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君雅剑舒可人 ...
-
那蒙面人的剑法精湛，却不带杀意，似乎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与舒可人过了几十招后迅速收手跑掉了。
直到那灰衣人消失，舒可人又警戒地巡视了四周，确定没有危险才走到墨卿的身边，“阿卿，你可有受伤？”
墨卿并未回答，却盯着他手里的剑看，面色复杂，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却不大敢相信，“你是君雅剑？”
“阿卿指的是我手中的这柄剑吗？它确实名为君雅。”
“君子剑，君雅剑，我早该想到。”墨卿喃喃自语。
“阿卿认识我父亲？师傅说过我父亲曾是江湖有名的君子剑。”
“何止认识……呵，世事无常。”墨卿无奈轻笑。
“阿卿，你怎么了？”
“君雅剑，你可知霸刀青衣客在找你？江湖人称只要找到你必定能找到霸刀青衣客。”墨卿的声音骤变，仿佛寒风凛冽。
“阿卿也在找霸刀青衣客吗？为什么要找他，阿卿你是喜欢他吗？我不准你喜欢他，他——他——”舒可人一时想不出什么抹黑青衣客的词，又开始结巴起来。
又开始说人坏话了，本来打算冷漠脸到底的墨卿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武功都没有我好。对，他武功都没有我好。”总算想出一个点的舒可人。
“你怎么知道，他武功没有你好，你又从未与他比试过，怎能如此轻视他人。”墨卿似乎有些生气。
“阿卿，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舒可人再次示弱，可怜兮兮地望着墨卿。
只是墨卿不再心软，“君雅剑，三日后的黄昏，西郊一渡山竹林，带上你的剑来。”
说完墨卿转身就要走，舒可人急匆匆跟上去，墨卿回头怒瞪喝止：“君雅剑舒可人，你不要再跟着我。”
舒可人停在原地，看着墨卿逐渐走远，他不知道为什么阿卿那么生气，都怪那什么霸刀青衣客。要是那霸刀青衣客不挑战他，阿卿就不会那么生气，也不会不理他不让他跟着。
永远找不到点的舒可人。
……
“大娘，你放心，你的小儿子这个月肯定会娶上媳妇的，你真的不用天天来找我，这都快三个月了，你不嫌累，我还嫌说得累呢！”
“小伙子，老婆子我这不是不放心吗，不多问你几次，我怕我儿媳妇跑了。”
“大娘，跑不了的，你就放心吧。”
“好咧好咧，小伙子谢谢你啊！我这就回去办彩礼。”
大娘走后没多久，戚易就见到了一抹嫩黄色出现在他眼前，他抬头一看，坐下来的客人果然是墨卿。
“戚大哥，三月之期快到了。”
“怎么，墨卿妹子着急了。”
“我见到那人了。”
戚易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下来，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是吗？”
“戚大哥，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我是谁对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确实，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想问戚大哥？当然，我不会白问，戚大哥想要多少酬金尽可以开口。”
“酬金就不用了，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戚大哥也会有不知道的事？”
“有些事算得了，有些事算不了，家师曾说过，算得了命……”
“算不了人心。”墨卿接上了下句。“素鸣大师，也曾对我这样说过。”
“家师云游多年，我也许久未曾见过，不知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五年前，梧桐山。”
“看来师父也有很多事瞒着我们。”
戚易感慨万分，随即出声：“问你想问的，我必定知无不言。”
“舒可人，君雅剑，可是同一人？”
“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为何要来问我。”
“我只是想再——确认确认。”
“看来你并不希望从我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但我只能回答你：是。”
“舒可人的父亲可是当年的君子剑？”
“是。”
“他父母去世后，他是不是因病失去了记忆？”
“师弟，他确实记不大清他父母生前的事。不仅仅是因为病，师父说他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不愿意想起来。”
“这些年来，他过得好吗？”
“好还是不好，这恐怕得你自己去问他，这些年来他没什么朋友，亲近的人也只有我与师父，除此之外，他的日子不外乎就是练剑。”
“我问完了，你可以问了。”
墨卿的兴致不高，语气平平淡淡，仿佛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很好奇，五年前你是如何战胜梧桐道长的？家师曾提及过，梧桐道长在排行榜虽只排第六，但他的实力绝不仅仅限于第六，就是凭我师弟如今的实力也不一定战胜得了梧桐道长。”
“你果然早就知道我是谁。五年前我上梧桐山只是为探望长辈，并非挑战。梧桐道长是家母的哥哥，也就是我的舅舅。当日舅舅只是想试试我的武艺是否有所长进，使的是刀，舅舅擅长的是剑，在那之前他从未碰过刀，我只胜了半招，舅舅也未出全力。那时素鸣大师也在场，也是他让我五年后到建模县来找神算子，他说你会帮助我找到想找到的人，但我完全没有想到，你是他的大弟子。”
“师父果然神通广大，还有一点，为何你叫青衣客，我从未见你着青衣？”戚易打量着眼前的嫩黄色，不该啊，这青衣客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我确实从不着青衣，也不知道为何会传出这等名号，估计是江湖人误传。”墨卿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青衣二字是我的小名，舅舅和素鸣大师都是称呼我小名，可能是舅舅的弟子听了误以为我身着青衣才有这等名号的流传。”
“你与我师弟是否从小就相识？”
“是，但是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是他，是你提起他身世时我才察觉到的。”
“难怪啊，难怪你后面对他态度突变，我还以为是我的劝说起作用了，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最后一个问题，天刀公子野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果真是神算子，天刀公子野确实与我有关系，他是我父亲，既然你问完了，那我告辞了，对了，麻烦你替我转告君雅剑，三日后望他能准时赴约。”
“你当真要如此决绝？师弟他断不会对你刀剑相向。”
“打败君雅剑是我给自己定的最后一个目标，我不会放弃的，由不得他。”
“可是你们不是从小相识吗？你们的父母会希望看到你们刀剑相向吗？”
墨卿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决然离去。
舒可人最近一直心神不宁，自从阿卿约了三日后黄昏时分一渡山竹林见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阿卿了。就连住的地方，阿卿也不回来了，他偷偷进去看过，阿卿连行李都收拾了，没留下任何东西也没带走任何东西，就如同他当初布置的那样，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他开始怀疑，这几个月他是不是做了一场梦，而现在他醒来了，所以梦里的阿卿消失了。
他每天都要问好几遍师兄“阿卿去哪了”，师兄也说不知道，直到被他问烦了直接丢了一句：“三天后一渡山竹林，你去了就能见到她。”
“我知道，可是我——我怕她不来，那天她特别生气，师兄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
“她既然约你就一定会赴约，至于她为什么生气？”戚易沉默了一会，“我也不大清楚，毕竟是你们俩的事。”
……
三天后，一渡山附近的一个墓地，一身嫩黄色伫立在墓碑前，手上提着俩坛酒，“舒伯伯，舒伯母，还有熠熠，青衣来看你们了，许久不见，你们在下面可好？我见到了可可，他很健康，就是还像小时候那样爱闹小脾气。”
墨卿仿佛回想起了什么，露出微笑，“舒伯母，这是当年我们一起尝试弄的竹酿，没想到竟然成功了，今日青衣就陪你痛饮一番。”
她豪爽地拔掉酒塞，痛饮起来，却哭了。
“命运总是这番捉弄我们，舒伯伯，二十年前你曾与家父定下一战，但世事无常未能实现，今日我将与可可一战，替你们了却遗愿。”
她仰头又饮了一口，“父亲十年前就离世了，你们去后那几年他天天生不如死，终日饮酒不理世事，他多次想自我了断，但考虑到我年纪尚小母亲又离世了，怕我无人照顾始终没有下手，但最后还是郁郁而终。临终前他叮嘱我一定要替他来你们墓前忏悔，他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舒家。”
墨卿直直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了起来，“青衣知道，我们墨家欠你们舒家的，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但是我会还的，替我父亲替我们墨家还给你们舒家。”
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青衣告辞。”
……
夕阳西下，天边已染上了橘红色。
一渡山竹林深处，舒可人失落地等待着，喃喃自语：“阿卿是不是不来了……阿卿……阿卿……”
在他不知道念了多少次阿卿后，墨卿总算出现，手中还提着一把未出鞘的刀。
但舒可人的眼中只有墨卿，并未注意到，他直接上前，脖子却抵上了一个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把带着鞘的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君雅剑舒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