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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近泉州遭遇倭寇 ...


  •   杜鹃、挑花站在甲板上议论贾小七,打谱一到大陆就将之押送到东成跟前交差。如此隐密的事当然要用传音入密,两人还头靠头呢。
      然而她们不用蚁声羽欣也听不到,因为她们所站的位置是船尾,海风只会将声音吹入波涛中。再则羽欣的心思不在她们身上,正没事找事和船工们一块儿卖力摇桨。倒不是他多么勤快,而是不大喜欢观赏海景,呆困阵时看够了看饱了,海天一色烦人!

      划着船他心神恍惚,在风岛时恨不能立即逮住安迪斯,此刻却觉得那人不真实之极,仿佛梦中人,惟有那些咒语般的话响在耳边——
      “我去的地方你也会去”——啊呸,死了以后去阎王殿?
      “你将在经过的岛屿留下你的种子”——放P!才不要乱配~种。

      尽管恨得牙根痒痒,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与其说想逮住安迪斯,不如说想再见一面。那种无以言传的容颜、越凡脱俗的气质,给他的印象太深刻,大约终生难忘。
      他不认为这是一见倾心,“惊心”还差不多,杀伤力太强,如果开战,姓安的往那儿一站,大概敌方就哗啦啦倒一片。对!所谓的倾城倾国就是这么来的,姓安的看上去美的不可方物,实际上是个杀痞……

      水手们唱起了歌,豪放中略带点苍凉,大意是说情人的心像海洋一样反复无常。
      一大皮囊酒在众人手中传递,很快传到羽欣。一口喝下去,苍凉感随着腹中热流泛起,他并不是多愁善感之辈,此刻却强烈地希望依靠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里,这人肯定不会是陌路相逢的安迪斯,也不是天真的文彬。
      东成似父又似兄的面孔浮现,令他眼角有些湿润,心生雀跃:成哥会在哪儿呢?在广州在中州还是在海南?没准在泉州港。哼,见了面定要大吹如何智斗大小妖女,炫耀一下风岛历练所获,看他还敢不敢小瞧人!

      月移星换,单桅平底船的速度众所周知,两天两夜过去,才接近仅仅距风岛一百多海里的泉州港。据水手们说,尚需小半天时间,即午时前可抵达目的地。
      羽欣摇浆终于摇烦了,懒洋洋躺在甲板上沐浴阳光,左边一大皮囊淡水、右边一盆油炸小黄鱼,那个自在逍遥。
      逍遥过头,他不期想起去年被流放,也是八月,若大豪华船,和杜鹃、挑花被关在一个巴掌大的小舱里,饱受贼丫头欺负,真个一把鼻涕一把泪。所以说人不需要多富贵,心情畅快才是福分。这会多舒爽,莫看船小灰扑扑,自在!阳光洒身上,好似补充能量。

      单桅平底船承载量有限,装完货,只载了十七人。
      对出海来说,这点人手蛮紧张,杜鹃、挑花自觉当厨娘,船老大和大副二副轮流掌舵兼瞭望,其他人分成两班不间断地划船,所以羽欣也可说在歇班。

      辰时半,干完活的两位厨娘上甲板溜达,顺便调侃贾小七。
      挑花言:“太过顺风顺水了!七少爷,你说的那位画一样的海盗安迪斯殿下,会不会被龙王爷招去做女婿了?”
      羽欣莫名觉得不快,呲牙道:“海上不好说这些,忌讳。”

      杜鹃面现诧异:“还有这忌讳?本姑太怎么不知道?七少爷,你不会是瞧上了那位殿下吧?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千万莫追人家后头去当海盗,本姑太万不能首肯。”
      挑花接腔:“我说咋回事,原来七少爷起了这心思!不行,小丫头也要拼死阻拦。”

      羽欣侧转身,单手撑头,摆了个自认风雅无双、特有范儿的架势,以示进入高人状态,不跟说缺盐少油话的碎嘴女一般见识。
      但他心里并没有着恼,感情是处出来的,历经一年多的交锋,他觉得杜鹃是个软耳朵,一哄一个准,没什么威胁性。小贼丫嘛,只要那些坏心眼不冲自己来,那也是很不错滴。看这回挑花帮自己脱困多卖力,继续保持下去,他不会因臭丫头年纪小就看不起,会考虑赏一个知己位置。

      两女的脑波与他不在一个频道上,杜鹃哧了声,故态复萌卖弄风~骚,凤目迷离撩着发丝,嗲声嗲气道:“妾身总以为自己有两分姿~色,却是从没入过七少爷的法眼。花儿,你说那安迪斯殿下何等姿容?”
      挑花哂笑:“花儿没这能耐!七少爷琴棋书画一绝,得请七少爷(凭想象)画出来,说不定摆街头能卖到一个铜板一张。”

      最后那句话贾七少忽略了,只愣愣地想:能画出安迪斯的神韵吗?依稀恍惚自己的画只在赵家丫环中流传,不曾登过大雅之堂。
      挑花又道:“娘哎,都说三分颜色七分打扮,泉州快到了,咱们去装扮一下。”
      “省省劲,没见七少爷都没动弹。”杜鹃揽过挑花,替她理了理衣衫。
      其实两女已经装扮过,快到泉州了,接近港口,意味着遇上别的船几率变大。风岛是穷地方,往大港做生意越穷越要讲点体面,一干水手都穿上了新衫。

      然而咱们英俊的七少爷不用衣装,赤~膊赤脚只套了条短打裤,外加脖子上挂着一条手工不能看的念珠串,好似下决心出家当和尚,不知哪个寺庙敢收他。
      并不是说所有寺庙都会畏惧贾家,而是打眼一瞧,破小子活似恶匪,颗颗“念珠”凹凸不平,大的赶上土鸡蛋、小的也比鹌鹑蛋大,可用来当暗器砸人。

      这么丑的玩意,自然是他自己泡制的。在别处戴着无所谓,快到泉州港还这付德性,莫吓着港口的老少爷们!
      挑花冷眼相看,见贾小子毫无反应,重重咳嗽一声,披唇道:“是谁说返大陆后一定这样保证那样,还没上岸呢,就在这块有碍观瞻。若有人喊一声‘那是谁家小子’,咱们如何答?说是海盗窝里跑出来的?”
      羽欣总算反应过来,赶紧爬起身:“二位姑奶奶,直说不就行了……”

      正此时,瞭望的大副发出高吭、惊悚的呼叫。
      杜鹃打眼望去,看到水天相接处驶来两艘船。她的目力不可能比水手差,一眼看出那两艘三桅船挂着东海鲨鱼帮的标志。

      鲨鱼帮并非海盗帮,乃海上航运帮。当然,这年头海运船队客窜海盗也是常事,但目前他们所处的海峡,广而化之属东海范围,即鲨鱼帮算是在自家地盘,兔子不吃窝边草,做海盗的可能性不大。
      杜鹃估摸鲨鱼帮是运货赴广州或琉球,当下斜了一眼羽欣。

      羽欣面现尴尬,鲨鱼帮和贾家不是一般近乎,该帮是不是由贾家弟子操控的他不清楚,毕竟做海运的名声不怎样,是这么回事也不会往外说。但鲨鱼帮年年往贾家送厚礼,他这个边缘化的小庶子也不得不知情。
      想了想,他哈哈一笑,言:“莫非鲨鱼帮运货到琉球时和风岛人结了怨?不打紧,贾家的面子他们会给点,经常请他们运货呢。”

      小小风岛绝计没胆也没能耐冒犯鲨鱼帮,挑花干笑一声,掠去找船老大——就这片刻功夫划桨水手迅速加人,船老大也在其中,站在甲板上的就他们三个,而且水手们人手一柄大砍刀搁身边。
      挑花面带笑意将羽欣的话译了,船老大紧张依旧,飞快咕哝了两句。

      挑花脸一变,纵身掠上船头,咆哮:“来的可能是东瀛倭寇,准备开杀!”
      东瀛倭寇冒充鲨鱼帮?羽欣、杜鹃满脸茫然,进尔不以为然。倒也不能怪他们,某岛国现今算个毛玩意,是大宋番属。在他们看来,借个胆给小矮子们,尔等也不敢干这种事。

      挑花不同,她曾穿到后世,对东瀛人的本性了解甚深。就见她两眼泛红,小身子竟微微打颤,不是吓着那种,是恨意滔天,杀气腾腾!
      杜鹃忡怔,旋即劲贯全身进入备战状态——养女从没有过这付咬牙切齿的狰狞样,或许跟矮人结过血仇。马拉个巴子,有理没理打了再说!
      羽欣一瞧,跟着劲气贯身——他没想那么多,而是觉得小贼丫或许会搞错,但杜鹃老江湖一个,连他的赵大哥都佩服,迷魂妖女变脸,那一定不妙。

      平底船轻便,这会不管泉州不泉州了,顺着风向玩命逃跑。
      奈何海上了无遮拦,眨眼大船便发现逃跑的平底船,直追后头。
      大船有三桅,平底船顺风逃,人家追也顺风,摇浆人手又足,双方距离不断拉近。

      杜鹃见逃不掉,冷声下令:“不必逃了,水手全力护船。花儿和我一路,七少爷上另一条船,格杀勿论!”
      为照顾不大精通风岛话的贾七少,她说的是大宋官话,往泉州做生意的风岛人都能说几句宋话,听应该没问题。
      挑花为保险也为鼓励志气,扬声用风岛话重复了一遍。

      船老大心略定,杜氏母女的本事他不大清楚,但贾公子在岛上神气了那么久,令他有些信心。更主要逃不掉,海盗向来不留活口,不如放手一搏!
      被寄于厚望的贾公子心里却在打鼓,脑海里闪过安迪斯的咒语:“在你经过的地方,照亮礁石的不是月亮,也不是燃烧的火把,而是手中闪亮的宝剑。”
      X他奶奶的,天地良心,他自认绝计是良善公子,从来没杀过人!

      文彬的身影浮现眼前,他一直觉得契弟纯蠢,可就这么个什么都比不上他的人,是从生死搏杀中闯过来的。死亡谷时时定生死,如果没有成哥,没有杜鹃、挑花和文彬,他的双手怎么可能不沾上鲜血?
      这么想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气,暗衬想得到别人的认可,怎能老躲在后头?躲在女人后头更是孬种!海盗罢了,宰海盗叫行侠仗义!

      这当口除六名划浆水手,其他人都集中到了甲板上。
      杜鹃做了个手势,喝令所有水手皆俯身隐于船弦下。
      挑花怕水手们不明白战术,毕竟是头回合作,又扬声解释了一遍,反正海盗船还有一段距离,便有高手能听到,能懂风岛话?

      大船距离近了,更近了……
      随着距离的逼近,两艘大船上的东海鲨鱼帮旗帜降下,升起了黑色骷髅旗。
      挑花打了个愣,她满心以为是世仇倭寇,但黑色骷髅旗是北欧海盗船标志,怎么会升起在东方的海上?打量两艘大船,在甲板上嗷嗷叫的没有西方人啊!

      小船不逃了,慢悠悠在海涛中起伏。羽欣也趴下了,只有身着明黄绣花裙的杜鹃、穿水红衣衫的挑花,俏生生立在船头。
      大船发出狂呼——明黄,宋国皇族色;水红,宫廷侍女色!

      海盗们兴奋,海盗船长却惊疑不定:没有护航船的小破民船上,怎么会出现大宋皇宫中的贵女?还是明黄为底的衣裙,寻常妃子、帝姬(公主)都不能穿。又一想,管他们是什么人,宰男掠女,大海中劫了白劫!
      两艘海盗船交换信号后,分左右包抄过来。一声令下,小舢板开始往下放。
      正此时,平底船突然冲向其中一艘海盗船,瞧情形打谱自杀!

      海盗头目暴吼,奈何双方相距太近,大船来不及避开,眨眼功夫平底船冲到近前。
      奇怪的是平底船没撞上来,只有两个女子凌空而起,如飞鸟降落船上。
      同一时间,轻巧的平底船嗖地反向。另一条海盗船已有准备,箭雨密集射来——都长着眼睛,仅凭两女的轻功也知遇上硬点子!

      羽欣暴喝一声劲气横扫,箭雨落空。
      海盗们急眼,呐喊着扔火药!然而羽欣的强猛劲气将平底船整个护住,飞来的火药大半落海,有数包炸中他们自己放下的小舢板,还有两包被反击回大船……

      虽如此,平底船仍被爆炸波及,这是大海,海浪起伏谁也逃不了!
      剧烈摇晃中,羽欣腾身纵掠,平底船的摇浆水手立即拼力狂划,以逃离海盗船“射程”,其他水手则与途遇的一条小舢板上的海盗搏杀……

      海盗船上,被反击回去的火药在甲板上炸出滚滚硝烟。
      但见弥漫的硝烟中,一个赤~膊小子凌空而降。众海盗没空扔炸药了,玩命扑杀过来,个中不乏武功高强者,可惜他们不幸遇上金刀无敌亲授的小弟,活似绵羊遇上猛虎。

      海盗船长不愧亡命徒,刀指羽欣大吼:“火药!”
      众海盗发愣,这等于把自己人也干掉啊!
      海盗船长反手砍翻一人,这下没人敢不听命了,操起火药向搏杀中心扔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风岛水手:海盗船来了!!!
    杜鹃(眼一厉):七少爷,天降大任于你了!
    小七:操!天没降大任于爷时,照样苦爷心智,劳爷筋骨。拜请你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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