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春尘

3、永日无言

　　午饭果然是玉牧给她炖的鸡汤。她低头小心翼翼品尝着，听到他在卧室里的声音。给彼此的父母打电话。这项任务她确实不敢接。彼此对待彼此父母的态度都是谨慎，不敢太亲密。他们的那一代都是独生子女，与其他人被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包围不同，她只有父母的疼爱。母亲远嫁，所有娘家都在南方。她有无人诉说的委屈。父亲常外出工作一年半载，家中只有母亲和她，日子清贫。她母亲常打开电视，然后去睡觉。她往往坐在电视前望着动画人物一下午。小时候安静沉默，长大后只有认为亲密的人才多说几句，然而人与人的关系脆弱如同琉璃，被伤害后心里长了一层屏障，再次缄默。
　　他坐在她的身旁，十几秒偷偷看她一眼，手指没有停下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长清，我妈妈问你是回到褚城，还是她过来照顾你。
　　没等她回答，他突然整个人放松下来，倚靠在她肩膀上，像以前吻她那般，用跟雨细一般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长清，你要是想回家，我就请个假，反正这一年实验室的工作没有多少，我带你回去，你想住在我家或者你家都行，好不好？
　　玉牧，我父母不在褚城。
　　那就，那就…我母亲过来吧。
　　他的手慢慢抓住了她，细长的手指骨感分明。十指相错，几年前这样牵着在马路上走，手心里的汗交融在一起，荷尔蒙从头到脚燃起。每次他握住她的手，她都会轻轻一颤，生理反应不由自主。现在他这样的动作，不仅她，仿佛肚子里的那个也跟着一颤。两个人不由自主摸了摸小腹，里面的生命在悄悄生长。
　　长清，谢谢你，我会照顾好你和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