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是夜。
赤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走到隔壁的藏书室看书去了。
可赤司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对于出云的猜测，只能想到两个可能，并且越想越是不安。根本看不进书。
“竹内桑，这么迟还没睡吗？”赤司下楼想喝杯水，却看到负责茶水的竹内仍站在楼梯口。
“是啊，少爷。客人还没走，我们怎么敢休息，”赤司家主宅从来没有留外人的先例，竹内没见客人走自然是不敢睡下，“就怕一会儿还需要茶水。”
“还没走？他们在哪里？”赤司抬头看了看客厅的古钟，已经快十二点了。
“是的，好像还有什么事情，在家主的旧书房待了好一会儿了。”竹内在赤司家做了三年佣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在赤司家宅待一整天的人。但竹内还是只恭敬地回答了赤司的问题。
赤司闻言望向楼上的某个房间，连水也忘了倒。只有赤司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害怕。那个旧书房意味着什么，这里被换了个遍的佣人怎么会知道。
如此一来，就不可能是……
所有的猜想全部被推翻，赤司却没有感到哪怕一丝心安。
一步一步跨出，一级一级走上，最后停在那扇门前。
房内的灯光依旧枯暗，窗户紧闭着，闪跳着的灯光将窗帘上的古老花纹映得忽闪忽现。
“门外有人。”出云的指尖跳出一团幽火，那火不安分地跳动着。
赤司征臣愣了一下，“我给管家发个消息。”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那是个很重要的人。”出云的眼睛盯着指尖那团火，一动不动地说道。
“征十郎？！”赤司征臣脱口而出。
站在赤司征臣前面的女人一动不动。赤司征臣即刻转身。
“门一开，印就破了。”密闭的空间里，出云优的声音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再等等。”出云手指翻飞，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两团火慢慢逼近，眼见着就要融在一起。
出云食指一挑，一道红光飞过，割离了两个火团：“你运气不错。”
“可以开门了。”出云双手虚握，幽火消失在指缝。
赤司征臣却像是呆住了。
“他还在外面。”出云见赤司征臣久久没有动作，转过头对他说道。
“啊，是。”这该是为数不多的，赤司征臣惊惶无措的时候。
打开房门赤司征臣就后悔了。
看着征十郎的眼睛，赤司征臣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打开了门。
“父亲，”赤司征十郎盯着赤司征臣，“这书房里有什么。”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赤司征臣深吸一口气。
“我睡不着。父亲不也是吗。”
“回房去，征十郎。”赤司征臣板起了脸。
“这房里有什么？父亲！”赤司征十郎却是丝毫不退让，紧紧逼着自己父亲的眼睛。甚至隐隐有往前走的趋势。
“回房去，征十郎！”
“我只想知道父亲在干什么。”赤司征十郎的眼睛里好像有一把刀，锋利得让赤司征臣心悸。
赤司征臣反手关上门。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学好我给你安排的课程，高中开始就要开始接手实业的工作，你觉得自己现在准备好了吗？！”其实赤司征臣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脱口而出这毫无逻辑的言语。
看来真的是慌不择言了。
如此一来，出云家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晚安，父亲。”赤司顿了顿，转身离去。
“为什么不和他说明白。”屋内的出云打开房门，在她面前的、赤司征臣的背影无比地脆弱疲惫。
“看起来你还需要一些时间。”出云优肯定道。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不必，你只要让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其他的交给我，”出云侧身走出房间，“不必求快，我也需要时间准备。我告辞了。”
“我送你。”
“不必了。”
第二天，失眠一夜的赤司征十郎，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抱歉，昨晚没睡好。”赤司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没关系，今天我是按照昨天的方法练的。”浅夏望着推门而入的赤司说道。
“征酱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会儿？”浅夏看赤司一脸疲惫的样子说道，“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直木家的房子前门有个台子，好像就是用来欣赏风景的。
“啊，不用了，我坐在这里就好。”赤司走到房前，坐在了台子上。
浅夏闻言也没再说什么，只一心跳她的绳。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浅夏才发现，少年靠着旁边的桌子睡着了。
直木浅夏收起跳绳，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少年。清晨的阳光太过柔和，直木浅夏看着那张被光打亮了大半的脸，怔怔地出神。
【有时候，你真的只要看着他，你就是满足的。】
由奈，这种心情，我终于也懂了。
“唰”地一声，台子后面的移门被拉开，直木爷爷走了出来，“可……”
“嘘！”话未说完，直木三树就被自家孙女打断了，“爷爷小声点！阿征睡着啦～”
直木三树表示很委屈。但还是放低了声音：“可以准备吃饭了。”
直木浅夏朝自己爷爷重重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爷爷进屋，小声说道：“马上。”
赤司是被晃醒的。
因为再不起来就该迟到了，浅夏只好想办法将他叫醒。
赤司睡得比她想象中还更沉些，浅夏不得已才动手摇醒他。
“征酱，起来了～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赤司睁开眼，眼睛依旧涩得很，完全不想醒来，是他强大的自控力逼迫自己清醒。
因为刚醒来的缘故，赤司的眼睛半眯着，像一只慵懒的猫。
“早餐我给你装在便当盒里了，”浅夏拿起桌上的便当盒往赤司的包里塞，“要不要先去洗把脸？”
“嗯。”大概是还迷糊着，赤司发出了一种浅夏从没听到过的娇软声音。
这回可真的是一只小猫了。偏偏赤司还不自知，幸好赤司还未清醒，到台子旁边的洗手台洗脸去了，不然他一定会奇怪——阿浅的脸怎么突然红了。
上学的路上，赤司接了个电话。
“莫西莫西，我是赤司征十郎。”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啦，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公式化啊，我难道打的是公事电话吗？！”电话那头的及川依旧是如此地随意。
“什么事？”赤司看了一眼低着头走路的浅夏。
“啊，就是你昨晚托我查的那个……”及川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欠欠的。
“怎么样？”
“喂！你就不能慰问一下通宵帮你查东西的恩人吗？！”及川仿佛觉得自己有了底气似的，音量高了几分。
“还记得新闻社那次侵权事件是谁摆平的吗？而且，发现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恐怕你也睡不着吧？”赤司完全无视了及川的恃功自傲，气定神闲地说道。
“……”及川瞬间气弱。
“查到了吗？”
“嗯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孩子，发帖子不换马甲也就算了，居然还是用学号注册的……简直、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
“我叫你查的重点呢？”
“嗯、查是查到了，就是……”
“就是什么？”赤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就是她们的入会要求太严格了……我、我就把你……”及川说道后来声音越来越小，饶是赤司自认听力极好也听不清楚。
“什么？”赤司的右眼皮重重地跳了几下。
“我就把你小时候的照片传了几张过去，然后骗她们说我们小时候是邻居！”及川赴死般地吼完了这段话。
“是及川？”听见及川吼声的浅夏抬起头来问道。
嘶——赤司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看来手机是该换了，这只收声不太好。
“你怎么会有那个？”赤司朝浅夏点了点头，问道。声音却是低沉了几分。
“啊，那、那个……那个是我妈的珍藏……”及川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赤司皱眉疑惑道。
“就、就是诗织阿姨，小时候不是特别爱拍你嘛，又不好发网上……她们有一个群，一天到晚就在聊天晒娃，我妈当时特别喜欢你，就偷偷保存了……”
“嗯，我知道了，剩下的等到了学校再说。”及川的话还没说完呢，赤司就把电话给挂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学校了。
“今天时间有些紧，你就别去便利店了吧？”赤司佯装看了看时间，调笑道。
明明只去过一次，赤司的口气却像是她常去似的。浅夏有些囧，好像她昨天的小心思已经被看穿了一样。
“我能和你一起上下学吗，阿浅？”赤司像是刻意无视了浅夏的囧样，询问道，“从今天开始。”
“当然！”浅夏的脸抬了起来，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复又低下了头去，“可是……”
赤司在听到“当然”两个字的时候，就伸出了手，在浅夏低下头的瞬间，大手包住了那只微微攥起的小手。
浅夏像是忽然被拔掉电源一样地呆住。
“走吧。”被赤司轻轻一拉，就往前走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