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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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移，茅草斜顶染上晚辉。
在竹床上静静躺着的人突然轻轻抽动一下，接着双眼一睁，立刻坐了起来，只是似乎是起得太快，刚刚直起来的腰板马上就无力支撑身体，往后一倒，砸得竹床嘎叽一响。
山河眼冒金星地望着茅草棚子，严肃地回忆。当时自己正在爬树，因为又找不到方向了，只好爬到高处看看。然而师尊突然出现在身后，并二话不说，手起就是一砍，顿时气得更加眼冒金星。
过了好一会儿，山河渐渐冷静下来，发现自己醒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看，周围更是极为安静，似乎连一丝风声也无。这个发现吓得山河冷汗登时就冒出来了。她警觉得环视屋内，并没有什么特殊，于是挣扎着想起身查看一番，就看见她那坑货师尊蹑手蹑脚得进来了。
山河：“……”
打算来偷偷看看徒弟却不想被抓包了的谦和：“……哈！哈哈哈！”
山河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师尊，您怎么好出尔反尔？”
谦和略狗腿的凑过来：“乖徒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为师这不是看你走得太慢了嘛，咱们是来做客的，不是长住。你说你走得那般慢，号昆仑老头子把师尊赶走了怎么办？徒儿好不容易走到澄心明台，结果看不见师尊，只有一个老皱橙子，多不好呀。”
“号昆仑前辈此时有空么？吾欲当面向他老人家道谢。”
“自然是有空的。只是，谢他什么？”
“当然是谢他，我师尊这么烦人都没有赶走我们师徒俩，真是好胸襟呀！”
“……”
稍作收拾，谦和便带山河来到澄心明台。
此时，日落月起，星河疏朗。一片月色皎皎中，老者身姿矫健，照月凌云，徐徐而舞。若载重之舟行于汹涌大江，其形松软散乱，其势沉稳运化。山河只一撇，便挪不开眼去，呆呆的盯着，片刻后，喃喃道：“妙手一运一太极，太极一运一乌有。子虚乌有孕阴阳，阴阳始得太极意【注1】。”
这边打完一趟拳的号昆仑与谦和一对眼，笑着道：“好悟性！你就是谦和的小徒弟，山河吧。可休息好了？”
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看前辈打拳看痴了，脸红红，低首行礼：“晚辈山河，见过老前辈。方才失礼了，望前辈莫怪。”
“哈哈，山河于太极阴阳一道悟性颇佳啊。见我道门有此良才佳玉，何来怪罪！”
“少来，山河是我的徒弟，你得意个什么劲！”
“……”师尊你一开口气氛都不对了！！
“谦和还是这般斤斤计较，当年……哎，你什么时候才能如你道号一般，天命方能……”
“诶诶诶，好友啊！你看我徒弟在你昆仑山伤得这么重，身为昆仑修者，咳！”
“……”师尊！你这话题转移得忒生硬了！天命，师尊的天命究竟为何，为什么总是这样讳莫如深？
不等山河仔细分析，号昆仑便拿出一本书来。薄薄的一本，封皮上写着：观云相。
“观云相是吾多年心血之作，乃是一门测算之法，可助你料敌机先。小友，道门中人，或多或少，都会些观星测算之法，然观云相非是普通的测算卜卦之法。此法要求悟性极高，领悟后能直接窥视命运，而非浅薄的命运轨迹。此外，通过观云相窥视命运，此举会产生大量因果，若非事情无可缓和的余地，万不可用。今日吾传此法与你，切记切记！”
“山河谨记！”山河肃身而立，持以师礼。
两人一教一学，俱是专注，待传授告一段落，又是晚霞漫天了。
号昆仑见谦和不在，心知缘由，只不声张，对山河笑言：“也不知你那师尊跑去哪里了。也好，趁着这会儿清净，我再传你一招太极掌法。”说罢，不等山河回应，沉气一喝，便自顾自的运起掌来。山河原本还沉浸在观云相之妙法中，此时又急急投入到掌法的学习中，只觉脑袋几乎要炸掉，半分心思也分不来给不知何处去的师尊了。
就这么，半个月后，山河学完了一套太极掌法，正细细思量其中玄妙处，只听得背后传来对话声，一个声如落珠清越，一个语调戏谑，正是多日不见的谦和。
本欲发怒的山河，一听师尊似乎陪着客人，便生生按下怒火，乖乖的迎上去，行礼道：“山河见过师尊，见过前辈。师尊、前辈，日前，号昆仑前辈门下弟子有事，便离去处理了。现在澄心明台只有我一人。”
谦和笑眯眯的说：“为师知道，号昆仑一向事多。既然已经学完了，为师顺便来接你。唔，几乎忘了，好友，这是我的小弟子山河；山河，这位是为师好友，道隐凤凰鸣。”
山河见眼前的中年人，气质如利剑冲霄，却背着一卷画卷，透出一丝儒雅。山河按下心中讶异，毕竟是师尊好友，便是长辈了。山河收敛心神，恭敬行礼：“山河见过道隐前辈。”
谦和道：“既然山河已经学完了，那咱们就启程吧。好友？”
道隐颔首：“可。”
山河见这两人三言两语就说好走人，急急扯住谦和的袖子：”师尊且等！师尊，我欲向号昆仑前辈辞行。“
“无须辞行，山河。日后你便会明白的。可记住了澄心明台的方位？以后有事求助就来找号昆仑。现在带你去的地方是老凤凰的居所。”
“这…师尊，你究竟打算什…”
“哈哈，好啦好啦，莫想太多，你只管开开心心的跟着师尊拜访各位前辈就好。”
语罢，一手挽着拂尘，一手搭着山河的肩，与道隐一起，两道遁光往东南方疾驰而去，眨眼便消失在云间，徒留云海翻腾，澄心明台又一次恢复了往日寂静。风过山林间，树晃影摇，似有一声叹息在口齿间流转不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