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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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刀剑形式存在，但付丧神们还是可以感知到外界的情形的。
水鸢踏进漩涡后，就进入了一个漆黑一片的空间，只有不远处诡异地漂浮着的建筑散发着幽幽的光，昭示着它的存在。
“暗堕的地方竟然会转移到这种地方。”一期一振看着少女脚下一片蓝盈盈、随着少女前行而不断延伸的光带，不由得感叹道。
“虚无界。”一期一振听到鹤丸解释道，“既然主殿不在乎把你带进来，那边和你讲讲好了。
暗堕的本丸会被神隐到虚无界。在虚无界，只有暗堕的本丸附近有实地和昼夜四季变化，其他地方都是虚空，在虚空站立或者行走，需要靠灵力凝聚出支撑物。
在虚无界，想找到通往本丸的路，就需要和本丸有联系的东西做路引，人、刀或者灵力，三者各有好坏。
人最好，但和本丸有密切联系的人只有审神者，而审神者本就是清道夫的目标；灵力次之，和本丸的联系较稳固持久，但也仅能反应本丸的位置，对于本丸的处境情形之类却是不能体现；刀剑在和本丸的联系方面最差，未契约的刀剑，比如你，联系就更差了，但刀剑能最大程度反映出审神者的状况。所以从你的情形来讲，在你身上留下灵力的那位审神者现在的情形也是比较乐观的。
你不应该进来的。第一次进这种完全暗堕的本丸里的刀剑，鲜少不被感染的。而且本丸里的情形……可能会让你觉得不好受。总之，既然跟来了，那就多注意吧，到时候打起来可分不出注意力到你那边。”
“好歹我也是一把太刀啊，鹤丸先生不要小瞧我。”一期一振回道，“如果遇到暗堕的刀剑，斩断就是了，对吧？”
鹤丸冷哼一声：“呵，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嘛。”
说话间，水鸢已经带着两把刀到了那座本丸前。两把刀化为人形分立在水鸢两边。
面前的这座本丸，暗红斑驳的大门紧闭，两人高的围墙上白漆早已掉落了七七八八，露出里面斑驳的红色砖块。视线越过围墙，可见一株樱花树，开得正旺，但颜色却是诡异的暗红色。满树的血色樱花，犹如浮在院墙上的一团血云。
庭院里，有阵阵嬉笑、呻吟声传来，只是想想，便可预见本丸里荒诞的情景。
一期一振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鹤丸国永，对方只是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少女抬手，掌心朝向本丸的木门，一声“开！”，一道无形的气流将那扇破旧的木门向里弹射开，被对向而来的一道剑气劈为碎片。
本丸里的情形一如预料中那般不堪入目。
地面杂乱无章地散落着不少一扇，七八个衣衫不整的刀男正围绕着一个全身赤衣果的女性审神者，那女性审神者半仰着头，面色酡红，口中是阵阵欢愉的叫声。
周围，还有十几个双眼迷离的青年和少年，或是交缠在一起，或是望着审神者手中动作不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香甜气息。
木门破开时，被打扰的众人被迫停下，颇为不满地望着走进本丸的三人，围绕在审神者周围的几人已经拔出了刀剑。
从背后搂着审神者的小狐丸手中握着一把太刀——那道剑气就是他挥出的——他舔了舔那审神者的脖颈，引得那少女又是一阵喟叹。
“哟，主殿，被打扰了啊，您说，等会怎么补偿小狐？”
“换你在上面如何？”那少女咯咯笑着，披上随手捡起的一件薄纱，倚着小狐丸，往前走了几步，对着一席黑色斗篷的水鸢娇笑道，“这位大人想必是政府的人了吧？如果可以，倒是不想和大人起冲突呢，而且被人说以众欺少，总是不好的。不如大人就此离去可好，我对现在的生活可是满意的很，不需要政府的所谓救赎。”
“怕是不能如你意了。你的惩罚，自有人决断。”水鸢说着，手一挥，一个短刀少年脚下一个法阵突然闪现，凌厉的灵力自那阵中射出，那短刀少年还没来得及逃离便被劈成了两半，脸上还保留着惊恐的表情。
“第一个。”
那少女神色不变，柔声道：“既然大人这般不留情面，那我也只能——”
一张黑红的灵网朝着三人兜头盖下。
“将你们留下了。杀了他们。”
“大将之命，不得不从呢。”名为江雪左文字的青年眸中血色闪过，举起刀剑，“那么诸位客人，既然来了，不妨就留下吧。”
战斗相当的激烈。
本丸的建筑早在水鸢与女性审神者的第一招对峙中，就被水鸢故意释放的巨大灵力给轰垮了。
整个本丸在鹤丸和水鸢的牵制下，被隐隐分成了两块：水鸢和审神者以及她身边的几把太刀在一块，而其他刀剑则和鹤丸对峙着。
一期一振被一股灵力牵引着，甩到了鹤丸背后，条件反射就挡住了一把短刀的偷袭。
和鹤丸背靠背站立着，看着周围一圈目露狠辣神色的刀，一期一振苦笑，这位清道夫，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多谢。”
“不必。”
战斗以女性审神者的失败告终。
彼时，一期一振和鹤丸周围尽是破碎的刀剑碎片，身上不少伤口向外渗着血，有些伤口还嵌着一些残刀碎片。
满身血污的一期一振搀扶着伤痕累累的鹤丸走到水鸢身边时，才看到这一边的情景比之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坍圮的建筑废墟上，散落着黯淡无光的断刀，每一把毫无例外地都是被拦腰斩断。那身上只披着一件薄纱的女性审神者狼狈地瘫坐在地上，面对水鸢毫无感情地眼神，浑身颤抖着向后退：“你，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为政府立下过大功劳的，审神者的功勋排行榜上是有我名字的……唔——唔——”
手脚被灵力丝线绑住、嘴巴也被封住的审神者惊恐地看着左眼汩汩冒血的少女往后退了几步，掐起了手诀，莹亮的光芒之外，那审神者听到这样一句话，顿时面如死灰。
“我不会杀你，政府自会处置你。”
一期一振看着那女性审神者就这么消失在了眼前，还有些发愣。直到身上的重量一轻，一期一振才回过神来，水鸢用灵力裹住了剑身上尽是细碎裂痕的鹤丸，隔着灵力轻轻抚了抚，眉眼柔和地道了声：“辛苦了，鹤丸。”
“鹤丸先生他，替我挡下了很多偷袭。”一期一振觉得很是愧疚，在这样的战斗中，自己拖了不少后腿，导致清道夫身边最重要的这把刀剑平白受了很多伤。
“嗯。走吧，该出去了。出去后……”
“啊，我知道……麻烦您了。”
刀解啊……
一期一振回头看着身后一片凄凉废墟，远处残阳如血。绯红的天空开始一块块龟裂，掉落，露出虚界沉沉的黑暗，突然就笑了。
真实地活过，这一世，已经没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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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丸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政府医院的白色天花板。
浑身无力，麻木的左手被冰冰凉凉的东西裹着，压着沉沉的重量，却是自家那位趴在床边睡着了。
那蕴含生机的灵力通过那只被轻轻环握住的左手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体内，修复、滋养着破损的刀身。
望着少女安静的睡颜，鹤丸伸手轻轻帮她拂去了垂落眼前的几绺碎发，只觉得岁月静好。
请允许我继续守护在您身边吧，直到永远，我亲爱的主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