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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异域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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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很想仰天大笑,但是却头昏脑胀的趴在某人身上沉沉睡去了,袁朗挪了挪酸痛的身子,裹紧毛毯,盖好羊皮,苦笑。为什么我还要负责善后?
怎么睡觉还是皱着眉,袁朗伸出手轻轻揉搓着他的眉心,吴哲迷迷糊糊的偏了偏头,发出一声呓语,袁朗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为什么他是如此的看不透,有时候很单纯,有时候又好像很聪明,越是危险的处境越冷静,不得不说,这点真是太对他的胃口了。
我要留下你!
不管用什么手段!
他们的回营受到了最为热烈的欢迎,率先回营的先锋队们更是如释重负,几乎死了一半的人,看来与狼群的战争并不好过,剩下的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想起失去的兄弟,所有人的兴致又淡了下来。
吴哲当然很清楚这所有的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开始打量这个传说中的草原之狼的大本营,一个个帐篷如同白云般散落在这片草坡上,仔细看看,看似很随意的布置却隐隐之间大有关联,吴哲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多了一份警惕。
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他,当然,骑在黑夜上的待遇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虽然没有人发问,眼神就是一种最好的武器,吴哲敏感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他骄傲的抬起头,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当他从温暖的京城出发的时候,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直接进了枂周的大本营。
袁朗躺在毡毯上闭目养神,吴哲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忍不住想起昨晚,脸红心跳又很想笑。
袁朗伸了个懒腰:“你真的很差!”
“什么?”吴哲不清楚他的意思。
“完全不行!”袁朗摇头。
吴哲一下子明白过来,涨红了脸,“你。。。”
“哎~~以后不能任着你的性子来,我慢慢教你。”袁朗嘴角挂着令人生厌的笑。
。。。
这件问题很严肃!不行是什么意思?吴哲虽然在这方面完全是生手,他也明白对于男人来说这是个原则问题。
吴哲刚想反驳,
“报!”齐桓掀帐进来了,“将军,单于今晚回营,要设宴为将军压惊。”
袁朗哧笑了一声,“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好了,我知道了。”
齐桓看了看旁边的吴哲,欲言又止。
袁朗睁开眼睛,“还有什么?”
“大概,大概成才面见单于的时候,略略提了提前事,所以,所以单于说今晚他也想见到将军带回来的汉人。”齐桓后背有些发凉。
吴哲心里猛地一惊,袁朗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怒气,却是一闪而过,闭上眼睛躺下,“知道了。”
吴哲也学他的样子躺下,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既来之,则安之。
不得不说,枂周的宴会很嚣张,远远的望过去,都是一片火光,牛羊肉特有的香味一阵阵的飘过来,油滴在火上,不断发出嗞嗞的爆裂声,突然有人唱起了歌,那种悠扬曲折,忽而深情忽而高亢的小调,慢慢的所有人都和上来,手舞足蹈,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袁朗靠在吴哲耳边,“这首歌说的是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美丽的牧羊姑娘,爱上了一位草原上最勇敢的小伙子,她不敢告诉他,就在早晨的时候在他的帐篷外面放上新鲜的牛奶,晚上就远远的站着唱情歌,有一天她赶着羊碰上了大风雪,迷了路,就要冻死在雪地里,突然小伙子骑着马出现了,他脱下自己的皮衣裹在姑娘身上,越来越冷,他终于支持不住了,就快要死去,姑娘伏在他身上哭,小伙子很哀伤的说可惜我来不及找到那位善良的,有着美丽嗓音的姑娘了,姑娘又伤心又高兴,最后为他唱起情歌…”
吴哲听得出了神,那只低沉忧伤的曲子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伤心的故事。
“那后来那个姑娘呢?”
“不知道,可是我相信她不在乎了。”
吴哲仿佛想到了什么,火光映在袁朗的脸上,忽明忽暗,如果那天他被狼王咬死了,自己还会在乎能不能逃出来吗?
“这就是你带回的那个汉人吗?”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吴哲刚回过神来,一大队人从他面前走过,直接走上最前面的毡毯。
一张线条柔和却给人极大压迫力的脸,吴哲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此刻他正用似乎要穿透他身体的眼光放肆的打量着自己。
所有人都起身行礼,
单于挥挥手示意,眼神却撇向吴哲的方向,“怎么俘虏连礼都不用行吗?”
淡淡的一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成功地吸引过来了。
安静。
完全的安静。
虽然是坐在火堆旁,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吴哲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回视过去,显然他的态度立刻激起了更大的不满,四周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袁朗揉了揉眉心,这还真是一道难解的题。
单于似乎微微吃了一惊,扯起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早有侍从上前递上了酒杯,单于轻轻的啜了一口,放下酒杯,开始把弄一把匕首,“你很不错,听说还杀了狼王,我很敬重你这样的汉子!”
吴哲微微直起身,目不斜视,“杀掉狼王的是袁朗将军,小生未敢掠美。”
单于抬起头看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不错!不错!袁朗自然是草原上最勇敢的勇士,不过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也并不多。本王倒有个好主意,你留下来,我也封你为大将,赐你牛羊各千匹,以后若有立功,自然大大的封赏,你看如何?”
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包括袁朗也很讶异单于居然会对一个俘虏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条件,兵权不管是大或是小,交于外族人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吴哲愣了一下,单于很镇定的看着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袁朗呆呆的拿着酒杯若有所思。
“多谢大王抬举!只是吴哲身为汉人,虽然不肖,但深受朝廷眷隆,未立寸功以思回报,倘若今日贪慕荣华叛国离家,上愧对圣上,下愧对黎民,必为世人所不容,后人所唾弃之鼠辈,此事万万不可从!”
袁朗的眼神暗淡下来,苦笑了一下,明明知道的答案,怎么还会有期许?
单于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吴哲,懒懒的倒下去,靠在靠垫上,“哦?果然有气节!那,如果有机会我落到你手上了,你会不会杀了我?”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问话,却如同惊雷乍起。
“单于…”单于伸手截住袁朗的话,把匕首抽出来细细观赏,“我想听听他的回答,听说汉人说话做事一向圆滑,我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吴哲有些被激怒了,猛地站起来,“不用拐弯抹角的,汉人之中也多有敢做敢当之人,我虽是一介书生,食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真有这么一天,自然是斩草除根!”
啪!
单于手中的匕首直愣愣的插在他面前的小案几上,酒杯被震倒了,转了几圈掉落下来,撒了一地酒水。
“大胆!”早有一个身穿青色皮袍,带着玄色皮帽的人越众而出,“一个俘虏竟敢口出狂言?”
单于挥挥手:“阿图,你退下!我倒还有一个问题请教。”
袁朗站起身,走到吴哲前面,对着单于行了个礼,“大王不必与一个俘虏生气,今天既然是为我接风,不如我敬大王三杯!”
说完举起手中的酒杯,仰起头一气喝干。
单于看着他笑了笑,伸手从侍从手中接过新换的酒杯,一饮而尽,“你真的不想听我问他的问题?这可与你有关。”
袁朗愣了一愣,把空杯到满,向上行了个礼,一口喝下,“若是与我有关,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不想知道的也不必问他。”
单于扬了扬眉,喝了第二杯,“可是我还不知道。”
“单于不必知道!”
单于手中的酒杯略略晃动了一下,吴哲也变了脸色。
阿图大声呵斥:“大胆!袁朗,你不要以为你是大将军就可以不把单于放在眼里!那个汉人是俘虏,单于自然有权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单于并不说话,眯着眼睛转动手中的酒杯,篝火堆发出哔剥的爆裂声,烤羊的肥油滴在上面嗞嗞作响。。。
袁朗斟上第三杯酒,喝下,“不错,若是俘虏,自然生死一切听凭单于发落。”
单于哦了一声,静听下文。
“可是他不是俘虏!”
“不是俘虏是什么?”
袁朗转过头来对着众人,
“男宠!我的男宠!”
人群一片安静,单于惊讶得放下酒杯,眼光在袁朗和气愤地发抖的吴哲之间打转,忽而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哄笑起来,用一种放肆而暧昧的眼光打量着吴哲。
吴哲气得说不出话来,身子发抖,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单于突然站起身,慢慢的朝吴哲走来,戏谑的笑还挂在唇边,“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看来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也不用问了。”
吴哲冷笑:“不妨一问!”
单于的笑容消失了,看了看一旁的袁朗,“哦?我本来是想问若是袁朗将军落在你手里,你会不会杀他?”
袁朗的眉跳动了一下,吴哲目不斜视:“那我可以更加毫不犹豫的回答你,会!”
单于把手中的匕首一把塞到吴哲手中,“好!杀了他,现在!”
匕首握在手中出乎意料的温暖,很精致,很锋利,刀柄和中间凹槽处刻着奇异的图形,刀刃闪着刺眼的蓝光,闪的人眼睛都无法睁开了。
单于把袁朗一把拉到他面前,指着他的心窝处,“汉人,让我看看你的胆量!这是我们草原上最骁勇善战的人,现在我把他的命交给你,你只要一刀刺过去,你所受到的耻辱就会一笔勾销,而且,你也算是为你的朝廷尽了忠!”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袁朗的眼睛里看不出表情,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背着手直直的站着,吴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和狼王厮杀的那个夜晚,魂魄仿佛已漂浮到了空中,只有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单于俯身过来,靠在他的耳边,“半个月后我们的大军就会长驱直入,袁朗是这场战争的主导者,相信其中的形势你都很清楚。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把握吗?难道说?”
吴哲猛地一激灵,仿佛瞬间清醒过来了,身上有些凉意,原来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半个月后。。。
“我们所谓的尽忠,就是不管有没有机会,机会有多微小,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抓住。看来是我看错你了!”单于作势去夺吴哲手中的匕首,吴哲仿佛在一霎那间看到了岐门关城内的尸首和滚滚的浓烟,突然挣开手大叫一声刺了过去!
清晰的衣服破裂的声音,慢慢溢出的鲜血,袁朗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痛苦而难以置信。
吴哲的匕首只是恰恰刺入了袁朗的胸口,再难前进半分,因为单于已经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吴哲瞬间失去了力气,单于猛地一掌打出,吴哲胸口一疼,倒在了地上。
单于一把抽出匕首,袁朗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从按压在胸口的指缝中渗出,单于把手放在袁朗的手上使劲一按,袁朗痛苦的皱眉,“看清楚了吗?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他!”单于用沾满鲜血的匕首指着地上的吴哲,“一有机会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匕首捅进你的心窝子!你居然为了这样养不熟的狼崽子差点坏了我的大计。袁朗,这是给你的教训,血的教训才能让你清醒!半个月后,我要你给我一个完完全全的胜利,你是我最器重的人,我不希望你成为我不得不除掉的人!”
单于的话仿佛一下下敲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总是波澜不惊的表情,难以捉摸的内心,一出手必是毫不留情,就在不久前,他亲手解决了自己的一个儿子,早已埋下的大网,在一个最恰当的时间收拢,事件的突如其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也几乎让平时蠢蠢欲动的势力几乎无一例外的被彻底铲除。
他的眼睛里没有温度,袁朗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点点头。
单于笑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接过侍从递来的布轻轻拭去匕首上的血迹,把染满鲜血的布扔在吴哲身边,“至于这个人,我不在乎你怎么处理他,只有一句话,如果是俘虏,就有俘虏的去处,如果是奴隶,就应该有奴隶的待遇!阿图,你叫个人过来帮袁朗将军包扎一下,等会把我带来的美女送到他的大帐。我累了,回营!”
所有人都站起来退到两边,恭恭敬敬的目送单于离开,风吹动着火堆,忽明忽暗的映在每个人脸上。
袁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手下们手忙脚乱的帮他止血,上药,他的眼睛只是直直的盯在那个伏在地上似乎已经毫无生气的人身上。
吴哲闭着眼睛伏在地上,似乎连呼吸也忘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很平静,平静到不想起来,不想动弹,不想想任何事情。
本来刀口也不是很深,袁朗见包扎的差不多了,轻轻抬手格开众人,披好衣服,走到吴哲身边,蹲下身子,“是你太尽职了,还是我太愚蠢了?”
吴哲呼出一口气,突然感觉到心里一窒,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低着头死死的咬住嘴唇,控制自己不要颤抖。
“看来是我的错,你是个聪明人,从来都明白自己要什么,该做什么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这个野蛮人一厢情愿罢了,不错,你做得很对,真得很对!看来我也应该去做对的事情,我该做的事情。。。”
嘴里一片苦涩,吴哲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你至少不会现在就把刀子捅过来,可是你还真是不放过一丝机会。。。我以为经过那么多事情,我对于你来说会至少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吴哲突然抬起头,直视着他,“那我对你来说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你的兴致突来?你想征服想炫耀?就像黑夜,你要得到的从来不能说不。”
明明不是想说这些话的,可是这些话好像在他脑海里徘徊了好多天,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袁朗身子微微一震,长呼了一口气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原来是这样!你记得那个王大人说他对付犯人有一千种方法吗?”
吴哲眼神跳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对付我想要的猎物也有一千种方法!看来是我用了最笨的那种!”
他的眼睛里跳动着危险的光芒,虽然笑着却没有一点温度……
转眼七天过去了。。。
原来以为会很难熬,没想到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分分秒秒过的转瞬即逝。
如果说吴哲在开始的时候还有什么防备的话,现在他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透明的了,那天袁朗走后,他身边的副将就把他往俘虏营一丢,每天干着各种杂活,晚上累得倒头就睡,俘虏营里有各国的人,中州人居多,大家却没有交流,行尸走肉一般过着日子。
这么多天来只见过一次袁朗,那时他带着一群人刚要出营,吴哲远远的看到他稍稍愣了一下,监工的鞭子就毫不留情的抽了过来,听到动静,袁朗朝这边看过来,却没有任何停留,平平的从他身上掠过去,跨上黑夜催鞭而去,吴哲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失望,那仿佛还在耳边的威胁似乎成了一个梦。
“喂,你,过来!”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吴哲疑惑的循声看去。
阿图?吴哲还记得这个人,当日在宴会上曾经冲出来指责过他,此时这个人醉醺醺的,似乎喝了很多酒,正歪歪斜斜的朝他走来,上前搀扶的监工被他一把推开,吴哲整个人绷紧了,看起来是来者不善。
阿图走到他面前,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他轻蔑的打量了吴哲一番,似乎对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很不满意,伸出手猛地抓住他的衣领,“你,袁朗的人?”
吴哲冷冷的看着他,“放开我!”
阿图愣了一下,夸张地笑起来,转过身对众人说,“一个失宠的奴隶,还敢这么说话?如果好好伺候我,说不定…”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左边脸颊就狠狠地吃了一拳,狼狈的打了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摔倒在地,围观的人小声地笑起来。
阿图当众出丑,立时恼怒起来,大叫着冲过来一把抓住吴哲的衣领摔了出去。
吴哲重重的摔在地上,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阿图红了眼睛,走过来狠狠地踩在他的手上,顿时吴哲觉得自己整个人抖动了一下,钻心的痛,额头霎时出了一层冷汗,他咬紧牙关,毫不示弱的盯着阿图。
“住手!”
一个人影飞快的冲过来推开阿图。
“三多,你大胆!”
那个叫三多的人不依不饶的挡住他,“他~他是我们将军的人,你~你不能对他动手!”
阿图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了,猛地抓住他的衣领想来个故技重施,没想到三多的下盘却很稳,拉了几下没拉起来,反而被他反手摔了出去,阿图恼羞成怒,从围观的人群中夺过一把刀,没头没脸的劈过来。
“阿图!”
阿图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停住了动作,神情似乎有些惶恐。
众人转过身去,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路来,一个高大的青年走进来,冷冷的眉眼酷似一个人。
阿图的酒意瞬间被吓走了大半,忙放下手中的武器,“四王子!”
博兀儿看着他皱了皱眉,“喝醉了酒就闹事,看我不回禀单于,到时候狠狠地抽你一顿你就老实了!”
阿图低头不语,三多上前行了个礼,“四王子,将军他,他刚出去了,回来,我就回禀他您回营了。”
博兀儿看到他,脸色缓和下来,微笑着拍拍三多的肩膀,“阿图这个人鲁莽的很,你别放在心上!袁朗将军日夜操劳,没事就不用惊扰他了。”
三多连连点头,博兀儿绕过他走到吴哲身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视线停留在他红肿的手上。
原来他就是单于的四王子?有着同样看上去温和却没有表情的五官,同样能隐隐的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吴哲?”
吴哲愣了一下,点点头。
博兀儿似乎想说什么,低下头笑了笑却摇了摇头,“来人!把他带到我的营帐中治治伤。”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算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