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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我喜欢你 ...
经审问,才知那刺客头儿是原青州刺史崔怀让的小儿子崔景仁,当初崔怀让贪污一事,族中涉及人员甚广,崔怀让的九个子侄皆被问斩,然这小儿子却因在外游玩侥幸逃过一劫,听闻家中遭难,一朝家破人亡,也不敢贸然回去,只得隐姓埋名,苟活于世,待集结人手,在殊易狩猎时寻机报仇。
狩场戒备甚严,也不是千里挑一的高手,这样的结果早就在预料之内。
殊易当机立断,通通斩杀,并命今日一干人等不许将此事向外透露一字,还好受伤并不严重,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又是一番是非。
经此一事,也没了狩猎的兴致,当日潦草结束后,次日一早便赶回了宫里。
沈言之手臂上的伤由随行御医及时医治,幸而没有伤到筋骨,敷药疗养一段时日也就无大碍了,不过腰上的伤磕得略重些,本是不宜骑马的,但碍着身份只能在马上遭罪,回去的路上没少受苦。
而且,似乎那时摔下马时不小心磕到了头,脑后肿起了一大块,当时没怎么疼,约莫半个时辰后便隐隐地痛起来,御医诊脉时虽说无事,但伤了头毕竟是大事,还需仔细观察才行。
到了宫城口,立即有辇轿来接,还是谢全亲自将沈言之送回了温德宫。下了轿,谢全恭敬俯身道:“公子好好休息,皇上说有空就来看您。”
沈言之轻笑:“皇上政务繁忙,我这点小伤就不必劳烦皇上亲自探望了,宣室宫事忙,公公请回吧。”
说罢,沈言之头也不回地跨过门槛,扬起的衣袂擦过谢全手背,谢全稍稍抬头,似乎在沈言之一闪而过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冰冷,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宫里人都说承欢公子刻薄寡情,但在皇上面前一向温润如玉恬淡适人,对他也算爱屋及乌未曾苛待,可方才……
谢全有些莫名地担忧,想立即回去向殊易禀告,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元宝在旁侍立,见沈言之面色不对,不敢轻易上前搭话,倒是春儿不管不顾地赶忙端了药箱来,抬手就要去卷沈言之的衣袖,慌张道:“听说公子在狩场受伤了,伤得重不重,快让奴婢看看。”
沈言之躲开了春儿的手,漠然道:“不必了,小伤而已。”
“让奴婢看看吧,公子脸色苍白得很,可是还有哪里受伤了?”
“我说没事!”
双手愣在半空中,此刻春儿才觉出自家公子的不对劲来,瞥了眼元宝,见他使劲朝自己使眼色,只好拿了药箱准备出去,刚走到门口,又忽听沈言之唤她:“春儿,我好像不曾听你提起过家人。”
春儿苦涩一笑:“奴婢全家贱命,恐扰了公子清听。”
“你的家人呢?”沈言之坚持问。
春儿只好道:“家中父母健在,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从前一家人在江州勉强混口饭吃,现在……已有几年没联系过了。”
“为何?”
这还是沈言之第一次问起她的身世,从前怕触及她伤心处,可如今,他却实在好奇:这宫里究竟还有多少不幸?这重重红墙金瓦困住的究竟还有多少可怜人?
春儿停顿片刻,面露难色,却终是缓缓道:“当年两个弟弟出生,家里没钱,爹娘就打算从奴婢和姐姐中挑出一个送进宫做宫女,那时奴婢年纪小,只知要离开爹娘哇哇大哭个不停,爹娘也哄着奴婢,许诺绝不将奴婢送进宫,但后来——”
“后来怎么?”
“后来,奴婢吃过晚饭便昏睡过去,等一觉醒来,就已经在进宫的马车上了……”
仿佛滞住了呼吸,沈言之轻声问:“不怨吗?”
春儿笑着摇摇头:“怎会不怨,小时候真是恨死了,但等大些便也明白了爹娘的无奈,家中姐姐年长几岁,还能干活,两个弟弟又是将来家里的顶梁柱,送走奴婢是最不亏的买卖,好在每回奴婢寄月钱回家时想起爹娘的笑脸总还是开心的,便能熬过这一年又一年的日子。
可是……进宫这么多年,他们却从未来看过奴婢,奴婢寄去的家书中句句思念,他们寄还的家书却行行提钱,那时奴婢渐渐明白自己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只要给他们银子,那个人是不是奴婢都无所谓,或许即便是死了,他们也只会惋惜少了一笔银子吧,索性断了联系,也断了念想,于奴婢无疑是好事。”
听到这,沈言之忍不住抬头看向春儿,意料之中的平淡,父母的狠心抛弃她不怨,在宫中默默受苦她不怨,却因爹娘的冷漠寒了心,失望到彻底便是决绝,所有的伤害从此如过眼云烟。
“出去吧,”沈言之叹了口气:“今日我谁都不见。”
“是,公子好好休息。”春儿退了出去,合上了门。
外面艳阳高照,但一点都不暖和,秋风如刀割一样吹在身上,刮骨一般疼。阳光透过窗纱洒进屋里,沈言之看着光下肆意飞舞的尘灰,这暖意洋洋的光好像就如他在宫中的光景,都只是表象而已。
所谓荣宠,也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脑海中一遍遍地回忆殊易饱含急迫与绝望的神情,二者择其一,他和春儿最后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四年来的近身陪伴,不如他对他的一眼倾心。
所幸,他已经决定了离开。他一直在找借口留在这里,从前是想等皇后诞下皇长子,后来是想等殊易能真正得到他所念之人,直至现在,他终于没有留下的理由了,他也很清楚,其实他于殊易也不是不可替代的,不过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是他将自己困在这牢笼里,久久不得脱身,妄想一片痴心。
他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这间屋子里的点点滴滴,都与殊易有关。
里屋的屏风上,是他一时兴起勾勒的黄昏图,还记得那时他刚进宫不久,对周边的一切都倍感新奇,既恐慌又期待,刚懂得什么叫荣华富贵,什么是荣宠至上,殊易带他登上城墙,指给他那片大好河山,夕阳西下,红光万里,那是印在他脑海里一直都消散不去的景象。
书案上是殊易最喜欢的徽墨宣纸,香炉旁是殊易最爱的“南朝一梦”,就连瓷器上也是殊易欣赏的兰花图样,沈言之倏然站起身,试图在这里找到一些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摔了徽墨,摔了香炉,将满屋的瓷器举起来狠狠砸了个干净,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殊易的,都是殊易给他的。
讽刺,可笑。
外边侍奉的宫人听到屋里的动静,在门外轻唤了声公子,可连一句话都还没问出口,就听见里面一声暴怒传来:“都给我滚远点儿!”
被吓了一跳,元宝见状赶紧跑上来怒斥:“公子不是说不许打扰吗,都离远点,别扰了公子休息!”
周围很快又寂静下来,沈言之有些急躁,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充斥心间,他疯了一般地缩在角落里,将头埋进臂弯,仿佛这样就可以得到只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他可以安心地守在那里,无人侵扰。
就这样从天亮守到天黑,守到逐渐被无助吞没。
他想要一个答案。
即便等待他的会是死亡,即便他永永远远也离不开这偌大皇城,他也想要一个答案,给他这四年一个交代。
不知何时,门悄悄被打开,沈言之从臂弯中抬起头,看不清来人。但冷冽的秋风灌进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带着他熟悉的气息,帝王威严,即便他们二人有数步之远,沈言之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是谁。
殊易进门第一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地上皆是瓷片,碎渣更到处都是,满屋一片狼藉,走近了,看到床上缩着的小小人影,抬起头时,面色苍白如纸。
沈言之终于看清了眼前人,忽然勾起一个惨淡的笑容,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屋里乱,皇上莫见怪。”
话音落下的这一刻,仿佛一切的无助烟消云散,他慢慢地下床,急迫地与殊易四目相对。
殊易皱起眉头,一言未发,看着沈言之赤脚踩在碎瓷片上,顿时鲜血淋漓,可他一点痛都感觉不到似的,站在那儿,意气高昂。
殊易突然觉得头疼,直觉告诉他,沈言之有点不对劲。不过还是放轻了声音,问道:“怎么了?伤得很重?疼?”
沈言之摇了摇头:“没伤到筋骨,用了最好的药,过一阵就没事了。”
殊易淡淡笑着,前所未有的耐心:“那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摔这么多东西。”
回到宫中略作休整就来看他,实在担心他身上的伤,可没想到一进门见到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沈言之淡然地注视着殊易,鼻头一酸:“臣是在想,如果当年臣的买主不是刘玮,刘玮也没有把臣送给皇上,现在臣会在哪儿呢?”自嘲般地笑了:“或许在哪个花船上,又或者在哪个阴森森的地方做着最下贱的事,多亏了皇上,让臣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承欢?”
沈言之赤脚走到窗前,搬起了屋子里最后一个完整的瓷瓶,殊易看着他满是鲜血的脚,他永远那么瘦,脚踝细得好像可以轻轻扭断,单薄的身子让人看着只剩惊心。
“臣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无论什么样的日子,臣都怨不得恨不得,只能感激,感激皇上让臣做了人上人,享受着宫里所有人都羡慕的尊荣,过着世人最想要的日子。”
豆大的泪珠滚落,好像被人剜了心,刀一旦落下便再停不了手,沈言之哀痛欲绝:“可你以为我在这里真的好过吗?在这宫里的每一日我都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每日吃的饭菜里有毒,怕你后宫的那些女人时时刻刻要置我于死地,就连那些王侯大臣的联名弹劾我也无能为力——”
他越说越大声,说到后来几乎怒吼几近暴戾:“我只能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等着!熬着!看你什么时候准备赐死我!”
啪地一声摔碎了瓷瓶,划破寂静的夜,伴随着一声嘶喊:“因为你!我在这儿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像一个女人一样去争取你的宠爱,凭什么!”
沈言之像一只发怒的野兽,肆无忌惮地朝殊易露出尖牙。
殊易震惊得看着沈言之,僵直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殊易以为他听错了,在他印象中的承欢不是这样的,即便真的是只猛兽,也一直收起獠牙,朝他摇晃尾巴,承欢永远那样乖巧,即便有时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是他所能宽容的任性,可现在……承欢在做什么?
他在怨他吗,怨他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怨?难道在他身边这些时日,他一直都在忍耐……伪装……每一刻都不曾安稳吗?
他给他的,还不够吗……
“承欢,你到底要什么?”殊易未恼,这在沈言之的意料之外,他早就算定了殊易的雷霆之怒,可是殊易没有,他甚至看不到一点发怒的表情,只是疑惑,单纯的不解,真正的发问,他问:“你要什么……”
这个问题自沈言之入宫以来,殊易就问过他许多回了,每次他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他记在心里,殊易也记在心里。
“你要的财,朕可以给你,给你一切的富贵荣华,衣食无忧;你要的权,朕也可以给你,在这宫里上到嫔妃下到宫人,哪个不对你是恭恭敬敬的呢,就连皇后也对你礼让三分。承欢,你究竟想要什么?”
殊易甚至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原该走过去,搂过那个孩子,那个单薄的身影,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安慰他,告诉他不要委屈,在这里没有人能欺负他。
但殊易没有,在这一刻,他的心彻底乱了,一个崭新的承欢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始料不及。
“我要什么……财?权?”沈言之忽然笑了,眼泪决堤而出,狼狈地流过面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跪在无数的碎渣之上,万念俱灰:“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殊易,我为什么一直忍耐,为什么从来不怨,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什么都不要,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你的心里的一个位置,一个位置而已……”
“我喜欢你啊,殊易,我喜欢你,”他像那日一样跪在那里,夜半昏暗,冷风萧瑟,他伸出手臂,五指朝殊易尽力伸开,他说:“我喜欢你。”
不只是一句欢喜,而是从一颗破碎的心里挤出的血泪。
请叫我:卡文小能手~
表打我,逃——
布吉岛为什么,虐攻虐不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捏柿子也得挑软的嘛,嘿嘿嘿(阴险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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