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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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天一夜，我纠结于萧浅行的“对不起”，到底嘛意思？
我俩在一起半年，他从不向我提及他家里事，当然我也没资格问。准备结婚后，他只是三言两语的介绍个重点，其他一律略过。
说实话，我真的不在乎萧浅行的家庭出身，就算他一无所有是个穷光蛋，我同样不顾一切跟着他。
再次确认自己的心思，我便不想那么多了。
傍晚时分，师兄给我打电话问我论文改的怎么样，我才想起来这茬。
师兄热情说：“有什么疑问，明天到实验室来吧，我帮你改。”
我挺意外的。师兄是个大忙人，学术研究、院里活动样样都操心，每天实验室、院办两边跑，当初导师把我和几个学生分给他，为了的就是帮他减压。
我连忙客气应下来，打开笔记本查看论文内容，毕竟人家时间宝贵，我不好耽误太久。
差不多十五分钟后，论文看到第五页，啪——
屏幕灭了。
我一摸，好么，能烤熟羊肉串了。
老惠普用了将近七年，年久失修，平时已沦为摆设，这下连改个论文都坚持不下来了。
我正着急呢，一拍脑门。蠢了吧，这是萧浅行的家，用他那高大上的电脑啊。
我拔了U盘跑到二层书房，推门进去，启动电脑，显示到了输入密码的页面。
我心说，萧浅行你一个人住有必要设密码吗？
唔……不会专门为我设的吧。
我试着输入萧浅行的生日，不对。
难道是我的？
不对。
哼，他八成都不知道我生日。
他妈生日？
他爸生日？
都不对。
也难为我这儿媳妇连公婆生日都牢牢记得。
不会是老哆生日吧！
我试了一圈，连他手机号和给我的银行卡密码都验过了，仍被挡在页面外。
我烦躁起来，一个电话拨给萧浅行。
萧浅行听闻，犹豫了几秒：“开我电脑做什么？”
我如实交代前因后果，他还在思量，我沉不住气：“这是正事，不是我胡闹，你让我用下嘛……嗯？难不成里面有什么秘密？隐私？”
每个人都有隐私、秘密，我这问的纯属废话，我的电脑里还存着未删减的“五十度灰”呢。
我继续努力，使出效率最高的老招数，调侃说：“诶呦，萧总，你这么防着我，电脑里是有几个G的爱-情-动-作-片啊？没事没事，我保证不观摩……嗯，就算一不小心误入了……最后受益的还不是你啊？真是的！”
我以为这回他该无话可说了吧，哪知他还反撩我一把：“你有这心是好事，真是可惜了……”
我：“……”
萧浅行不进我套路，难道真要我明天毫无准备去找师兄改论文？！
萧浅行声音淡淡：“你可以明天直接找你那位师兄，用实验室电脑改。”
“！”这主意真好，我脸被打的啪啪直响，依旧笑嘻嘻，“实验室电脑是我随便能用的吗？好吧。你不给我用，大不了我去找师兄借电脑……债见！”
“等一下。”他语气稍稍有点变化，在我想出别的弯弯路子前，默默报出六位数字。
大费周章，终于进入桌面。
然而在键入数字的过程中，我的脑子既是空白的，又是飞快旋转的。
因为那六位数，显然也是一个人的生日。
另一个人。
与萧浅行的关系，或是熟悉，或是重要，否则怎么会用他/她的生日来锁私人电脑？
在挂断通话一刻，我多希望自己还可以像往常一样，戏虐地问他：诶呦，萧大宝贝，这是你哪位前任的生日啊？这都新人替救人了，怎么密码还不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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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的感冒彻底康复，萧浅行说带我去产检，我不太愿意，沐儿今天要走，我想送送她，她工作正在适应期，非常忙，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
萧浅行问沐儿乘坐的飞机是几点，我搞怪地翻了个白眼，他郑重看着我，不容我反驳，说：“你送走你同学，我去接你。”
我恹恹的：“老公。可以明天吗？我知道……咱妈是为我和孩子好——”
他打断我：“明天，我要去趟HZ，到时候就不是我陪你去产检了……你想清楚。”
我：“！”
萧浅行见我一脸悚然，还有心情笑。
“那是谁？香姨？加上老哆？萧浅行，还让不让你的大宝贝活了？”
萧浅行捏我脸：“说了多少遍，给孩子换个名字！”
我撇嘴，他想到什么，说：“下次，你去我妈那之前，提早向我打个招呼。路双……我是那种你不愿意，还强求你的人吗？”
我一懵，没get到他这话的核心含义，一时哑然。
不，他从没强求我。和他保持关系，怀上他的孩子，嫁给他，应付他家人，都是我自愿的。
“你认真了啊？”我观察他的脸色，低头小心翼翼地去摸他拿着汤匙的手，“嗯……我也是想……和你家人有更多的机会相处，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他们接受我……”
萧浅行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
熟悉的动作，也是单离从前曾对我做的……仿佛用这样的方式，他才能从我嘴里问出实话。
短暂的回忆、虚空的幻觉过后，我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萧浅行。
萧浅行的瞳仁是黑色的，如浓墨、如夜空、如黑曜石一般，时时看不透的深沉，而单离的偏棕色，阳光下明媚，忧郁时黯然，单纯得令人心痛……
他们终究那么不一样，我第一次扪心自问，路双啊，你究竟在干什么？
我偏过头，挣脱开他的手，躲过他的逼视。
心口一阵阵的发慌，几乎一瞬间，我又变回那个失去单离，也还没有拥有萧浅行的路双——每时每刻，焦虑着，寻找着，最后绝望……无限循环，像沉溺进悲伤的大海，永远爬不上岸……
萧浅行大概注意到我的异样，却忽然问我说：“是吗？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渴望？路双，为什么我觉得你总是口不对心呢？”
我回过神，莫名眨了眨眼。
他仍不放松，紧紧盯着我。
我有种做了骗子，被当事人直面质问的错觉。
我暗暗收回目光，气氛更加沉默，萧浅行从餐桌前起身说：“算了。你如果今天不愿意去产检，也不想香姨陪你，那等我从HZ回来再说。”
我垂头呆坐，背对门，听他的脚步声一路走到玄关，顿了顿，回来我身旁。
然后，像变戏法似的，我的面前多了一台新的某果笔记本电脑。
我惊讶，仰头：“这是……”
“昨晚到家你已经困了，我没有拿出来。常用的软件金助理已经安装完，你一会儿可以用它改论文。”
萧浅行交代完，走出几步，我终于松口气，注意力转移到新电脑上，他竟第二次退回来，带着警告意味说：“最好不要轻易去用一个男人的电脑，谁知道会不小心翻出来什么？”
关于电脑密码的疑惑我还没找他解答，他倒先给我将一军。
等等……
直到他最后关门彻底离开，我才恍然大悟：萧浅行这是惦记我昨天随口一说要向师兄借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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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儿乘坐的是下午三点的飞机，我计划好先和王小飞会和，再一起找沐儿，送她去机场。
哪知王小飞结结巴巴在电话里说：“双双啊，我、我们到……到机场了，你、你直、直接过来好吗？”
我没多想，赶紧打车跟上小伙伴们的脚步。
沐儿和我俩作别，眼睛肿肿的，明显之前哭过。
我上前拥抱她：“我舍不得你，沐儿，你要常常回来看我啊。”
“嗯。”沐儿轻拍我的后脑勺，“你现在不一样了，快做母亲了，最重要的，一定顾好自己的身体。还是那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我连连点头，抱她更紧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王小飞在旁打趣说：“又、又不是永远不见……干嘛呢？双双当妈之后，我、我就是舅舅，你就是小姨……”
我们三个相视一笑，我给王小飞一个肘击：“好家伙，你想的比我还远！”
王小飞一脸介怀的样子：“远什、什么啊！不远不远！到时候，等你的婚礼，我和沐儿给你包个超、超级大的红包！沐儿必须当你、你伴娘！”
我跟着王小飞的思路，试图去想象——
身披婚纱的我，在红毯尽头等候的萧浅行，我们可爱的孩子，盛大完美的婚礼，他俩坐在宾客席，所有亲人朋友都对我们送上满满的祝福……
但怎么拼凑，最后还会支离破碎，我实在不敢奢望那样一副完整的画面。
我越来越笑不出，一抬头，遇上沐儿担忧的目光。
我勉强扯出一丝笑，轻轻松松地说：“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呗。首要任务，我得把孩子生下来。”
王小飞愣了一愣，和沐儿悄悄交换眼神，连忙应：“对、对、对。”
我当没看见，独留一个安静的空间，里面一个我，在想念曾经站在这儿的单离。
沐儿现在工作的城市，是单离当年的目的地，留在那方陌生的土地，单离从此没有回来。
两年了。沐儿比我勇敢得多，她有勇气去他生活过的城市，走他踏过的路，寻他留下的气息……
而我，只会封闭自己，陷在回忆里，或者……找个替身，自欺欺人地过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