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往事》树淼

2、第二章

　　十三年前城南中学九月一号

　　今天是城南中学开学的日子，早早城南中学门口就来来往往了许多人。
　　高一二班的门口，陆子轩正探头探脑地看着里面的人，过了会，发现了目标。“程风，快出来。”纪程风整理了下手里的书，慢吞吞地走了出去。“干嘛啊这是，你们班还没发书？”纪程风瞟了陆子轩一眼。陆子轩挠了挠头，“发了也不用干嘛啊，书发了就丢桌上也不会有人拿，就你龟毛，还要整理。我们好歹初中同桌三年，现在不同班，你难道就不会不习惯，亏我看到班里没你，还来找你。”闻言，纪程风眼神放软了下来，“急什么，我整理好书就去找你，又不是不去。”“好吧，放中午一起吃饭，我帮你打饭。”感觉快要上课了，陆子轩赶紧交代一声。“嗯，好。”
　　陆子轩跟纪程风是初中同学，同桌了三年，又偶然在回家路上发现两个人家在同个小区，理所当然，两人结伴回家。同桌了三年，陆子轩刚拿到分班表，发现两人不在同一个班，心里很是郁闷。还是纪程风安慰他高二两人一起报理科班，到时候也有可能分在一个班，陆子轩才做罢。
　　中午吃饭的时候，纪程风照旧在食堂找了个位置坐好等陆子轩打饭过来。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两年多。从陆子轩一次发现他中午根本吃不多甚至有时候没吃。个子不高的纪程风每次打饭几乎都被高年级的师兄挤在外面，师兄们把几道食堂还算好吃的菜打得只剩残羹，挑食的他看到狼藉的饭盘和几乎完好却不好吃的菜都没了胃口。陆子轩发现这件事情后，就自作主张地把他的饭盒承包下来，还恶劣地叫他小矮子，嘲讽他比女生还矮。明明男生发育一般就比女生慢，初一班里比女生矮的又不只他一个。谁像陆子轩那个吃了激素药的才初一就飙到一米八的。再说，他现在也一米八了。纪程风得意地想，完全忘了同样年龄，陆子轩却一米八八的身高。
　　“想什么呢？”头突然被拍了一下，纪程风没好气地回头，“干嘛呢，拍傻了怎么办！”“谁让你坐着笑得傻乎乎的，跟个小傻子似的，还用拍傻，本来就傻了。”陆子轩放下饭盒，挤着纪程风坐了过去。“离远点啊，你一身汗。”纪程风嫌弃地戳他。“哇你这没良心的，也不看是谁挤了一身汗为你打饭，还敢嫌弃我。”陆子轩火掐了掐纪程风脸颊，纪程风皮肤好，脸又白又嫩，看得陆子轩没事就想掐，平时纪程风都不让，也只有斗气的时候陆子轩才能借题掐脸。“谁叫你帮了，我也可以自己打饭，大不了明天帮你打回来。”纪程风没好气地说。说完他就知道要遭，只看陆子轩放下了手，眉头紧皱地看着他。突然拿起饭盒就走向垃圾桶，直接把饭倒掉，径自离开。
　　纪程风呆坐原地，明知道陆子轩最讨厌就是他要自己打饭，他说这样子会让他感觉纪程风在跟他撇清关系。初中他身高上来后，尝试要自己打饭，那次陆子轩就生气了，发了很大脾气。纪程风也不懂怎么就打个饭这么小的事情陆子轩就至于这样。感觉很小题大做。可是，出于对陆子轩的重视，还有不想辜负他的好意。纪程风就继续让他帮忙打饭。他当然不会明白陆子轩每次打好饭，看到他等着投喂，睁着大眼睛抬头看他，那瞬间陆子轩被萌到又觉得无比满足的感觉。但是，两个迟钝的家伙，一个没发现这样的满足感是为什么。一个也没发现平时不怎么在乎其他同学想法的自己为什么偏偏如此在乎陆子轩的想法。就像现在陆子轩不吃饭，他也难过得不想吃了。
　　高中的第一天，因为打饭他们闹了矛盾。明明知道不同桌了，闹矛盾也没以前那么好解决了，却还是发脾气。“混蛋陆子轩，明知道我就随口一说，又不是要自己打饭。至于么！”纪程风委屈得不行，看着饭也不想吃了。
　　开学的第一天，他们吵了架，两个人都没吃饭，当然，也没有一起回家。

　　第二天纪程风闷闷不乐地牵着单车出门，才骑出小区门口就看到陆子轩靠在单车上看着他。虽然想到昨天的事情纪程风还有点郁闷，但是看到陆子轩专程早早等他一起去学校，又觉得不生气了。他骑了过去，“大少爷今天不发少爷脾气啦！”虽然有心和解，开口的却又是闹别扭的话，纪程风有点懊恼。
　　“我是大少爷的话你不就是我的仆人，来，仆人，好好伺候少爷。”陆子轩没有生气，反而调侃了他。
　　纪程风也放松了下来，“切～鬼才是你的仆人。”
　　“不然就我是你仆人，大少爷。”闻言，纪程风惊奇地看着陆子轩。
　　“昨天是我不对，别生气了。”陆子轩有点不自在，说完头就撇过去。
　　“昨天发生什么？我忘了。”纪程风扭过头，别扭地说。
　　“好，忘了就忘了。走吧，去学校吧，别迟到了。”
　　“ 嗯。”
　　太阳早已升起，阳光射过路两旁的树丛，在少年的脸上映射出光斑，称得年少的脸越发青春。嬉闹谈话间的神采飞扬，无端叫路人生出青春真好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