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倒吊人R

14、第十四章

　　教室里的热闹与林新柚无关，她一下课就蹿了出去。
　　她提前观察过了，这栋楼虽然旧，却有一个好处，就是空教室很多，随便找一个采光好的小教室就可以当作私人画室消磨一天。
　　林新柚打定了主意，四处闲逛，最终相中的是顶层一个只有十来平方米的杂物间，里面堆着横七竖八的清扫工具，地面也积了厚厚一层灰。绝妙的是，这个房间的屋顶是倾斜的，安着天窗，而靠外的一面还有一个大窗户，拉开厚重的窗帘，正对着南华的人工湖。

　　林新柚把杂物都挪到隔壁教室，清理了整间屋子，满意地把自己的画架放在窗前，俯瞰窗外的南华校园，心情难得有了一丝明媚。

　　寝室里王丽欣和许莉都为了刚加入的社团忙得脚不沾地，严岚也被学生会的学姐吱溜得团团转，开学后各院系的迎新晚会和艺术节是南华向来的重头戏，特别是建校80周年这样的特殊日子，更是筹备得更加热火朝天。

　　林新柚没有加入任何社团，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画室里画画，彼此相安无事。

　　不料这天林新柚一回寝室就看到王丽欣和许莉站在自己桌前嘀咕，瞬间头皮发紧，抓着画板背带的手指泛白，“你们在干嘛？”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没听出林新柚声线有些颤抖。王丽欣率先转身解释道：“我们社团要出节目，想学学化妆，但是从来没化过，想着你有这么多化妆品，想和你讨教一下呢。”
　　“大师，教教我们吧。”许莉也讨好地说。

　　林新柚放下画板，走到桌前，桌上一尘不染，但有几样化妆品明显被动过位置。她不动声色地拿起一瓶粉底，说：“你们买好化妆品了吗？”
　　许莉撇撇嘴，“先用你的教我们呗……”
　　王丽欣打断许莉道：“还没，我们也不知道买什么好，你有什么推荐吗？”
　　许莉又补道：“我看你这些都挺好的，你在哪儿买的啊？”

　　林新柚拿过速写本和一支笔，唰唰开始写字，“我把我用着还行的化妆品写给你们，你们去商场专柜看看吧。”
　　两人拿着清单一脸迷惑，许莉不解道：“怎么都是外国品牌啊？这个Dior我知道，不是卖包包的吗？它们家还有粉底？”
　　林新柚笑了笑，“在星天地商场有专柜，也不贵。”

　　两人一听在星天地都有些退缩，星天地是H市最高端的商场。王丽欣家庭条件比许莉稍微好一点，但也没在里面买过几次东西。
　　但是当着林新柚的面，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应允道，“行，那我们到时候去逛逛。”

　　周末两人一起去了星天地，作为本地人也大概了解星天地的价位，但是到了专柜还是被唬住了，试了一款粉底之后许莉撑不住想走，王丽欣竭力装作淡定对柜姐说：“谢谢，我觉得这个颜色不太适合我。”
　　两人从商场走出来，都暗暗出了一头冷汗，许莉气愤道：“我们也不经常化妆，她偶尔借点给我们用用不就行了，非得害我们跑一趟。”

　　王丽欣凉凉地说：“这么贵的化妆品，自然不舍得给别人用了。”
　　许莉不禁质疑道：“她怎么用得起这么贵的化妆品？平时穿的也不像什么大牌啊。”
　　王丽欣脸色淡淡的，说的话却暗暗带了火气，“人家家里有钱，用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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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两人从星天地一无所获，林新柚并没有惊讶。
　　王丽欣试图轻描淡写地解释，“我们试了几款口红，感觉颜色都有些老气。我妈说女孩子天天化妆对皮肤不好，我就没买。”
　　许莉搭腔道：“没错，我妈说女孩子还是应该保持天然美。”
　　林新柚点点头，白如凝脂的皮肤散发出莹莹光彩，若无其事地继续捧着书看。

　　结果没过两天王丽欣桌上陆续多了几样化妆品，她对许莉抱怨道，“……都是别人送的，也不好拒绝太多次了。”
　　许莉笑嘻嘻揽着王丽欣说：“是不是那个学长送的啊……”
　　王丽欣下意识朝林新柚方向看过去，她看书正看得入神，似乎并没有听到两人在说什么，于是故意提高了点音量，“不是啦，学长怎么会送女生化妆品这种东西，是一个亲戚。”
　　“哦，那就是送了别的咯。”许莉的语调山路十八弯。
　　“别乱讲。”王丽欣的脸上浮起一层娇羞。

　　太吵了。
　　虽然是周末，林新柚还是决定去画室待着。
　　她拎着画板径直去了教学楼，整栋楼一个人都没有，没爬几步楼梯就有点微喘。看着回环向上永无尽头的楼梯，林新柚抚着栏杆勉力往上走，忽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她才18岁，但无论心理还是身体，却如一个暮年的老人般，没有一丝生气。
　　光就在眼前，也是永远触不到的地方。

　　每次拿起画笔时林新柚都会想起当初自己宣布要学画时引起的轩然大波，以至于每次创作她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带着与生俱来的对于颜色和线条的敏感，林新柚全情投入到创作当中，许久才甩甩酸软的手臂，提着颜料桶去卫生间换水。

　　不料没过多久，一个不速之客推门而入。

　　纪尘愣在门口，这个房间明明是专门堆放拖把扫把的，此刻杂物竟然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画架和各种颜料工具。
　　然后他就被画架上的画吸引住了。
　　沉郁的天空糅合了深灰色和淡淡的铁红，云层似乎挡住了所有的阳光，一个没有表情的人站在电线杆上，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画中那种束缚与痛苦几乎穿透纸面，向纪尘扑来。

　　直到林新柚推开门，纪尘才回过神来，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怔住了。

　　红色的长发被随意挽在脑后，林新柚穿着沾满颜料的围裙，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水桶。

　　“这是你画的？”纪尘先视线落回画上。
　　“嗯。”林新柚点点头，把颜料桶放到画架旁。
　　“……画得很好……”比当年还要好。

　　林新柚坐到画架前，没有回答。

　　“你记不得我是谁了吗？”纪尘忍不住问道。
　　林新柚抬头看了纪尘一眼，眼中的浓雾散去，留下了眼前人的身影。
　　纪尘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终于想起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林新柚比较在意这个问题。
　　纪尘轻而易举地坐到林新柚对面靠墙置放的桌上，“我负责打扫这里的卫生。”

　　“打扫卫生？”
　　“对，勤工俭学。”纪尘坦荡地答。
　　“哦”。

　　纪尘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朝前探，脸上难得出现了喜悦的表情，“我后来找过你，没想到会在南华遇到你。一直想给你听听我的歌。”
　　“你，一直在唱rap？”林新柚脸上终于有了惊讶的表情。
　　“对，我高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rapper，叫SinB，就在H市，教了我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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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新柚记忆力不太好。
一开始是真的没想起，不过没关系，以后会记得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