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意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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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拉和艾希礼道别后关上门，闪身到窗子后，小小地撩开窗帘的一角，猫着身子向外打量。
叩门声骤然响起，惊得乌苏拉做贼心虚地放开了窗帘。
“艾……艾希礼？
“是我。方便开一下门吗？”
“来了。”
大力一甩触手窜到门后，乌苏拉整理好裙摆将触手盖住，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手。
艾希礼立在门外，眼眸低垂，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没有看乌苏拉。
沉默，令人尴尬的沉默……
“还有什么事吗？”乌苏拉忍不住伸出手在艾希礼眼前晃了晃，那只手上还紧紧握着艾希礼送给她的那束花。
艾希礼的眼前掠过一大片的红色，晃得他回了神。
“抱歉，我走神了。”艾希礼蓦地抬起了头，看向乌苏拉，刚好对上了乌苏拉的眼睛。
乌苏拉低头移开了视线，小声地再问一次：“有什么事吗？”
艾希礼朝她伸出手，展开手掌。
艾希礼的手掌心里躺着一朵用宝石缀成的小花，五瓣花瓣互相连结，中间一小颗珍珠是小巧的花蕊。
“给……给我的？”
“以前和爱丽儿一起在沉船里找到的，你手上的花过几天就谢了，但我想着至少这一朵可以一直开着。”
乌苏拉用空着的那只手捻起那朵小花：“谢谢你，我很喜欢。”
“还有这个，我也很喜欢。”乌苏拉抱紧了被拥在怀里的花束，用脸颊蹭了蹭柔嫩的花瓣。
“好……”艾希礼浅浅地笑了，看着乌苏拉不说话。
“……那……”乌苏拉不确定地看着他，微抬起手。
艾希礼会意：“再见。”
“再见。”
乌苏拉目送艾希礼离开后，转身轻轻带上门，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花束，寻了一个瓶子插好，摆到了自己的床头，从花瓶里抽出其中一朵，指尖划过柔嫩的花瓣，不舍得摘下其中任何一片，只得用手指点着，认真地数：“单，双，单，双，单，双……喜欢……不喜欢……喜欢……”
越数越乱，乌苏拉干脆停下了动作，把花插回了花瓶里。
她仰面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捏着宝石小花举高转了转，光透过宝石花瓣的切面在她的脸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光影在她的脸上流动。
宝石小花的造型没有插在瓶子里的鲜花那般繁复，一目了然，一、二、三、四、五，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喜欢！
乌苏拉躺在床上笑眯了眼睛。
她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打戒指，她掰下其中一枚戒指的戒面，将宝石小花安了上去。
乌苏拉顺手把戒指戴在了食指上，犹豫了一会儿，又摘下来，往无名指上套。
嗯，好看。
乌苏拉捂着脸扑到了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开心！
晚上，乌苏拉右侧着躺在床上，左耳上罩着艾希礼送给她的传音大海螺，屏息关注着另一边随时可能传来的动静，缓缓将左手挪到眼前，伸出右手手指摩挲着戒指。
乌苏拉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许多，生怕被艾希礼发现。可是海螺的另一边静悄悄的，直到乌苏拉困倦地合上眼，海螺里都不曾传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乌苏拉又做梦了，但是这一次……她她她……她居然梦到她被艾希礼从背后搂在怀里，艾希礼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在唱歌，比以往任何一个梦境里的歌声都更缱绻。
纵然知晓这不过是梦境，乌苏拉的耳朵还是不可抑制地烧了起来，红晕向脸颊蔓延……
“那个……艾……艾希礼……”乌苏拉僵着脖子不敢回头，只能颤着声音叫艾希礼的名字。
……对了，艾希礼之前提过，当对方唱这首歌的时候，如果自己也有意……牵手，对，牵手！
乌苏拉伸出手搭在艾希礼横在自己腰腹之间的胳膊上，想去握住艾希礼的手，她一低头，瞥见自己偷偷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戒指上的小花正闪着光，一晃就晃到了她的眼睛。
！！！乌苏拉的脸颊瞬间红云密布，她惊慌得去捋戒指，却怎么也捋不下来，艾希礼还在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唱着歌……
乌苏拉蓦地睁开眼，惊醒的瞬间身子不自主地抖了抖。
……做梦而已……
这样想着松了口气，却还有一点失落，她默默摘下了方才梦中怎么也捋不下来的戒指，将它放在了枕边。
转了转脑袋，大海螺本来是牢牢地罩在她的耳朵上的，但刚刚的动作还是让它滚落了下来，此时正卧在乌苏拉柔软的枕头上。
乌苏拉拾起海螺想放好，突然顿住了动作……
她小心翼翼地将海螺重新盖住自己的耳朵。
她刚刚醒来之后依旧觉得隐约能听到艾希礼的歌声，她还以为只是……只是……她的错觉……
原来……根本不是自己的幻觉……甚至，之前也不是她单纯地在发梦……
默默等对方唱完最后一个音，乌苏拉试探地对着海螺问：“……艾希礼？”
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一秒，两秒……海螺的另一边静得可怕，乌苏拉深吸一口气：“艾希礼，是你吗？”
这一次海螺里传来了东西坠地的声音，之后便是长久的静谧。
乌苏拉耳朵上罩着海螺静静等着，可是一直到天亮，对面都不曾传来丝毫的声响。
乌苏拉睁着眼睛在床上一直躺到阳光透过海水照亮她的屋子，她起床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珊瑚，握着戒指呆坐了几秒，还是将它套在了食指上。
打开衣柜，又默默合上了柜门，啧，清一色的黑色抹胸长裙真无趣。
乌苏拉抄起了传音海螺游出了院门。
活泼的小鱼成群结队唱着轻快欢乐的歌从身后游过，乌苏拉眯着眼仰头观察着海王宫扶着王宫的外墙喘气歇息，她还从未游得这么快过。
混进去倒是一点也不难，难的是海王宫这么大，混进去恐怕也找不到艾希礼。
乌苏拉往后退了几步，仔细回想……当初艾希礼带她走的到底是哪条路来着？除了从艾希礼的窗户可以看见大片的珊瑚礁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许她可以从找珊瑚礁入手，再通过珊瑚的位置来判断艾希礼房间的方位？
她将传音海螺举到耳边……还是静悄悄一片。
乌苏拉有些失望，用手梳理了一下有些蓬乱的头发，突然感到头皮一紧……
乌苏拉看着手指上的戒指以及挂在宝石小花上的头发，揉了揉被扯痛的头皮。
这时，海螺里传出了隐约的歌声，乌苏拉猛地转身，一眼便看到了刚刚路过的那群在海水中欢乐盘旋移动着的鱼群。
乌苏拉犹疑地向鱼群靠近，瞪大了眼睛寻找……
礁石后有什么银光一闪，一小截不小心露出的银色鱼尾尾尖极小幅度地摆动着，带动的小水流扬起了海底铺的白沙。
“艾希礼？”乌苏拉试探性地问。
银色的鱼尾颤了颤，僵住不动了。
乌苏拉停在了礁石前，蹲下，悄悄伸出手指：“艾希礼，我看到你了。”
说罢，她伸出的手指轻轻挠了挠艾希礼薄如蝉翼的透明尾鳍。
银色的鱼尾猛地扇动，击在沙地上，卷起的水流夹杂着白沙向乌苏拉扑来，乌苏拉旋身避开，再一看，艾希礼已经游出了好远。
艾希礼自昨晚被乌苏拉发现之后彻夜难眠，因此起了个大早来到乌苏拉屋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乌苏拉。
见乌苏拉出门便一路秘密尾随至此，但始终没有勇气现身。
眼下被发现，更是乱了手脚，不，是手尾，下意识地便想逃跑。
他用力摆动尾鳍，只想游得再快些，突然发现身周的海水变得漆黑一片阻隔了视线，而自己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僵硬，最后就这样僵在了一片黑墨里……
黑暗中，有什么柔软细腻冰凉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腰。
待到黑墨散尽，艾希礼才终于看清束缚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黑色的裙摆被撩起，有两条触手自裙下伸出，牢牢地圈在他的腰上，柔软，滑腻，还有越缠越紧的趋势。
艾希礼瞬间明白了眼下是什么情况，心底发凉，可他此刻像被冻住了一般，一动不能动，只余两只眼睛可以转动。
一条触手顺着他的脊柱沟上滑，绕过他的颈侧，顶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脸被迫转向了乌苏拉，他看见乌苏拉盯着他的眼睛，眼中暗含期待。
心中悬了一夜的石头落了地，心脏瞬间被暖流充满，欣喜地快要满溢出来，四肢都不再像方才僵硬，知觉慢慢复苏。
真好。
真好。
可惜他依然开不了口，费尽全身力气仍吐不出哪怕一个字，
明明有好多好多话想告诉你……
乌苏拉静静地等待着，她那颗昨日还忐忑不安的心在半夜听到艾希礼的歌声之后彻底安定了下来，她迫不及待地想来当面寻求一个答案。可一切都和她预想的不一样，艾希礼在躲着她，惊诧之余，她不得已用墨汁和触手抓住了他，但她内心还是期待的。
可现在，艾希礼一句话都不肯说，他看见了她的触手，他半晌都不吭声也不动，只是双唇颤抖得厉害。
一定是自己的触手吓到他了吧。
那就……那就算了，算了……
算了。
乌苏拉的耐心和勇气被长久的沉默一点点被耗尽，最终她松开了艾希礼，一点点退后，原本紧紧缠绕的触手也从艾希礼腰上慢慢抽离。
乌苏拉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艾希礼突然出手握住了她……的触手，将她拽了回去。
乌苏拉诧异地回头，艾希礼已经拉着她触手在自己的腰上盘了两圈，还松松打了个结，大概是怕她疼，他并不敢多用力，他放开触手揽住了乌苏拉的腰，将她整个人兜了回来圈在怀里。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你别走…………你别生气，别走。”艾希礼慌乱地想要解释。
“乌苏拉，我……我……我……”
半天说不出下半句。
乌苏拉突然明白了什么，哭笑不得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触手在艾希礼腰上缠得更紧了些，灵活的触手尖尖快活地在艾希礼的背上画起了圈圈。
她执起艾希礼的手，当着艾希礼的面，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塞进艾希礼的指缝，十指紧扣。
乌苏拉笑得一脸灿烂：“快，再唱一遍。”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意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