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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宇文远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饮下,看着塌上昏睡两日的楚翃,往日的画面浮现眼前——那时的楚翃英气勃发,每一年的春夏之交他方回归师门待上月余,师兄弟都以为他不过是挂了学武之名上山闲逛的公子哥而已。那一日和师兄弟们捉弄他,把他骗到悬崖边逼他出手,想看他狼狈求饶,谁知道不肖片刻十几个小子都被他制住丢到崖边歪斜的树上吹风去了。清楚地记得,他俊朗的脸上刻着疲倦与凝重——转身离开的时候丢下一句“好男儿应战死沙场!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那声音里还带着青涩的童音,宇文远觉得他背后一定有不同寻常的故事。直到那一年,新皇登基,楚翃再也没有上山。
而宇文远却被师父送到了宫中,方知道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竟是九五之尊——怀仁帝。宇文远也有了一个另外的身份——小皇帝的贴身侍卫。所以,他在江湖中行走的时候刻意地穿上讨厌的白裘,在民间营造另一个自己,师父和父亲安排宇文远游走于皇宫与江湖之间。
他看着年幼的怀仁帝成长于惊涛骇浪;
看着他在逆流中试着力挽狂澜;
看着他日渐嬴弱却扛起岌岌可危的天江山;
看着他被国相权臣逼宫围困金銮;
看着他为被俘的臣子、妻女接过信安王的毒酒从容饮下;
看着他毒发时微笑着落下最后的棋子;
看着他气若游丝被关入天牢;
看着他躺在金黄色的棺木里仍接受万民景仰;
看着他被心满意足的信安王送入寝陵;
看着他,只能是看着他,因为他那时已被楚翃以性命相逼离开皇宫,做回宇文山庄的三少爷。
但他不能相信,那样呕心沥血只为乾坤的人就这样离开。
当宇文远把刀架在国相颈间,国相爷把他带到一间密室,他执刀的手从未有过的战栗——他看到楚翃还活着,只是生不如死。国相爷冷笑一声推开宇文远的刀:“银锭子那老东西的丹药只是护住他心脉,若再拖下去真的国将无主了。”
宇文远以宇文山庄三少爷的身份接了国相爷的镖。贵重的财物引来各路扑食的豺狼,却也暗度陈仓地保全了楚翃的安危。
百日的变数宇文远参不破,谁忠谁奸何去何从。
叹口气放下酒杯,看看窗外已近黄昏。起身慢慢走向楚翃,目光盯在苍白消瘦的脸上:“一切都在你的手中吗?”靠坐在塌边,宇文远打了个哈欠渐渐睡去。
正在迷离间,忽觉耳边风声骤起,酒也醒了大半儿,待和一人交手过了三招方才看清偷袭之人鼓着粉腮,本已凌厉的眉梢此刻更是挂着怒火,宇文远顿觉心脏猛地抽了抽,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老婆~~”
“你还记得你有老婆啊!背着我连姨太太都娶了,还带着身孕!现在居然鸠占鹊巢——你不想活了!”
“老婆,别听秀儿瞎说——我怎么敢——啊啊啊~~~~”
说出去谁会相信大名鼎鼎的宇文三少被老婆劈手打了三下屁屁……
打得正欢,楚翃醒了,意识尚未完全恢复的时候所幸玩味地看着上窜下跳的两个人,淡薄的唇角挑起,苍白的面容泛起明媚笑颜——这就是我的御前侍卫,陪我出生入死把酒言欢一同长大的兄弟,居然——惧内!想着闭起眼睑笑意更浓。为什么没有声音了?楚翃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毫无准备地看到两张几乎贴到鼻尖的脸。右手抚上心口,喘了起来。
“你、你、你——”宇文远看看旁边还在发呆的老婆大人,对着楚翃道,“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嘶哑微弱的声音未落,抚在胸口的手被一双柔软温暖的手握住——刚刚还像个夜叉的家伙现在居然温婉如水地对着气息不稳的人。
“现在身子难过吗,这床太硬了等下我给你多铺几床新褥子。口渴吗……你去倒杯热茶来——宇文远! ”
宇文远只得到了茶送过来
“叶儿,你听我解释——他不是——”
“他不是你的妾室吗?我理应好好待他啊——”说着扶抱起楚翃,拿过茶碗递到唇边。
楚翃喝下温热的水,反手握住叶儿的手:“叶子,别逗他了。”
叶子瞟了瞟傻在一旁的宇文远“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叶儿,我身上难过得紧。”
“躺的久了是这样的,我给你捏捏。”叶儿扶他躺下,真的动起手来
“我来,男女授受不亲! ”宇文远终于忍受不了,拉起叶儿大手抓起楚翃的胳膊揉搓起来楚翃吃痛闷哼一声
“你干什么,想痛死他啊。”
“痛死他活该,占臣子老婆的便宜,昏君!”
“叶儿,快讲了吧……这罪名,我可担不起——”楚翃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