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之光》渔北

58、特殊的聚会

　　两天后，大家按照之前的约定一起来到了李柯家里。这次李柯没有在外面找地方聚会，而是选择在自己家里和大家围在一起刷火锅，陈锐很喜欢这种既温馨又自由的聚会环境。
　　刘若佳和陶莎虽然在内心深处依旧没有原谅欧阳之前对张晓言的所作所为，但是当她们得知欧阳真的要离开大伙一个人去闯荡却又有点儿舍不得。高阳则是一副看开一切的样子，很随意的和大伙说笑着，这让陈锐很羡慕，而陈锐心里一直都在为李柯所要说的事情感到担心，所以在聚会开始前，在座的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大家一起动手准备，一会儿的时间就把刷火锅的所有东西都布置齐备了。按照以往的规定，大家的聚会依然是由李柯说的开场白。
　　“不知为什么，我今天突然有些紧张了，看着大伙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柯不知何故说了个奇怪的开场白，他这个奇怪的开场白把陈锐他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搞糊涂了，也印证了陈锐心里对这场聚会具有特殊意义的猜测了。
　　“我们在座的这些人除了高阳外都是在大学时就在一起了，不知不觉我们已经一起走过将近十年时间了，现在想想时间真快啊！这些天我总是在回忆我们上学时的事情，上学的时候陈锐和欧阳两个人家里条件好，我没少吃你们俩给我拿回来的小灶。”说到这里李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容中既有一些惭愧，但更多的是幸福。
　　而李柯的话也让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回忆起大家共同所经历的那段青葱岁月，那些回忆确实是陈锐他们这些人一生中最宝贵的财产，无论何时何地每个人回忆起来都会不知不觉的露出幸福的微笑，就连高阳也在陈锐等人的带动下回忆起他自己的大学时光。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想占你们的便宜，不过后来一是看出你们真的是好意，拿我当大哥；二是我也确实抗拒不了美食的诱惑，就一直吃到了毕业那天。”李柯这句话说完，大家都笑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欧阳似乎也察觉到李柯今天的话头有些不对，疑惑的说。
　　李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欧阳的问题，而是继续自己的话头“总吃你们两个的，虽然你们什么都没说，但是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可当时我穷，确实没什么能够报答你们的。平时我总是对你们俩说教，也总是做出一副大哥的样子管束你们，其实不是我想当大哥，更不想在你们面前当什么大哥，我只是想帮助你们少走一些弯路，来报答你们请我吃饭的恩情…………”
　　“别说了，这些年我们俩真的把你当大哥的，不管是什么事，请你不要介意我前一阵子做的事。”欧阳打断了李柯的话。
　　“让我说完。”李柯态度坚决的要继续说下去，欧阳只能停住。“其实要说感谢的是我，是你们俩没有嫌弃我家里穷，一直把我当做兄长对待，很多事情都愿意听我的意见，甚至一起陪我来北京闯荡，有你们，这些年我过的很有意义。这些年我们兄弟三人一直是相互扶持着走过来，可如今是到了要说分手的时候了，我要离开北京回家乡了。”
　　李柯的话说完，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刘若佳都是一愣，刘若佳应该是事先就就知道李柯的决定，所以没有太惊讶，而陈锐也终于知道了李柯今天聚会的真正含义，不知为何，一股悲凉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大哥，如果你还生我的气可以打我一顿，但你千万别因为我离开啊！”欧阳第一个情绪激动到带着哭腔的挽留李柯。
　　李柯很温柔的用手拍了拍欧阳的脑袋，随后一把搂过欧阳的脖子笑着说：“你还叫我一声大哥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不过以后你和陈锐真的要独自面对社会了。我要回家不是因为生你的气，更不是因为你之前做错了事，是我的原因。我的情况你们都知道的，我父母对我的恩情那是永远都还不完的，这几年我父亲的身体很不好，我已经决定辞职回家乡找份工作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他们，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
　　李柯的理由让大家都无法反驳，只能选择沉默，欧阳更是在李柯的怀里哭的像一个孩子一样，他的哭声感染着我们每一个人，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息，陈锐也渐渐明白了李柯之前为什么总是有心事。
　　“刘若佳，你也和李柯一起回去吗？”陈锐转头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刘若佳。
　　刘若佳先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了陈锐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点头，然后很柔情的看了李柯一眼说：“我说过他去哪我就去哪！”
　　陈锐浑身抖了抖，“受不了你们的恩爱。”
　　欧阳刚刚停止了哭泣，陶莎又拉着刘若佳的衣袖低声的哭泣起来。是啊，张晓言刚刚离开大家还不到一年，现在连欧阳、李柯和刘若佳也离开了，看来大家真的要和他们共同的青春说再见了。
　　陶莎的哭声再次勾起了欧阳的伤心处，刚刚停止的哭泣再次响了起来，其实欧阳也明白李柯返回家乡工作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但是他还是恨自己一不小心走错了路，要不然今天很可能不会是这个局面。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这么多年来，无论彼此之间做什么事都是李柯劝慰或者鼓励陈锐和欧阳，而陈锐他们几乎没有阻止劝说过李柯任何事情，也不习惯。于是陈锐放弃了劝说李柯的打算，直接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乡。
　　“总的过几天吧，银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李柯转头看向了高阳，很严肃的说，“我已经推荐了高阳接替我的职务，上层说会考虑的。”
　　高阳有些受宠若惊，刚刚还对李柯离去感到难过的他立刻对李柯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我也要辞职回家去，我要和你们在一起。”哭了半天的陶莎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让大家都很吃惊。
　　“别说孩子话，再说你家乡和我家乡也不在一起啊！”刘若佳忍住笑，叹口气劝说陶莎。
　　“我不管，你们都回去了就剩我和陈锐在北京多没意思。”陶莎依旧耍性子。
　　刘若佳看着陶莎撅着嘴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她，就爱怜的抚摸着陶莎的头。
　　李柯清了清嗓子说道：“如今你们也都快三十岁了，我也不再劝你们怎么做了，不过这些年我们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既有分离，也有重逢，经历了这些你们都应该成长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你们还是自己决定吧。”
　　李柯的话让每个人都沉默了，陶莎更是低头思考着，整个室内只能听到火锅的沸腾声。
　　“大哥，我等你，等你回家时我和你一起回黑龙江。”好半天，欧阳才先开口说话。
　　“你还是先走吧，我这边还得等几天，你不要让家里等着急了。”
　　“我父母那边我已经电话告诉他们了，早一天晚一天回去没关系。”欧阳很坚决的说道。
　　李柯看出欧阳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勉强。
　　“吃肉吃肉，别光顾着说话，一会儿肉煮老了。”李柯招呼大家吃饭，直到此时大家才发现之前被下到锅中的食材因为一直没动过，有的已经煮的面目全非了，完全看不出当初放进去的是什么了。
　　在李柯的招呼下，陈锐等人都象征性的动筷子吃了起来，当然，这顿饭每个人吃的都是索然无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