暖有这么明显吗？这样想着，他下意识抬头向上看向晚霞……
　　一个人影在写字楼上晃动着，摇摇欲坠地倒挂开窗，然后转身向里爬。
　　……
　　盗窃这种事情，刑警该管吗？
　　不过光天化日之下爬进写字楼，他倒是头一回看见，好想去看看小偷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难得萌生一点好奇心，所以要立刻去实现它。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个场景，非常熟悉。
　　说去就去。小偷进入写字楼的同一时间，他也迈进了写字楼大厅。

　　16楼，他在楼下数过了。现在的小毛贼也真不怕死，一共二三十层的写字楼，硬是要从16楼这种不高不低的地方进去，脑袋坏掉了？
　　在楼下大堂亮了亮警徽，他轻轻松松坐办公电梯到达目的地。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才3分钟，如果不是有目的的盗窃，现在只怕还没摸着门道呢。
　　一进走廊，果然，顶端的气窗开着，旁边办公室的门也开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翻箱倒柜。
　　看着这不熟练的动作，他在心里偷偷嘲笑了一番，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打算多观望一下，就像自习室外边的班主任。
　　然而仔细看了三十秒，他就沉不住气了——这真的是小偷？手艺跟谁学的，翻箱倒柜都慌慌张张，没个顺序，这要是能找到什么东西就有鬼了。
　　不过目的他倒是看出来了，这个小偷在找资料。
　　桌子上就有一支值钱的金笔，他看都没看，专翻纸质的东西。
　　商业对手派来的间谍？这么低能的间谍？
　　这么愚蠢，他实在忍不下去了，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顺便轻轻踹开了门。
　　只是一声轻咳，就把里边这小偷吓得魂飞魄散。他抬头看见白玉堂身上的警服就吓呆了，何况白玉堂还掏出了枪来。
　　这下这小偷抓起金笔了，拔掉笔盖就向白玉堂冲过来。
　　对付这种人白玉堂其实是不想开枪的，而且这个距离手枪并没有太大的优势，所以他用手指勾着枪身把它插回身上，另一只手刚好搭上这名小偷伸过来的手腕。
　　用力一拧，这人的身形矮下去了。
　　轻松制服？白玉堂刚松了一口气，脸色就急变为惊讶。这人没他想象中的那么菜，假装被制服扑倒的那一刻，手里还多了一把匕首。
　　白玉堂一个膝撞把他推开，攀着门给了那小偷一记飞踢。
　　那小偷用胳膊挡了一下，抓着他的脚踝就往椅子方向拉。
　　白玉堂只好松开门框，两人一起跌到了地板上。
　　近身肉搏战，摆明了不让白玉堂再拔枪。
　　白玉堂一边试图把他按在地上，一边自我反省——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这飞贼之所以能从楼上下来，必然是从其他楼过来的，这种神一样的技术，身手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喂，你们干嘛呢。”冷不丁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穿得不像领导，但语气很硬。
　　他俩正扭打着，而且双手可及的范围内还有一把枪，哪有空搭理他。
　　这男人在门口皱眉了几秒，走进来一把拽住了在和白玉堂扭打的小贼。
　　借着他这个动作，白玉堂一脚把这个小贼踹开了，然后拔出了枪，冲他警告道，“别动。”
　　那个小贼这才停下来，不情愿地举起了手。
　　“你俩到底是谁？”这人还是板着一张脸。
　　“警察。”白玉堂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冲他亮了一下，“我看到这个贼从外面进来，所以过来了。”
　　这人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哦，那你把他带走吧。”
　　“那是当然的，不过在那之前……”白玉堂稍微扬了扬嘴角，“把你的证明给我看一下。”
　　对方分明皱了一下眉，但什么都没说，默默把证件掏了出来。
　　身份证，员工证，食堂饭卡……还挺齐全，白玉堂翻了一下，发现他是采购部门的，怪不得穿成这样。
　　抬眼看了一下房门，这还真是采购部长的办公室。
　　“谢谢配合。”白玉堂把证件丢还给他。
　　“辛苦。”他把白玉堂和小偷都请了出去，然后冷淡地关上了门。
　　咔。锁上手铐，这个小偷突然笑了，“哎，你果然很厉害。”
　　“嗯？”白玉堂愣了一下，这家伙还认识我？
　　“我是你新来的同事。”他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调令，双手递给了白玉堂，“我叫展超。”
　　展超……白玉堂又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跟今早看到那个爬窗动作一样的熟悉感。
　　“不相信？”这个展超晃了晃调令，“盖着你们局的章子哎。”
　　“信不信都一样。”白玉堂回过神来，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新晋警察涉嫌盗窃，新闻蛮好听的，我们老大肯定非常生气。”
　　他说的老大是公孙泽，重案组组长，一丝不苟。
　　“不会。”展超大大咧咧地摇摇头，“我就是组长派来的。”
　　“嗯？”白玉堂一愣。
　　“探长截获线报，今天有人要来盗窃这家公司的机密资料。”展超解释道，“我们以前认识，正好我离这里近，就派我来抓贼了。”
　　“派你来抓贼？”白玉堂皱起了眉，“你明明是在偷东西。”
　　“我准备打入敌军内部。”展超得意一笑，“我非常擅长卧底。”
　　……刚刚那些外行的翻找动作，也不知道是哪里显出了“擅长”。多说无益，白玉堂给公孙泽打了个电话，一问之下，发现是真的，这家伙是新来的实习刑警。
　　“谁给的线报啊。”临挂电话，白玉堂随口问了一句。
　　“你说呢？”公孙泽突然换了个没好气的语调，然后就啪一下把电话按掉了。
　　“……”白玉堂知道了，又是那个非常喜欢串门和管闲事的包正。
　　“没错吧？”展超冲他眨眨眼。
　　“好，算你没错。”白玉堂不是个小气的人，解开了他的手铐。虽然浪费了不少力气，但也不必跟个新来的纠缠。
　　“不过……”他想起展超的陈述，沉思起来，“你说今天有人要来盗窃，几点？”
　　展超想了一下，“五点半？”
　　“五点半？”白玉堂抬了一下手腕，手表上的分针才刚过6。
　　刚才不就是五点半？那现在那个部员岂不是会碰到飞贼？
　　他俩对视一眼，决定再去敲一敲门。
　　没人应，白玉堂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啪一下推开了采购部长的房门。
　　窗户开着，窗帘随风飘荡，被翻乱的文件撒了一地。
　　那个部员不在。
　　沉默了两秒，他俩一起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
　　飞奔到窗户前，白玉堂看到了一条高悬的滑索，一个人影向着另一端滑动，越去越远。
　　“我去追他。”展超说着就要爬出去。
　　“不用。”白玉堂拦住他，拔出了手枪。
　　这根滑索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难以命中的东西，一枪不够两枪，那家伙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这么想着他又停下了，一个飞贼有没有必要必死无疑？
　　“开枪啊。”展超愣住了，看了一下滑索，又看了一下他。
　　“你傻啊。”白玉堂斜了他一眼，“开枪我岂不是把一个普通飞贼当重罪犯处置了？”
　　“哦……”展超恍然大悟，“你觉得他掉下去会死？”
　　“废话。”白玉堂翻了个白眼。
　　“不会吧。”展超看着那个滑索，“就算你打断了，他也可以抓着一头荡到对面啊，居民楼，很容易活下来的。”
　　白玉堂不耐烦地吐了一口气道：“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身手一样好。”
　　展超愣了一下，笑了，“有道理。”
　　“……”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傻，白玉堂心里想着。
　　以前？什么时候？自己怎么知道？他回过神来，又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想了想，他放弃了刨根问底，猪都能看出来这家伙一根筋吧。而且看身份证，他俩同年，他现在才开始实习，以前到底是留了几级啊。
　　白玉堂切断自己的思考，跟这家伙一起离开了大楼。今天已经下班了，他懒得回警局，明天再说吧。
　　展超也跟着他一起，那片都是租住的房子，他俩住得近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明天见。”展超欢快地跟他打着招呼。
　　“再见。”他冷淡地回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氛围怪怪的，有什么事情卡在里头，没有想起来。
　　不过这天晚上，他梦见了一个过去时代的故事——
　　梦里他悬停在一个男人的头顶，看着他和另一个男人肉搏，最后双双陷入昏迷。
　　此时出现了第三个人，带着愣愣的眼神，在几秒的惊讶之后，毫不犹豫地对他俯瞰的那个男人采取了急救。
　　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救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