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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花飞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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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真是奇妙的东西。放在杯子里,就成了杯子的形状;置于零度以下,就能变成坚固的冰;置于高热环境中,又能变成飘浮在空中的水蒸汽。
这个帮派设计者定是极爱水的,池水的一边是出口,另一边却是个四面石壁的密闭空间,中间唯有小池相通。
石室布置奢华,精致的木柜倚墙而立。高高镶嵌于石壁之中的发光物体,莫非是夜明珠!
艳丽鲜红纱帐后躺着一个男人,一个重病垂危的男人,他的声音只遗微弱生气,仿佛下一刻便会离开人世,坠狱入魔。他说:“我等了你十年。这十年,我倾尽人力物力,投你所好,你皆闭门不治。没想到,炎闯入你禁地,你不但没杀他,还救了他。玉玲珑,你欠我一个理由。”
玉玲珑,莫非是这个身体原本名字。欣然是一个词,玲珑也是一个词,为何两者作为人名就天差地别。
我说:“若我把你治好,这个理由还重要吗?”
纱帐后响起轻微隐忍咳嗽,他说:“若是十年前,我一定会答应。可惜我等了你十年,这十年毒虫无时无刻噬咬身体,世上已无人能救我。”
纱帐后,消瘦身影若隐若现,干枯纤弱手掌紧紧捏着我脖子,身上只有一层紧贴骨头的薄皮,一袭宽大白衣衬得身体更加渺小瘦弱。他的颧骨高耸,双眼病态突起,一头雪白长发似乎能将整个身躯包裹。
他中了毒,虫毒,取毒发而亡腐尸内寄生虫子,加入天下至毒之药放置于阴暗潮湿处,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玉玲珑称它们为尸虫。尸虫由肌肤进入人体,馋食血肉。他的皮肤暗淡无光,已是虫毒后期征兆。
我艰难开口:“我能治你的虫毒。”
玉玲珑只是个热衷于医学的大夫,对于罕见病例她都会详细记录,用尽一切方法研究医治方案。玉玲珑也是个性格古怪的女人,过于简单、毫无特色的病症她都会拒绝治疗。
她曾在医书里用质朴无华的语言描述一个中了世间罕见之毒的小男孩。
“一看见他,便觉得世间一切都不重要了。”
“解他的毒只需三天,忘记他却要用一生。”
“我告诉他我能治好他,但要用他最珍爱的东西交换。”
“有一年,他派人送来个貌美女子,可我仍知道这不是他的最爱。”
“得不到他的爱,我宁可他受虫噬咬,干枯衰竭而死。”
很不幸,面前这个行将就木的男人就是那个男孩。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花飞钰。
解花飞钰的毒并不难,只需一样东西--玉玲珑的血。
玉玲珑自小与毒物草药为伍,常独自配毒试毒解毒,血液早已异于常人。其血含致毒之物,是天下最毒的毒药;其血也含有至善之物,是世间最好的解药。
用自己的血交换对方的珍爱之物,漫长十年,物是人非。
据玉玲珑所著《罕病杂记-花飞钰传》中记载:花飞钰,镜月宫宫主花曼舞次子,性冷,善变嗜杀,十岁中尸毒。尸虫,实乃寄生于人体之虫,入体后吸食血肉为生。中毒者日日受噬咬之痛,其痛时时加剧,日日增强。
玉玲珑推测:花飞钰中毒第十年,外貌巨变,五脏六腑均有衰败迹象,体内尸虫渴食强烈,几乎没有疼痛间隙。
果然,花飞钰前一刻还紧紧捏着我脖子,欲将我生吞活剥,下一刻就虚弱倒在榻上,蜷缩身子,十指微突,深深陷于榻中。我自他腰间取出一小巧匕首,寒冷肃杀之气缠绕匕身,真是杀人的好武器。
身下的人警惕盯着我,身体单薄若落霞山随风飞舞的落叶,爆突双眼闪着病态光芒。
我勾起嘴角,打开匕首,血贪婪溢出。我对花飞钰说:“不用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去过落霞山吗?傍晚落叶尽飞,翌日却会有新的树叶生长。其实,人生何不是一次树叶轮回。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只是一场华丽梦境。”
花飞钰缓缓闭眼,入睡。
用指尖勾去他嘴角血迹,猛然发现个惊天大秘密,某女身裹薄纱,曲线尽现。
我的清白啊!
愤愤撕下某骨架衣服,简单包扎伤口。
玉玲珑的血真是灵丹妙药。
挪到做工讲究的大木柜前,满心期待打开。
空的,无语。
继续挪到下一个大木柜前,打开柜子。
又是空的,飙泪。
下一个,还是空的,昏倒。
某女经过连番空柜打击后,一跃上榻,将榻上铺的兽皮抽出。左摸摸,右瞧瞧,满意裹在身上。
其间,某身体只剩骨架的生物被踢下榻,又被某女不小心踩了几次,“咔嚓”声不绝于耳。
后来肇事者良心发现,将骨架重接。因嫌骨架磕人而没有将其搬回榻上。
某女顺其自然占榻入睡。
可怜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