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剑》Helios

5、采菊之人

　　（五）采菊之人
　　“主上。”无欢先是一惊，便立马把眼睛从莫离身上移开，垂眼而立。她现在，根本就看不得那身黑衣。
　　莫离看着地上一滩的鲜血，把无欢的左手拿了过来，“怎划得如此之深？”回头朝门外吩咐道：“取药箱来。”
　　无欢尽力克制自己，要把手抽回去。莫离会意，便松了手。
　　“今日之事……”莫离轻轻开口。
　　“主上明察，无欢对主上从念想。”无欢急得离了柱子，却一时站立不稳，又倒了回去。
　　莫离伸手去扶了无欢，她今夜看得明白，也已经闻到了沐羽身上那精心洒了的迷香，若不是靠得太近，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
　　“今日之事，可不必计较。”莫离把话说完，却是点到为止。
　　无欢明白，主上的意思是，主上此次不与她计较，条件是，她也不许与那三人计较，这件事情就全当没有发生过。
　　无欢靠着柱子不说话，怒气让她的情绪不受控制起来，心跟着邪火走，呼吸已经乱了节奏。
　　“此正是我用人之际……”莫离感受到了无欢的变化，也不再说话。
　　此时药箱已送来，侍女只将药箱放下，莫离便示意她退下了。
　　扶了无欢到床边上坐着，无欢双眼迷离地看着莫离把药箱打开，手任由莫离为她包扎伤口。
　　纱布还未缠好，无欢早已控制不住，反手便要将莫离往自己身上拉过来。
　　莫离早有防备，使了内力。这莫家大宅里，能够与无欢抗衡的人不多，能够有此内力的，恐怕只有莫离一个。
　　受此抵抗，无欢已是清醒，也顾不得莫离正在为她包扎伤口，连忙拿了剑下床，朝着坐在床上的莫离行了个大礼：“莫离犯上，不宜久留，愿自行离开。”
　　莫离见状，知道无欢已是留不住了，默然点头。
　　无欢提了剑，摒气敛神，只身出了房间。
　　尽管身体止不住摇摇晃晃，无欢还是勉强用了点轻功，朝城西郊外奔驰而去。到了城郊之后，体内的热气已经消散了些，见这树林里暂时还是安全的，正打算翻到树枝上坐着，隐隐听到了林中有抽泣之声。
　　无欢背靠树干，稍作调整便沉声问道：“谁？”
　　那边的哭声像是强压住了，但却没有回音，无欢只好又问了一次：“是谁在哭？”
　　等了片刻，那人却是循声而来，慢慢靠近了，却又停住。无欢听得那脚步声停在了前边，紧握着剑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尽管从脚步的声音可以判断，对方应该只是一个寻常女子。
　　“也早已黑了，你在此处做什么？”见那人还不说话，无欢只好自己又先开口。
　　“出来采菊，忘了回家。”对方诺诺怯怯地答道。
　　“采菊怎么会采到这里来？”无欢凝神，确实是闻到了一股野菊花的清香。幽暗之中，无欢忍不住又闻了闻。
　　“这里本没有菊，只是一时贪玩便来了。”
　　“家住何处？”
　　“……”
　　那人却又不说话了。
　　“你今晚不想回家了？”
　　“想。”
　　“家在何处？”
　　“城南。”那人犹豫了片刻，终于在无欢耐心耗尽之前说出了一个模糊的地点。
　　无欢好气又好笑，也不追问了，只说：“那走吧。”
　　“去哪？”
　　“送你回家。”
　　无欢走了两步，那人却站着不动。
　　“嗯？不走？”无欢只好回头。
　　“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夜深了在这林子里？”那人壮着胆子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人倒还有些机灵。”无欢低声笑了笑，说：“我是送你回家的人。”
　　“你到底是谁？”那人却穷追不舍。
　　无欢早没了耐性，暗中拔了剑，沉了沉嗓子，说：“要么我杀了你，要么我送你回家，你选一个。”
　　黑暗中听见了急促走进的声音。
　　果然，那股清香又浓了些。
　　无欢很喜欢这味道，起码现在闻起来让她很舒服。幽暗的清香让她的头脑开始渐渐舒畅和清醒起来。
　　若是在平时，无欢是绝对不会管这种闲事的，今晚破例，完全是看在了这野菊花的份上了。
　　“算你识相。”等那人走到跟前时，无欢便收了剑。

作者有话说

　　更得有点慢哈，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