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打误撞》冷文帝

2、第 2 章

　　即使百般推辞也抵不过老板娘最后拍板，给段辉每月加30块钱辛苦费，条件就是看管好魏葳。
　　段辉垂着眼皮笑，宠物店托管一天小猫小狗都不是这个价儿，更何况这钱还不是从回扣里出。真有她的。
　　话虽如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段辉还是整理好心情开始敬业爱岗带小徒弟了。
　　酒吧24小时营业，每个服务员都是倒班的形式都是三班倒，魏葳跟着段辉都是下午到午夜的班。
　　正式带人第一天段辉就把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听梅姐说你没有通讯工具，那既然我是你老师，咱俩可以合用一个，只不过我的手机是别人的不是，我们都得摊点使用费，也不贵，用多少给多少，还划算吧！”
　　小孩儿低头穿衣服不搭理他，足以媲美钢琴师的手指在扣子上翻飞，扣了半天扣不上，嘟囔一句，“缝的什么啊。”
　　段辉拿着小本子和笔，脸板起来，“给你缝就不错了，你咋不说我手指头好几个眼呢！”
　　昨天晚上下班把小孩儿的衣服带回去缝补，租的房子电费高，没敢开吸顶灯，就着平常用的橘色床头灯缝半天，手指头戳好几下，流的血都能写血书了。
　　小孩儿不说话了。
　　段辉当他良心发现，赶紧接着表现自己，“你看辉哥哥不是不想着你是不，你表示表示感激，上回打电话花了两块三毛，这个就记你这月工资里了，到时候给我划账。”
　　听到这话小孩儿衣服也不扣了，俩大眼珠子跟昨天一样歪着看人。
　　半响才蹦出一句，“你没吃药吧。”
　　好嘛，自己辛辛苦苦的，一句好话没有，还被人家当精神病看。成年男人被个小崽子气，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哈喽Kitty。
　　“怎么跟你老师说话呢，想赖账，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段辉龙飞凤舞在本子上写一串字，哗啦一声撕下来，“拿着，一式两份，你的借条我待写了。”
　　小孩儿理都没理，径自往更衣室外面去，段辉三步并两步到人家身边，拉起小孩儿的手就塞。
　　那双日后完全可以胜过许多成年男人的有力手掌此刻微微抖了一下。
　　小孩儿有点怀疑地抬头看他，“你是谁？”
　　段辉莫名其妙，“我是你热心帅气的辉哥哥！”
　　小孩儿立即翻个白眼，扔掉字条，冲着2楼包间走的飞快。

　　“哎基础话费都我一人掏了你咋还不知足呢！”段辉追上去。

　　铭鼎有两层，一层从进门开始就是后现代风格的卡座，最前端是让人眼花缭乱的时尚T台。二层则是较为安静的包间，服务优质设施高档价格也不菲。来的都是非富即贵还想安静干坏事儿的主，像玩个色盅赌个钱，叫几个鸡鸭鱼的作陪唱歌外带非礼之类。一般过了查岗时间，老板娘对这些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2楼的包间很多都是长期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包出去的。
　　段辉管的是包5到包9。
　　撵着小孩儿的步子上了二楼，瞥一眼墙上的电子日历，忽然想起来今天周末，包5的王胖子肯定得来。
　　王胖子大名王顶生，这人可是出了名的万人嫌，长的小眉小眼没下巴，嘴唇还跟胖头鱼一样嘟起来，正经能耐没有，最喜欢吆五喝六耀武扬威，要不是他爸是区派出所的头儿估计早被人灌水泥扔海里了。
　　更要命的是这王胖子好男色，没事儿就好欺负服务员，就连跟店里挂钩生意的小鸭子们都不愿意伺候他。
　　段辉看着小孩儿那少年纯洁的劲儿想了想，这要是让王胖子看见可不得了。
　　正想着还没来得及跟小孩儿指点一二，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楼还只上了一半，就在那儿鬼叫，“给我包间上两打碧特博格黑的，还有那什么马爹利，有什么上什么，老子今天请哥们儿潇洒！”
　　段辉赶紧冲小孩儿招手，“过来过来！”
　　小孩儿站的远远的，皱着剑眉不肯过来，“干嘛。”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废话咋那么多呢！”
　　结果人小孩儿还不乐意了，一副撂挑子的模样扭头就要下楼，段辉吓得屁滚尿流，三下五除二拉住小孩儿的脖领给薅了上来。
　　被人结结实实勒下脖子，小孩儿边咳嗽边怒，“你神经病发作啊！”
　　听听这是人话吗，老子要不是心疼你是个半大小子肯定一脚给你踹王胖子怀里去。
　　“你一会儿就在包8到包9，我没叫你你不要在前几个包间门口晃悠，知道不！”
　　眼瞅着王胖子上来了，段辉把小孩儿推进去，“去去去，记住了。”
　　那边人前脚消失在走廊过道，后脚王胖子就亲亲热热，装的跟好哥儿俩似的一条肥硕的麒麟臂搭在段辉肩膀头上。
　　“哟小辉子！几天不见更帅了嘛！”说完麒麟臂下游在屁股上一捏。
　　回回都来这么一下，段辉心里比吃粪坑的苍蝇还膈应。
　　“王哥你比我帅，今天来点洋的不？”
　　“当然来，小辉子推荐的哥准给面子，等下先点上酒，我朋友马上到。”说完王顶生老鼠似的小眼睛瞄一眼走廊尽头。
　　“刚才那小子谁啊？”
　　段辉心里咯噔一下，紧躲慢躲还是让这装雷达一般的眼睛给探测到了。这王胖子爱较真，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指不定后面作啥妖呢。
　　赶紧亲密无间地抱住王顶生一条胳膊，连推带拽地进包5，“王哥，那不就是前两天来那个……小李吗！”
　　小李长相老实，不怎么讨人喜欢，性格也木讷无趣，是唯一一个逃脱王顶生魔爪的人。
　　“哦……”王顶生不再理会，拿起酒水单开始点酒。
　　段辉偷偷喘一口气。

　　刚把忽悠王顶生买的洋酒一瓶瓶罗列在桌子上，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就纷纷粉墨登场，穿衣品味无不异于常人，年纪轻轻的看着就好像脑袋里不知道哪缺根弦儿似的。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帮子乌合之众才来两分钟包5就跟开水锅里扔炸弹一样，面目全非。到处都是烟头果皮纸屑还有无法入耳的浑话。段辉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收拾，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还得时不时小心闪躲王胖子的大手。
　　一群人跟自己带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女朋友的女朋友你来我往的滚做一团。
　　那架势看了都牙碜。
　　王顶生不知道又从哪儿搞来个水灵灵的倒霉男生，正搂在怀里猥/亵，等人群稍微安静下来，才翘着嘴，强压住得意洋洋炫耀的本意，故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道，“今天把你们叫来是玩个带响的。”
　　这意思是要玩个大的。段辉忍不住八卦之心竖起耳朵探听，这群幺蛾子都是家里惯坏了，经常干出没大没小的事来，一般来说当时现场的底层人民，列如服务员基本都是顶包的不二人选。
　　段辉准备时刻脚底抹油。
　　王顶生老神在在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透明小袋子，“哥今天让你们都开开眼。”
　　随着层层卷起的透明袋子舒展开来，这群大小伙子都被吸引去注意力连大气都没人使劲喘。
　　最后是小半袋子黑乎乎的东西。
　　包间里光线暗，一个黄毛首先发声调笑，“王顶生，这就是你说的开眼啊？茶叶子谁家没有！你要真喜欢喝，赶明儿我从我爸几万一盒的给你拿半盒来。”
　　旁边有搭腔的，“就是，你们家茶叶也是宝贝？”
　　王顶生嘴一撇，“张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不给劲儿哥哥跟你们姓。”
　　这帮子人又围上去。说到底是一群活在父母庇佑下的刚成年的无知份子，看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只有旁边衬着闪烁光线瞄半天的段辉看出问题来了。
　　再一确认，段辉倒抽一口气，好小子，竟然是大/麻叶。
　　不是段辉博闻广记，之前他还没来铭鼎的时候在一家越南人开的水果店里打工，没两天那老板就被警察抓走了，一打听才知道这越南人是掩盖着干走私毒/品的事儿，段辉后来去收拾东西，看见过成堆儿的各式各样玩意儿。
　　“到底啥呀，王顶生！”
　　“一群土鳖，这是大/麻/叶！”王顶生睥睨众生一般，得意洋洋地拿出一点，“这是从我爸缴获的东西里偷的，拿来给你们尝鲜。怎么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少都有犯傻。
　　“看你们的搓样子，这东西搁国外屁都不算，就是拿来助兴的，玩一玩而已。”
　　段辉偷偷往门口溜。
　　王顶生看见他，“小辉子你过来！”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去外面给我看好了，别让人打搅我们的兴致。”
　　还好不是叫自己也来‘玩玩’，段辉自恋地顺口气，露出谄媚表情’“成成成，哥你好好玩，再见啊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