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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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越坚决拒绝了留在后山与言巫共住的建议，言巫倒也没有再继续勉强。
风越转而不好意思地提出能否跟随言巫继续学习，他之前跟着部落的启蒙班蹭了一些课，学习了一些原始部落的初级文字和简单记数，但更深入的却没有了。
部落里唯一的藏书室就在言巫的住所，言巫是风族的智者。
风越眼馋地看着言巫刚才从藏书室取出来放在桌上的兽皮卷，特别想伸手去摸一摸。
他想跟着言巫学习，倒也不是想追寻巫的脚步，而是亟待了解这片神奇的阿尔法大陆。
这次差点命丧给了他一个很深刻的教训，他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
言巫一下子看穿了风越对兽皮卷的渴望，了然笑道：“我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你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允许你随时进入我的藏书室。”
言巫拒绝教导他，并不是敝帚自珍，而是跟随巫学习必须要有成为巫的潜质，她的一身所学都是为巫准备的，对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用处。
而风越在部落成年仪式上，既没有觉醒魂力成为战士，也没有出现成为巫的迹象。言巫如果让他做自己的弟子，对双方都不是一件好事。当初风越连巫的祝福都承受不住晕倒这事，言巫都看在眼里。
电光火石之间，言巫脑海中已经转过无数念头。
暗道她这么直接拒绝风越，会不会伤了这孩子的心。
风越当然没看出来言巫的忧虑，不过他原本目的也不是成为巫的弟子，自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言巫这么安排他便顺从地点头同意。
言巫见状反而心生怜爱地补充道：“若你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来问我。”
这等于变相地还是允许风越跟着她学习了。
“多谢言巫大人。”风越闻言，瞬间露出心满意足的浅笑。
因为还挂心沙加和大黑，把事情交代完，他就向言巫告辞下山。
言巫留下酋长，又召集了部落长老们，秘密商议了一整夜的事情，风越亦没有留意。
甫一下山，他就被一个炙热厚实的胸.脯紧紧拥抱起来。
埋在诺娜阿姆柔.软的怀里，风越两耳腾一声变得粉红。
“太好了，阿越，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快让诺娜阿姆看看，瞧瞧你都瘦了，也黑了，可怜见的！”
诺娜两只粗糙干燥的大手掌摩挲着风越的脸蛋和身体，眼里的欣喜多得都快溢出来了。
“你等着，我回家给你拿点吃的。”
风越刚想说他已经被言巫投喂过一轮了，却阻拦不及，诺娜已经风风火火地转身跑了出去。
诺娜作为一大堆孩子的阿姆，对于投喂幼崽有着谜一样的热情。风越显然也被她划入自己的幼崽圈子里。
但作为被投喂的人，风越很想哭。
再说，他真的黑了吗？
想到他的美黑大计简直更想哭了。明明通过狩猎种田好不容易晒黑了两个色号，没想到吃下奇花后，他的体质就发生了很大变化，力量变强了不说，皮肤都变得又白又嫩，毫无瑕疵，而且怎么晒都晒不黑了。
怎么办，他并不想要。
沙加早就牵着他的矮袋鼠玩具，找他的小伙伴炫耀他这段时间在外流浪的神奇经历。
被一群小伙伴们围着，小模样甭提多得意，差点乐不思蜀。
风越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也没去管他。
部落里的孩子们本来就是散养，不像现代社会里每个孩子都是金疙瘩。
倒并不是说部落不重视后代，而是风族对后代的教育方式颇为鹰式。
让幼鸟们学会飞翔的方式就是直接把它们丢下悬崖，无法适应的自然被淘汰，而活下来的就是部落的未来。
在这一点上，风越并没有自作聪明地去指手画脚，在这个世界里，他始终怀有敬畏之心。
经过长老会决议，稻谷一事也有了结果。
风族并不擅长种植和畜牧，天赋的速度让他们善于狩猎，很少空手而归，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部落里也很少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所以真难说这种天赋对他们是一件好事，还是一种另类的桎梏，桎梏了他们的进化和发展。
但稻谷这种神物出现了，他们也不可能白白让给别的部族，就算生啃硬啃也要把这根骨头啃下来。
不就是种植嘛！杂草不都是落地就成活！
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信心，突然一个个嗷嗷叫着向言巫保证，他们肯定马上就能把稻谷种出来。
还好部落中有一些外族嫁进来的妇女，有一些还真接触过种植，连忙阻止了男人们异想天开的荒谬举动。
在旱季播种，莫不是脑子有坑？
男人们一下子懵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事的？
酋长严令大家不能走漏风声，怎么家里的女人都知道了。
这事源头还在酋长自己身上。
风青一次不小心听到作为酋长的阿爸和大哥风炎的谈话，就暗暗记在心里。
私下一询问，妇女采集队里还真有好几位在未嫁前接触过种植。
虽然能嫁到外族，表示她们并不知道多少原本部落里的秘密，但一些通常的种植知识她们多少有些耳闻。
旱季当然不可以种植了，在她们曾经的部落里，就算是毛头孩子都知道这一点。
男人们回头一交流，得了，既然这样，干脆就让懂种植的妇女们一起加入进来。
酋长自己出了纰漏，自然没话说了，放权让她们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但众人接下来就傻眼了。
因为妇女们也就只懂这么多了，该怎么育种播种施肥如何处理土壤，她们也是两眼一抹黑。
稻谷又这么珍贵，她们连下手都怕糟蹋了，越发束手束脚。
稻谷培植一事顿时陷入停滞状态。
而风越得到言巫的允许自由进出藏书室后，自然是如饥似渴地投入到知识的海洋中，连吃喝都是在后山解决的，哪管外面今夕是何夕。他在部落的记载中看到很多神奇的部落，有各种各样的能力，善于种植畜牧和狩猎的自然不用说，还有能在水下像鱼一样自由活动的鱼凫部落，还有喜爱毒物天生善毒的部落，最善于求雨的雨神部落，善于驯化飞禽走兽的部落……异兽森林里有异人和异兽，由异人之王统治……
异兽森林啊……不知道风影如今身在何方……她是否还活着……
风越一时看着古老的兽皮卷微微出神。
风越没去管稻谷的事，还真不是故意的。
也是他太想当然了，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从小生活在钢筋水泥的世界里，如果不是后来去边境当了警察，可能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韭菜和麦苗有什么区别。
作为一个一辈子都没下田插过秧的人，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部落里的人肯定比他更擅长种植。
于是他把稻谷交到部落里，就认为自己完成任务了，接下来的事都和他没关系了。
自然也不知道酋长与长老们正在一筹莫展。
于是一筹莫展之下，他们直接派出一支狩猎队伍，前往原始森林把那棵稻谷树挖了回来。
当然另一方面他们也没坐以待毙，而是又安排风炎带人亲自去离他们最近善于种植的柏灌部落，与对方谈一笔交易。
于是等风越旺盛的学习热情暂告一段落的时候，前去挖树的战士们也都返回部落了。
听到外面动静不小，风越从藏书室里钻出来。
一眼便看到部落战士们风.尘仆仆地扛着一棵大树回来。
原本部落战士们是不敢轻易踏入大黑的领地，大黑与风族一向是各自守在彼此的狩猎区内，虽然大黑偶尔也会不守信用，跑到风族的狩猎区抢走风族辛苦到手的猎物。
但现在大黑都变成部落的宠物，战士们自然迫不及待踏进森林，粗暴地把稻谷树连根拔起，运回风族部落驻地。
好东西肯定要放在眼皮底下才安心。
这一点倒是难得与风越想到一处了。
也真是难为他们了，一群人光靠两条腿，扛着大树硬生生赶了几天几夜的路。
只是那裹在树根上的泥土因为长期暴露在极度高温的空气中，已经纷纷脱落，因战士们不懂手法被粗暴扯断的树根露出难看的断面，断裂的树根因为缺水脱离泥土而渐渐枯萎，整个树干和树叶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
这么粗暴地移植，稻谷树还能存活吗？
风越忧心忡忡地跟着战士们来到后山。
因为他也是当事人之一，所以并没有遭到战士们的驱赶。
在挖好的大坑里，十几名战士合力，把萎靡不振的稻谷树栽进去。
言巫对他们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她开始围着稻谷树跳起来奇怪的舞蹈，嘴里唱着风越听不懂的调子。
周围的人全部眼神狂热地望着被包围在最中间的言巫。
言巫跪了下来，放下乌木，两只苍老的手贴着稻谷树的树根处。
风越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两手用力揉了下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言巫的两只手接触树根的位置，陡然出现两团白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旺盛，围着大树根部形成一个圆环，最后圆环咻地进入稻谷树之中消失不见，而树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生气，不断生长，迫不及待地扎进泥土之中，向下向下不断向下，根系越来越庞大，牢牢扎在这片土地之上。
而整棵稻谷树也像磕了回春丹似得，瞬间恢复青春，越发郁郁葱葱，甚至有些被收割过稻穗的枝头竟然又冒出了新的稻穗来，只是还是一片青绿色，里面没有长出谷物，但只要等待时间，就会成熟变成饱满丰硕的金黄稻谷。
这事就在眼皮底下发生，不由得风越不信。
周围的族人却一副他少见多怪的模样。
言巫见树重新活过来了，瞬间脱力往后倒。
时刻注意她的风越，一个健步越步上前迅速接住她，稳住了她摇晃的身形。
言巫脸上的纹路更多更深了，连眼眸里的神采都熄灭了一大半。
风越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方式让稻谷树起死回生，但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也许这代价就是言巫本人。
言巫累得说不出话来，面对风越担忧的眼神，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风越抿紧双唇，默不作声地把她背起来送回石屋。
瘦小的她趴在风越背上，几乎让人感受不到重量。
风越一进屋刚把她放下，她就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
“言巫大人——”风越不禁轻呼。
“我没事……别出声……”言巫艰难地吐了一口气，“我休息一会就好。”
风越一脸难过：“您的头发全都变成灰色了……怎么可能是休息一下就能好起来的……”
言巫原来身上虽然皱纹多，但一直有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显得生机勃勃，也因此让人猜不出她的年龄。但现在蜷缩在兽皮上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衰败不堪的老妪。
“别担心，我只是恢复得比较慢，但是会好起来的。”言巫看他这么难过反而露出欣慰的微笑，“我一直担心如果我不在了，风族该怎么生存下去。我已经活得够久了，不知道哪一天就要去见风神了。但现在我不担心了，有了稻谷树，他们会撑下去的，撑到新的巫出现的那一天。所以你知道你为风族带回了什么吗？不止是稻谷，而是火种，是活下去的希望。我已经向长老会提议让你加入成为新任长老。”
风越眼眶一酸，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忍下泪意，站起身掩饰一般快速说道：“我给您倒杯水吧。”
不可以这么犯规，老是对他这么好。
至于长老的事，他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他不辞辛苦把稻谷带回部落，只是因为他想这么做而已。
前往柏灌部落的风炎很快无功而返，带回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坏消息是柏灌首领拒绝传授风族种植的秘密，无论风族给出多大的筹码。另一个消息就不知算好还是坏，更远的鱼凫部落即将攻打柏灌部落，所以柏灌部落才在得到消息后匆匆忙忙把风炎一行人送走。
只是柏灌部落的酋长也没想到风炎假意离开后又秘密潜入，窥探到他们召开长老会的过程。
柏灌的巫一直都没有露面，不管是当初接待风族的来访，还是这次召开长老会应对外族来犯。
风炎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赶回部落对言巫和酋长说的第一句就是：“这是风族崛起的好时机！绝对不可以放过！”
他的双眼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和志在必得的野心。
言巫和酋长顿时面露沉吟。
“好！”一向慈祥大叔示人的酋长大叔猛地一拍石桌站起来，激动地大吼了一声，“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风越看着被一掌拍碎的巨大石桌，再看看围绕在酋长身边一个个面色狂热挥舞着武器嗷嗷叫唤，下一秒就要化身战争狂人的战士们，表示他还是太天真了，竟然没看穿他们的套路。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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