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6似曾相识燕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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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觉非洗完了碗，拿着手巾擦手，罗雪装了好几个大袋子的东西，抬头说：“换衣服吧，你嫂子回家了，去看看她们！”
“马上就好！”
江觉非换好了衣服，顺手拎起地上所有的东西，罗雪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不沉吗？”
“习惯了！”江觉非出了门。
罗雪无奈的笑笑，也跟着她出了门。
江觉非直接上了驾驶坐，罗雪站在外面说：“你开的车我是真的不敢坐！”
“妈，你可是我的亲妈，怎么这么不信我，好歹你女儿我也是个特种兵！”
罗雪开门上了车，身手轻盈得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母女两个走进电梯，刚要关上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麻烦等一下！”江觉非手快马上按了按键，江之非的脸在下一秒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妈，丫头，你可算回来啦，来来来，让哥哥抱抱！”说着要上来给江觉非一个熊抱。
江觉非灵巧的躲开：“靠，哥，你怎么这么肉麻！”
“他是习惯性的父爱泛滥，别搭理他，我的宝贝孙子元元呢？”
“江亦鸣，哥，不是我说你，这名字起得还真是……”江觉非说不下去了。
江之非大笑着：“那是你嫂子起的，莉兹说了，这个名字最好！”
江之非的妻子伊丽莎白是英法混血，所以起了这么一个英国味很重的名字，在中国已经待了快十年了，用罗雪的话说，除了长相，那就是个标准的中国人。伊丽莎白一看到江觉非就拉着她一直问东问西，她很好奇军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又不敢去问公公江解放，就在江觉非这里找个突破口。江觉非一一为她解答，涉及到保密守则的问题，就开始信口开河的瞎扯，罗雪瞪了她好几眼。
江觉非看着那个小小的婴儿在母亲的怀抱里睡得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样子，本想伸手去摸摸他，但是摊开手看看自己手掌上的茧，只好伸出左手的食指，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小手，没想到元元抓住了她的手指，江觉非几乎叫了出来。
在她眼中，婴儿都是一种太过柔弱而让人畏惧的生物，很喜欢看他们，却总是离得远远的，怕自己的一个闪失，就会伤害到他们。虽然知道自己和元元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那种家人的感觉却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动。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本来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很冷了，不会轻易为什么事情掉下眼泪，这一个小小的婴儿，让她轻而易举的卸下了自己伪装的坚强。
到了家楼下，罗雪拍拍她的肩膀：“怎么，想起什么了？”
“没有，妈，我就是觉得元元太可爱了！”
“当年你也是这样的啊，陪我走走吧！”江觉非点点头，挽住罗雪的胳膊。
罗雪边走边说，“记得你刚到家里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瘦了吧叽的，有八斤重，可能也是知道不在你亲生母亲身边，一直不肯睡觉，瞪着那双大眼睛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也不哭，当时你爸爸就说了一句话，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儿！”
江觉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爸还真是神机妙算！”
罗雪说：“你从小就很少哭，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皮得不行，咱们整个军区大院，只要有点坏事，肯定少不了你，你爸好多时候气得要死要活的，就是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后来给你找了一个学跆拳道的地方，只要有空就把你送过去，那个教练说你是所有学生里最淘气的，也是最认真的，当时我就觉得特别欣慰。你虽然喜欢玩闹，但是真的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尽自己的全力去争取，我知道，从此不用为你的事担心，你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也是知道自己不要什么的人。”说到这里，罗雪的眼泪掉下来。
“妈！”江觉非伸手去擦罗雪脸上的泪。
“我是觉得不能对不起你亲生爸妈，你妈妈临走的时候，就是拉着我的手求我，永远不要让你知道你不是我们亲生的，我还是没能守住这个秘密！”
“妈，都是我的错，我那时候太年轻了，也太一意孤行，只想到自己，没想到你们心里会有多难受，妈，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母女之间还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是你妈妈！”
“妈！”江觉非抱住罗雪。
“你爸爸说的好，对你的祖国尽忠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孝顺！”
“我知道了，妈，我一定会的！”
江觉非思前想后，还是去了学校，无论如何回来一趟，也得看看从前的老师和同学，有几个同学还在学校里读博士。这些天不穿军装，觉得自己走路都不像个军人了，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就穿上了一身崭新的陆军常服。漫步在校园里，抬胳膊看看表，三点半，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
一路走去足球场，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看着他们足球队的训练，那时候因为师姐要考研，就被足球队的队长，就是他们班的班长徐一航临时拉来当了几个月的经理，说是足球队的经理，其实就是个打杂的，什么都要为他们准备好，经常是她一个人买十五个人的饭。想想那时候的生活，为了一场比赛的输赢大哭大笑，还曾经为了徐一航受伤和外语学院的打起来，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没错，就是在这里，遇到了萧语。那一年好像北京下了很大的雪，记得自己是穿着红色的羽绒服，揪着外语系那个男生骂他，年少轻狂，萧语好像还特男人的不许自己去揍他，拉着自己的手腕说什么女孩子家家的打什么架，难看死了之类的话，自己当然回骂了他：“别以为你是新兵连连长我就怕你！”这都能上军事法庭的罪了吧，许三多说他们连长的经典语录，没有上下级观念的兵就是秋后的蚂蚱，我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江觉非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只有在这里，她才会露出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有的表情。
“江觉非？”
江觉非听到有人叫她，回头看，是徐一航！
“真的是你！”
徐一航张开双臂，江觉非也是微笑着走过去，两个人抱了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个星期了，部队放假！”
“算算你走了到现在正好六年了，过得好吗？”
“挺好的，就是没当学生时候那么自由！”
“来看赵老师？”
“是啊，你呢！”
“我们基本上天天见啊，走吧，咱们一块去！”
徐一航敲开办公室的门：“赵老师，看看谁来了！”
赵云枫抬头看去，江觉非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她：“赵老师，我回来了！”
赵云枫愣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江觉非，你总算是知道回来看看我啊！”
“对不起啊，老师，我们那边纪律比较严，我连家都没回过几次！”
“今天你们两个谁也不许走了，正好周五，叫那几个在北京的都过来，咱们聚聚！”
“成，都听主子您的！”
徐一航已经掏出了手机：“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出来！”
几乎每一个走进包厢的人看到江觉非，都愣了一下。其实从江觉非的本心，她是不怎么愿意来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都有一些人喜欢你，而另一些人不喜欢你，总不能就为了躲个清净就让那些喜欢你的人难过吧。
江觉非端起满满的一杯啤酒，站起身来：“这些年我没跟大家联系，这边赔罪，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大家都陪了一杯，就开始互相聊天，敬酒。
江觉非忙着跟大家喝酒，不一会就把身边的酒都喝干了，身边的人正想叫服务员来开酒，江觉非拿过一瓶啤酒，张口就咬开了，把身边的人都惊了。
徐一航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挺帅啊！”
“在部队里喝酒都是一瓶一瓶的喝，野战部队上哪找起子去，大家差不多的都有自己的招，拿牙咬的，拿皮带扣起的，更厉害的还有直接拿手开的呢！”
几个人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江觉非微微一笑，拿过一瓶酒，左手攥住，右手两个指头一用劲，瓶盖就打开了，引来一片惊叫声。
赵老师不由得问：“我说江觉非，你到底当的是什么兵啊？”“陆军侦察兵！”
“我看是特种兵吧！”徐一航慢悠悠的说。
江觉非挠挠自己短短的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
有人问：“我们的国家也开始让女人上战场上去拼命了？”
江觉非脸色一变：“那依你呢？”
“女人天生就应该是受到保护的，你们说是不是！”在座的几位男生都微微点点头。
江觉非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说出的女人应该受到保护这种话的人，打心底里就是在歧视女性，既然我都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就证明我们女人一点都不比男人差！”看着在座的男性们脸色都有些不好，江觉非倒上酒：“来来来，在座的女同志们，咱们也来个巾帼不让须眉，干一杯！”
总算是结束了，江觉非还想送赵老师回家，被徐一航拦住了：“你酒量多少我清楚，今儿个可喝了不少了，你回去歇着吧！”说着帮她打了一辆车，好说歹说把她塞进车里。
司机师傅看看她，问道：“上哪啊？”
“世外桃苑！”
“好嘞，姑娘当兵的啊！”
“是！”
“看着挺年轻，这衔可不低啊！”
江觉非看看自己的肩章，抬头说：“上学上的呗，师傅您也当过兵吧！”
“是啊，都十几年前的事了，三年下来就学了开车这门手艺，人人都说啊，这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姑娘当了几年了？”
“六年！”
“不容易啊，不容易！”
江觉非只能冲他笑笑，酒真的喝了不少，啤的白的都被灌了，刚才还没觉得，现在酒劲上来了，胃里翻滚着疼痛，只好用手紧紧的按住，扭头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心里却有着深深的落寞。
总算是到家了，罗雪不在家，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我去你哥家了，晚点回来！”江觉非脱了外套，解了领带，倒杯热水，一口一口的喝着，咽下一口热水，胃里就稍微好受了点。从前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屋子越大，人就越觉得寂寞，爸爸经常不在家，哥哥有自己的家，自己又远在云南，妈妈一个人心里也不好受吧。妈妈很多时候告诉她，以后千万不要找个当兵的，要不你这一辈子就都奉献给他了。现在，自己也成了一个军人，而且还是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军人。一阵的反胃，江觉非跑到卫生间，几乎是把今天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这才算舒服点。
江觉非擦着脸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我是不是很多时候都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女人？从来不敢相信，自己会贪恋一个人的怀抱，贪恋一个人的笑容，甚至是贪恋他的一个专注的眼神。三年了，这种思念被她自己用各种方法深深的压抑着，这一刻，却是如此的真切。
手机响了，江觉非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拿自己的手机，没有显示的号码，江觉非按下通话键：“队长！”
“觉非啊，我也觉得这么做不太厚道，但是我也没办法，队里有任务，回来吧！”
“是，我这就回去！”
“不用那么着急，明天晚上门禁之前回来就行！”
江觉非听着袁朗的声音，心里却有点嘀咕：“队长，我能问问是什么任务吗？”
“你想回来抄保密守则是吧，不该问的不要问，乖乖回来，长途挺贵的我就不打了，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我挂了！”
江觉非刚说：“队长再……”见字还没说出来，袁朗就挂了电话。
江觉非放下手机，坐在沙发上，队长这是怎么回事，要是真的有任务，他一定会让自己紧急赶回去，但是又说什么不着急，这到底是什么任务？江觉非打电话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拿起衣服进了自己的房间，因为知道自己随时有可能被召回去，所以行李早早就收拾好了，几乎没怎么动过。
萧语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真搞不懂高城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不去？师里派师侦营主官和技术骨干去老A交流学习一周，高城接到命令，想都没想，就直接递给萧语。萧语不是不想去，步兵的巅峰，师侦营的老对手，谁都想去一探究竟，但是怎么就能从这里嗅出些阴谋的味道呢？但愿是我想多了啊，不过，心里就是直发毛，萧语自言自语着。
高城抓起电话：“死老A，你那边那个怎么样？”
“明天就回来了，你呢？”
“那小子啥也没说，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人厉害还是我的兵厉害，死老A，别忘了那两条中华！”
“我说老七啊，打从你遇见我好像就没怎么赢过吧！”
“谁谁谁没赢过啊，不跟你扯了，我还有事呢！”
“那我就先挂了啊，高城同志，咱们就等着瞧！”
袁朗乐滋滋的挂了电话，不管谁赢，这一顿喜酒应该是有着落了吧，反正是来他老A的地界，具体怎么操作，还是得看他袁朗的，江觉非，你个小丫头还想过跟我斗？再修炼个五百年吧！
成才敲门进屋，看着袁朗脸上的笑容转身就走，袁朗立刻叫住：“成才，你跑什么？”
“队长，我怕你脸上那个笑！”
袁朗白了他一眼：“过来，这个给你！”
成才顺手接住袁朗扔过来的资料，用他狙击手的眼睛三两下看完，抬头无法置信的看着袁朗：“队长，这是？”
“交给你了，为了避免江觉非这个祸害继续危害人间，还是赶紧找个能降得住她的主儿，该祸害谁祸害谁去！”袁朗的语气就像在嫁祸一样。
成才的小心肝狠狠地抖了一下，如果江觉非看到这份计划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队长啊队长，连长啊连长，不带你们这样A人的吧！成才小心翼翼的说：“队长，就算觉非是个大龄女青年，也不能强买强卖啊！”
“这叫强买强卖吗，这叫清仓大甩卖，江觉非这样的你还指望她能把自己嫁出去啊，这是命令，她回来不许告诉她！”
“是！”成才心想，江觉非，你就自求多福吧。
“走漏了一丁点的风声，我拿你是问！”
“是！”成才又想着，三多，真不是我不告诉你。
“行了，回去削你的南瓜去吧！”
白杨看着从袁朗办公室出来的成才，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走上去问：“怎么了？”
成才摇摇头：“觉非要回来了！”
白杨问：“她假期才休了一个星期吧！”
“她的倒霉日子就算是开始了！”成才无奈的感叹道。
远在北京顺义国际机场的江觉非连着打了三个个大大的喷嚏，身边的罗雪问：“怎么了，感冒了？”
江觉非揉揉发红的鼻头：“一想二骂三磨叽，估计是有谁在磨叽我吧！”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Chapter 36似曾相识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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