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试图辞职第七十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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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我的卖点就是没干劲呐。”明石.国行懒散地叹气，刀鞘轻轻敲打着曲起的膝盖，“说什么‘就算无法清剿也没关系、把那个审神者带回来就好了’……根本就是从万军之中突围还得保护同伴不死吧。还不如让我‘单骑讨伐’轻松呢。”
分辨不出上下来去的永恒黑暗中，又传来了无数沉闷的脚步声。
太刀付丧神苦恼地皱眉：“哎呀哎呀，不是才砍掉一批吗？不要像韭菜一样疯长啊，会让人觉得困扰的——”
锵！
原本插在尸体背上的太刀随着主人手腕一翻，间不容发地格住后方刺来的寒芒。稍稍偏头避开近在咫尺的枪尖，明石.国行双眼微眯，自检非违使尸体垒起的高丘上站起，拖长语调：“不动的时光结束了吗，唉，真头痛啊……”
他说得无精打采，但动作毫不拖延，牢牢卡着枪头凹槽的刀锋撤了半分，不等敌人变招，已反身顺着枪杆劈了过去，斩断对方狰狞的头颅。
“瞄准了就是一发大的逆袭之类的，虽然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既然是关乎性命的事，也不能再说什么没干劲了啊。”
环视一圈暗中亮起的一双双猩红眼眸，明石.国行停止了消磨时间的自言自语，指尖擦过镜片上沾染的血色，淡笑着摆好架势。
密密麻麻的检非违使自黑暗里汹涌而来，犹如山洪——
咔、咔……
一触即发的死寂被某种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不远处的黑暗仿佛布帛，在乍现的雪色刀光下撕开狭长裂口！
明石.国行精神一振：“终于来了吗？”
他不再管骚动的检非违使，干净利落地逼开冲上来的几柄短刀，轻轻松松一个空翻踩上一个薙刀的头顶，接着不顾那个乌帽子被踩塌气得提刀横扫误伤同伴的家伙，冲向了赤火笼罩下暂且维持的时空裂缝。
“敕！”有男性低喝。
那赤火一展，将他拉进金光笼罩的空间。
明石.国行松懈下来，抓抓头发招呼道：“你们好，打扰咯。我是明石.国行，请多关照。”
“哇啊，受伤了吗！”一头亮眼橙发的少年吃惊地睁大双眸，有些担忧地凑到他面前，“不要紧吧？”
“大部分都是敌人的血，不妨碍战斗。”太刀付丧神摘下眼镜用衣袖擦了擦，扬起漫不经心的笑。
少年背后身着金甲的青年不动声色地把他拽回去，看向站在中心的男性审神者。
对方顺势介绍道：“明石阁下，这次任务多谢援手。我叫谏山润，这几位是——”
明石.国行接过话：“啊，我知道的。虎彻家的三位，请多关照。”
“请多指教。”看起来最年长的长曾祢虎彻回应道，却被一旁的蜂须贺虎彻不悦地瞥了一眼。
他们互相客套的时候，周围满溢的金光已经渐渐压缩，变得稀薄起来。
谏山润感应片刻，出声提醒：“诸位，目的地到了。”
明石.国行抬眼一扫，只见金光之外，有缀着星子的夜幕缓缓展开。
……
与山南敬助带领的罗刹队一同前往夜巡的堀川国广、以及和泉守兼定并没有急着赶往位于三条大桥附近的宅邸。
他们跟随罗刹队走过巡逻的街面，直到接近了三条大桥，才与大部队分别，结伴转向另一条路。
异变正是在这时发生的。
敏锐察觉到什么的堀川国广神色微肃，停下脚步看向天空。身边的和泉守兼定问了句“怎么了”，也一齐抬头。
——清朗宁静的夜幕上，突然漫起了云雾。
那些聚拢的云团被无形力量搅动着，迅速变成巨大的漩涡，电光跳跃间，不知通向何方的漩涡核心诡异地一缩一张，吐出五道光柱，落下的地点恰巧距离他们不远。
不同于和泉守兼定的惊疑，堀川国广反而有些怅然，心底默然浮起毫不相干的念头。
……要结束了吗？
他一时出神，没来得及拉住匆匆跃上屋顶想要一探究竟的和泉守兼定，只能放下手臂向赶来的山南敬助解释几句：“那边有情况，我和兼先生去看看。山南先生您带着队员继续巡逻就好了。”
山南敬助审视他一番，举目远眺试图找出“有情况”的地点，却一无所获。
——天穹上时空通道打开时产生的异状仍未停息，但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是不可能看到的。倒是已经被变若水彻底侵蚀神智的罗刹队队员们颇为不安，似乎凭借野兽本能察觉到了危险。
“……既然如此，堀川君小心。”放弃追问的山南敬助公式化地提醒一句，指挥蠢蠢欲动的队员们继续往前走。
堀川国广确认他没有跟来的意思，便悄悄退了两步，隐入屋宇阴影中消失不见。
……
幕府将军德川家茂在“异人”军队的帮助下，肃清了敌对势力，重新统治全国，并对西洋势力采取了强硬态度，而结结实实吃了几场大败仗的西方国家则不得不收敛气焰，与日.本建立平等交往关系。
沉思着总结了一下交换来的情报，晏阳猜测，那所谓的“异人”就是溯行军了。她抬头望去，坐在斜对面，被告知了“时之政府”、“审神者”、“刀剑付丧神”等一系列基本概念的冲田总司微微皱着眉，看不出信了几分。
有阳玉碎片在手，即便她现在极其虚弱，也能判断出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然而冲田总司就比较吃亏了。
不过她确实没有欺骗的意思——只是有所隐瞒。
比如时之政府未必正义、溯行军背后还有天津神族什么的。
沉默片刻的冲田总司舒展眉眼再次开口，问道：“那么，晏君是属于哪一方的呢？”
与溯行军同流试图改变历史的德川家茂、还有以维护历史为宗旨的时之政府，这两方无疑是不可调和的敌对关系；而向来以“佐幕”为目标的新选组，自然是站在德川家茂、也即溯行军一方；晏阳如果选了时之政府，就是新选组的敌人。
冲田总司看似无意的一问，瞬间让室内气氛紧绷起来。
喝着茶的三日月宗近动作微顿，抬眼悠悠瞥向他，惹得高度戒备的小加州清光和小大和守安定纷纷按上腰间刀柄。
被问到的晏阳失笑，想了想，摇头道：“我哪一方都不是。”
“冲田先生大可放心，不管家茂将军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也不会上报时政。”她的话有效地缓和了气氛，“我们只是误入这里，很快就会离开。”
冲田总司盯着她，并不质疑地笑了笑：“那就好。”
结束交流的两人转开注意力，才发觉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不过大广间里一直点着灯，光线变化并不明显。
“都这么晚了吗……屯所里的人大概要找上门来了。”青年起身，不自觉地踌躇了会，神情幽晦地扫一眼障子门，轻声道，“虽然没什么可以交换的情报了，但还请允许我问问、有关那两位……”
晏阳明白他指的是谁。
“清光和安定吗？就是冲田先生猜测的那样。他们正是您的佩刀所诞生的刀剑付丧神，和这两个孩子是一样的。”晏阳指了指小加州清光与小大和守安定。
冲田总司眼帘微垂，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按照原本的历史，之后会发生什么？”
晏阳凝视着他，抬手指向门口：“这些事，还请冲田先生自行去询问吧。”
冲田总司笑意转淡，摇了摇头，带着两只小尾巴迈出大广间。
一直守在门外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见他出来，不约而同地让开几步。大和守安定深深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加州清光倒是牢牢盯着他，红眸里千思万绪，最终凝固成一抹笑容。
打刀少年强撑着微笑道：“您……要走了吗？”
冲田总司点头，夜色滤在青翠瞳孔中，仿佛平湖泛起了雾。他静静看了他们半晌，仰头望向夜空。
“……今年的天狼星，还是一如既往地耀眼啊。”
青年低语着，再度扬起微笑，拍拍加州清光的肩，又揉了揉大和守安定的头发，毫不迟疑地举步走向本丸大门。
木门缓缓合拢，掩去了一路走远的三人的背影。浅葱色淹没于天地间，如同消逝于历史洪流的青年。
加州清光顷刻红了眼眶。
走到障子门边的晏阳叹气，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纸巾轻轻拂过他脸颊，擦掉落下的泪。她看了看仍然低着头，仿佛化身石像的大和守安定，默默地将另一张纸巾塞进他手里，装作没感受到晕开在指尖的热度。
收回袖中的手掌握紧，指尖的水渍被笼在掌心，顺着肌肤纹路蔓延，热度褪去，反而变成凉意。
晏阳抬眸去找冲田总司所说的天狼星，但囿于天文知识匮乏，一时毫无头绪。
“笨蛋。”大和守安定嘲讽道，话里染着淡淡鼻音，“方向反了。”
晏阳眨眨眼，从善如流地顺着他手臂指的方向看去——
千星齐喑，横跨半天的时空漩涡浮现，降下五道金色光柱。
“三日月先生？”她顾不得再找天狼星，回头看跟在身后的三日月宗近。
太刀付丧神会意，点头道：“我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试图辞职第七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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