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倒吊人R

15、第十五章

　　当年那个总是一脸不耐烦的男孩已经长大了。
　　不说话眉宇间依然有一股肃杀之气，夺去本来属于耀眼的五官的注意力。眼睛还是很亮，隐隐的不可一世也不令人讨厌，少年独有的清瘦让他看上去生气盎然。还是穿着宽大的衣服，帽衫外面还要再套一件更大的T恤，但是也不难看，到有自成一派的风格……

　　在林新柚打量纪尘的时候，纪尘也在暗暗观察她。

　　林新柚变化很大，任何一个见过当年的她的人都会这样想。
　　如果说红色的头发，过于浓重到掩盖了本来五官的妆容都只是表面的话，那消失的天真烂漫的笑容和时刻带着狡黠的灵动眼睛就让人真切地可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颓败冷漠的气质。

　　她的画也变了。
　　纪尘还记得那副曾惊艳过他的画在黑板上的星空，虽然背景是黑色，但是依然绚烂而温暖。
　　现在她的画却透露出一种厌世、绝望的情绪。

　　纪尘迫切地想知道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不是要去打扫卫生吗？”林新柚又拿起了颜料板和画笔，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这儿不是画室。”
　　“嗯，这儿安静。”

　　纪尘忽然从桌上一跃而下，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取下其中一把递给林新柚，“这是这间屋子的钥匙。”
　　“那你打扫的时候怎么办？”林新柚愕然。
　　“你在不就行了，我去打扫了。”纪尘看林新柚腾不出手来，顺手把钥匙放在桌上。

　　门被轻手轻脚地合上，室内恢复安静。

　　纪尘踩着滑板飞速在教室间穿梭，戴上耳机哼着曲秋风扫落叶一般扫荡了一遍教室。

　　扫完最后一间，纪尘把扫把往墙角一扔，窗外阳光正好，无数尘埃在空气中起舞，他掏出随身带的红色笔记本，坐在窗台上却发了半天呆，一个字没写。
　　红发的林新柚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最后和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影像融合在一起。
　　纪尘合上本子从窗台一跃而下。

　　林新柚已经在收拾画具。

　　“这么快？”看到纪尘，林新柚手上动作不停。
　　“随便扫扫就行。”纪尘别过头佯装看画，“你画完了？”
　　“嗯，这幅画我画了半年了，今天就是收个尾。”

　　纪尘走到画架前，认真地看了半天。

　　林新柚收拾完一抬头，看到纪尘无比认真的神情，有些惊讶，“你喜欢？”
　　“……很特别。”
　　“那送你好了。”
　　“嗯？”

　　纪尘一怔，转头看林新柚，对方的表情却不似在开玩笑。

　　“你转手卖出去，说不定也值几百块。”林新柚满脸不在乎。
　　“可是我要怎么把它带走？”纪尘有些担心地问，油画上的颜料很明显还没有干透，“把它弄坏怎么办？”
　　林新柚面色缓和，解释道，“油画干得慢，过一个星期你再来拿吧。”

　　走出教室，纪尘状似无意地说：“对了，你当年……”
　　话音未落，林新柚的眼神骤然变冷，锐利的眼神扫过，神情再次充满了防备。
　　纪尘心下暗悔。
　　但林新柚已经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快步下了楼梯，丢下纪尘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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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尘怏怏不乐地踩着滑板前行，半天才发现手机在震动，电话那头黄笑帆几近崩溃，“我的大爷，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没忘。”
　　黄笑帆哀嚎一声，“你快点，再不来我可招架不住了。”
　　“嗯。”

　　纪尘挂断电话径直向英语系的教学楼滑去，每个学院都有属于学院的一栋楼，平时大课都是在公共基础教室，专业课就是在各院系的教学楼。
　　纪尘一露面就被学生会的人十万火急拉着往彩排教室赶，语气哀怨，“我们学院男生本来就少，还指着你撑撑场子呢。”

　　纪尘把帽衫的帽子套上，拖着滑板边走边问：“黄笑帆他们呢？”
　　“已经在里面了，你快进去吧。”

　　彩排教室中央腾出了一片空地，两个老师和学生会会长坐在三张桌子后面正给上一个表演的节目提意见。角落里正捯饬设备的黄笑帆和郭泽看到纪尘瞬间老泪纵横，各种比手势做口型。
　　正在听修改意见的王丽欣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纪尘，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几人的动作。不过坐在正中间的系主任余老师也无心再评讲，匆匆收尾后立刻冲纪尘叫道：“你小子怎么才来？”

　　蹲着调试设备的纪尘微微抬头，“这不是正好。”
　　“别的学生都是提前几个小时来准备，你倒是赶个巧！”余老师表情微怒，但周围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纪尘从容地整理着手中的线，说：“别急，马上好。”

　　王丽欣只能走得慢一点，更慢一点，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你小子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可是校级的演出，要是演砸了看我不收拾你。”
　　郭泽笑着打圆场，“老师你不知道，纪尘在寝室天天练习到晚上十二点，我们都盯着他呢，不会出错的。”
　　黄笑帆：“就是就是。”

　　一个女生戳戳正好走到门口的王丽欣，用眼神示意，“这个学长好帅。”
　　几人走出教室，立刻有人忍不住问带队的学姐，“那个耳朵上有耳钉的学长是谁啊？这几个学长表演什么节目？”
　　学姐了然地笑笑，“戴耳钉的是郭泽，穿帽衫的是纪尘，这两个是我们系有名的两大帅哥。你别看余老师凶，他可喜欢纪尘了。他们的节目也是唱歌，不过是说唱。”

　　“说唱？是啥？”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学姐一时卡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遂摆摆手说：“你们到时候听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