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陈年旧史

35、Chapter 33 任是无情也动人

　　吴哲干脆连门都不敲就自顾自走进来，拉了张椅子骑着，双臂趴在椅背上。江觉非说：“人都到齐了，队长，有话就说吧！”
　　袁朗扔过来三份文件：“你们自己看吧，新的演习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我想交给你们了，有什么想法吗？”
　　吴哲和成才都没有说话，江觉非抬头问：“队长，这演习计划一直都是由你负责的吗，怎么会轮到我们？”
　　袁朗歪在椅子上露出招牌狐狸笑：“你说呢？”
　　江觉非看看吴哲，又看看成才，那两个已经快成精的小狐狸也只是笑着不说话。
　　江觉非决定还是捡软的欺负，凑到吴哲的身边，阴笑着说：“锄头，A我好玩是吧？”
　　吴哲挪着椅子：“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
　　袁朗拍着桌子：“注意作风问题啊！”成才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觉非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队长，是不是大队长要走了？”
　　“这多好啊，到军里去颐养天年，不用为这里的大小南瓜费心了！”
　　江觉非叹气：“还是得有这一天，队长，你说得那么轻巧，其实心里比我们谁都舍不得吧？”
　　袁朗脸色顿时黯然：“毕竟我是他带得第一批南瓜，等我走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三个人互相对视，都叫出来：“队长！”
　　“好了好了，说正事，成才！”
　　成才正色道：“队长，您说！”
　　“以后三中队的队长就是你了！”
　　“江觉非！”
　　“是！”
　　“你做他的队副吧！”
　　江觉非回头看吴哲，吴哲对她一笑：“队长，那吴哲呢？”
　　吴哲自己说：“觉非，这是我提出来的，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削南瓜，我总是心太软啊！”
　　袁朗说：“我准备给他成立一个信息小组，让他自娱自乐去吧！”
　　吴哲笑着：“还是队长知道我的心，队长啊，我爱死你了！”
　　袁朗撇他一眼：“我下顿饭还想吃呢，存心恶心人！”
　　成才笑着说：“我都被他恶心好几年了，队长你这才牺牲一顿饭，我可是夜夜梦难圆啊，这个话痨！”
　　吴哲作势要打他，成才刚要躲，吴哲又换了一副面孔：“花花啊，我哪舍得打你啊，疼你还来不及呢！”
　　江觉非干脆站起来：“这屋里没法待了，队长，这男人之间的打情骂俏，没点定力的人还真扛不住！”
　　袁朗说：“行了，闹够了吧，三天之后，我要一个完美的计划！”
　　“是！”三个人异口同声的答应。

　　铁路才走下了楼，就看到成才贼眉鼠眼的在左顾右盼，大声叫着：“成才，干什么呢？”
　　成才笑着说：“大队，这不等着吃饭呢吗，您也过来吃吧！”
　　“嗯，走吧！”铁路走在前面。
　　刚走进食堂，就听到江觉非的声音：“主角来了，都老实的！”
　　铁路抬头看见整个食堂被他们布置成了嘉年华，到处都是气球和彩带。
　　铁路板起脸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无组织无纪律，没大没小的！”
　　袁朗站起来说：“老大，都到今天这份儿上了，您就别装了，与民同乐一回吧！”
　　铁路放肆的笑着：“算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有心，我走得也不亏！”
　　老一站起来说：“大队，说两句吧！”
　　铁路摘了帽子：“这么多年了，出生入死，刀山火海我们都过来了，又不是再也见不着面了，你们几个要是有良心就记得过去看看我，袁儿，今后就看你的了，你们几个跟着他好好干，就像跟着我一样，整那么伤感干什么，娘们唧唧的不像话！”
　　正好看到三个女兵坐在那里，尤其是江觉非哀怨的看着他，铁路假装咳嗽一下：“我跟男兵说话说习惯了，你们别在意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开席吧，哎，袁儿，今天有没有你的烤全羊啊？”
　　“那还用问么，早早给您预备好了，就等着您一声令下呢！”
　　铁路坐在他旁边：“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铁路的酒量号称在整个老A里无人能及，江觉非和吴哲还打赌看铁路能喝多少瓶啤酒，结果六个中队长轮番上阵，袁朗都已经分不出来江觉非和吴哲谁是谁了，铁路还是神清气爽的逮谁跟谁喝。铁路一桌一桌的串过来，走到江觉非他们那桌。
　　一桌子人都站了起来，铁路看过每个人的脸：“你们也是，好好干，成才！”
　　“到！”成才立刻立正站好。
　　铁路拍着他的肩膀：“别这么拘谨，你是袁儿亲选的继承人，趁现在多看多学，你的路还长着呢！”
　　“谢谢大队！”
　　铁路看着吴哲：“吴哲，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南瓜，善用你的智慧，你的天地还很大！”
　　吴哲敬礼：“是！”
　　“许三多，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善良淳朴的天性，一定要保持住，记住，老天总是青睐善良的人！”
　　许三多露出大白牙：“我知道了，大队长，我一定会继续好好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铁路点点头，转向江觉非：“江觉非，做老A不容易，做个女老A更不容易，曾经我质疑过你的心，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个合格的老A，我认可你了！”
　　江觉非眼里弥漫着雾气：“大队长，你这句话，我等了五年！”
　　铁路大笑着：“什么也别说了，听说你酒量可是千杯不醉，跟我这可不能藏着掖着！”
　　江觉非说：“我一定向队长学习，舍命！”
　　铁路接着说：“白杨，你是个合格的狙击手，但是有句话要告诉你，有得必有失，你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白杨的脸上微微一红，看了一眼成才，成才也是不好意思的笑着，她知道铁路的意思。
　　铁路走到潘婷婷面前：“三个女兵里你是最晚进老A的，不过你是最幸运的，有前面两个师姐给你开路，你会走得更平稳！”
　　潘婷婷敬礼：“大队，我知道了！”
　　铁路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好了，什么也不说了，干！”
　　一桌子人都拿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江觉非看着喝酒喝得正HIGH的铁路，原以为他是个不问世事的领导，没想到，老A里每个人的情况他全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总是在幕后静静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的每一次跌倒，每一次伤痛，慢慢的锻造成了现在的他们，这个过程的名字就叫做成长。

　　铁路走的那天早上，天气很不好，从凌晨开始就一直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六个中队长早早在他宿舍门口等着，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
　　铁路开门出来，六个人都往前走了一步。铁路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样子，笑着说：“我的行李都在屋里呢！”袁朗跑得最快，一下子抢进屋里，没有抢到行李的中队长都用眼刀瞄那几个拿着行李的。
　　铁路回头说：“走吧，别让接我的人的等时间长了，要不然高建国又要骂娘了！”
　　铁路没有打伞，淋着雨走在基地里，在这里这么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几乎都在他心里，恐怕以后做梦都不会梦到别的地方了。再见了，我的小南瓜们，再见了，我的老A生涯，铁路心里默默的说，然后又觉得很像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的抒情句子，不由得自嘲的笑笑。六个中队长都是他带出来的，都知道他的脾气，他没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
　　铁路才走上甬路，就看到所有的新老南瓜都自动站在甬路的两边，铁路一一看过他们的脸，站在队尾的江觉非朗声喊着：“敬礼！”
　　所有的老A们都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铁路抬手回礼，一路微笑着走过。大家一直敬着礼，直到看不到铁路高大的身影为止。如果分离是必须的，就让我们笑着面对，过去总是要过去，未来也要到来，这是谁也左右不了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有欣然接受，接受时间的流逝，接受未来的考验。

　　袁朗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全军的嘉奖下发到三中队里，整个三中队，有一个算一个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嘉奖。全队唯一的士官白杨正式提干，许三多和江觉非各自升了一级，其他人都是记了不同的功。江觉非站在军容镜前看着自己常服肩膀上闪闪发亮的两杠一星，有些感叹，左胸前两排级别资历章，正中深蓝色的两星级别章，正营级，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挂着这样的肩章和资历章。
　　本来老A的待遇就比一般部队要好得多，军衔一律高出常规部队同等资历军龄的军人，江觉非硕士毕业按照老规矩就应该授少校衔，但是她毕竟是半路出家的，而且是个女兵，又赶上换届这个敏感时刻，怕其他队的人有微词，就直接照常规部队给她授了上尉军衔。这次全三中队都受到嘉奖，袁朗就顺便给了她应有的待遇，亲自给他们戴上肩章，还打趣地说：“这下可好了，我们三队是整个老A里技术含量最高的，两个硕士，三个少校！”
　　白杨走过来，站在江觉非身后：“又在发呆啊？”
　　江觉非转过身看着白杨：“没事，稍微感慨了一下自己逝去的青春年华！”
　　白杨鄙视她：“酸！”
　　江觉非伸手去拍白杨的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表情，跟酒窝那个小狐狸一模一样，真可怕！”
　　白杨恼羞成怒，追着江觉非跑着：“我狙了你！”
　　成才继任三中队的队长，江觉非做他的队副，两个人成了一对奇怪的组合，在没事的时候掐得天昏地暗，互相讽刺挖苦外加拳脚相向，但是只要到了一致对外的时候，两个人就是一对黑白无常，人赠外号：雌雄双煞。
　　江觉非听到之后只是撇撇嘴：“真是没创意，就会抄袭人家《武林外传》！”
　　成才则是无动于衷，第二天就让整个三中队在大雨里武装泅渡外加强行军30公里。
　　吴哲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光电信息世界里，见人就笑得满眼桃花，让人退避三舍，用他的话说：“这可是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比那些个妻妾要亲得多！”

　　集团军例行的年度演习在秋天的时候进行，对手是他们的老朋友T师师侦营，这次的演习地点选在了深山里，地形复杂多变，对两方而言都是一个考验。
　　按照成才、吴哲和江觉非的计划，一个小组潜入师侦营的阵地，摸清情况，但是师侦营很是狡猾，他们把阵地设在了悬崖边上，剩下的三面重兵把守，用高城的话说：“要是有只鸟飞进来能活着出去，我请整个死老A吃饭！”
　　入夜，吴哲带队，江觉非、许三多、C3和万子明顺着悬崖爬了上来，这本来就是他们最擅长的攀爬项目，常人看来已经是生命禁区的地方，正是他们活跃的地方。
　　江觉非轻声问着：“怎么样啊，小明，撑得住吗？”
　　“你都撑得住我怕什么！”万子明整天跟着吴哲，也学得和他一样的没大没小。
　　江觉非却并不好受，她的腿在爬悬崖的时候碰到了一块突出来的山石，现在还在疼，肯定是流血了。江觉非没有时间去包扎，也没有告诉同组的人，她不想给别人凭添麻烦，她负责火力掩护，只要吴哲他们没暴露，她就不用出击。
　　沉静的黑夜里，江觉非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事实上，他们忽视了师侦营的能力，吴哲和万子明才从敌方阵地出来，重火力就跟着过来。
　　江觉非在通话器里说：“锄头，你们先走，我掩护！”
　　“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许三多用最小的声音嚷着。
　　江觉非翻身躲过一记子弹，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得了，这多好的机会啊，要是实战还真不能这么玩命呢，就让我当一回英雄吧！”
　　万子明也叫着：“师姐！”
　　“跟你说实话，锄头，我的腿受伤了，跟着你们也是累赘！”江觉非无可奈何地说。
　　吴哲下令：“这是命令，走！”回头又轻声地说：“觉非，自己小心！”
　　江觉非冲他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江觉非看着自己剩下的弹药，照这个架势，坚持不了多久，刚才还跟他们装出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要是真的在这里被俘虏了，也不冤，队长还被俘虏过两回呢！
　　一枪一枪的点射出去，能多放倒一个就是一个，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让吴哲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撤离。听着枪声和咒骂声越来越近，江觉非扔了已经没子弹的步枪，换上手枪，敌人在步步逼近，直到通话耳机里传来吴哲的声音：“我们已安全撤离，完毕！”
　　“魔女明白，完毕！”说完，江觉非切断了通话系统，她无从得知，她会见到谁。

　　最近都在忙着看会考卷子啊，每天都要忙的，这才休息一会，过来更新。我们负责质检，那些判卷子的人真是只能一句话形容，那就是草菅人命，还好不是高考，我们只能尽自己的所能多找出些错判的来，让那些孩子安心。
其实本来我就是像想写个十来章的，没想到洋洋洒洒的狗血了这么多，故事基本上讲的差不多了，正文确实是快完结了，大不了多写几个番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