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交易所（快穿）》月落坞啼

27、自命不凡的农家子

　　三年后

　　“周子楚，你今年终于打算下场了？”

　　周子楚正在仔细回忆前一晚凌云仙君所教授的内容，肩膀处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思绪被打断他也不恼，转身一见来人，眼中立即带了笑意。

　　“王如风，果真是你，下一次能别在我背后跟我打招呼吗？怪吓人的。”

　　王如风嬉笑道，“谁让你天天发呆，我说你不会是看上哪个美人了吧？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求而不得相思成疾？”

　　“得了吧，我若是真有疾了，岂不是不能参加这次县考了？”周子楚和王如风并肩而行，“我警告你啊！虽然你已经是童生了，但也不能咒我，若是下一次再敢口无遮拦，小心本大爷的拳头。”说完右手握拳在王如风眼前晃了一下。

　　“我哪是在咒你啊，上一次我们一起去春风楼，那里的姑娘貌若天仙，你却避之如蛇蝎，不会是……”王如风拉长了语调，颇为不正经的调笑道，“你某方面真有疾吧。”

　　自从看过蛇女后，周子楚对于美人确实避之不及，但这并不能成为别人打击他的理由，但凡是个男人定然无法忍受被人质疑某方面的能力。

　　周子楚伸手锤向损友的肩膀，王如风似早有预料，在周子楚出手之际便闪身躲开。

　　周子楚乜了王如风一眼，“真应该让人看看王大君子的嘴脸。”

　　王如风满不在乎的反驳，“君子是做给外人看的，你是我的内人，成天端着不嫌累吗？”

　　“若是被夫子知道你称呼我为内人，定要让你尝尝戒尺击掌的滋味。”

　　“别介啊，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夫子又怎知？”王如风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眼看着周子楚头也不回，立马小跑着跟上去，“周子楚，你等等我，怎么说走就走，是不是朋友……”

　　周子楚耳边全是王如风吧啦吧啦的声音，听的他头都大了，村里最八婆嘴碎的齐婶子都比不上王如风的功力，早在一年前他就发现王如风是个话痨，尤其是在熟人面前，一张口准是没完没了，谁人来了也无法阻拦这人的嘴炮攻击。

　　王如风说的口干舌燥，见周子楚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他突然伸手拽了周子楚一把，“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周子楚直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被称为王八的王如风，“……”

　　“好小子，忒没良心了，我在和你说考场方面的事，你竟把我当王八？”

　　周子楚早就无师自通练成了自动屏蔽声音的绝招，他哪知道王如风什么时候把话题扯到考场上去的？

　　“我记得你曾跟我提过，你在家里排行第八？”

　　王如风，“……”他总觉得周子楚下一句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姓王，排行第八，叫你王八，有错吗？”

　　王如风，“……”虽然觉得这话怪怪的，但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没错。

　　王如风家里男丁兴旺，他爹排行老五，他自己在孙辈排行第八，王家三代同堂，算是个人口众多子孙旺盛的家族。

　　王如风性子里有点小清高，自侍才学出众，别人轻易入不得他的眼，但他品行端正，嫉恶如仇，重诺言守信用，是个真正的君子，平日里外人只能看到他稳重守礼恭敬谦和的一面，只有真正被他放在心底的朋友才会发现，这人也会讲不正经的荤段子，还会拿话堵人看人笑话。

　　周子楚在书院里与众人的交情都不错，但若算是真正谈得来的朋友，不出一手之数，王如风是其中之一。

　　王如风去年下场考试，成了一枚新晋童生，也参加了院试却是名落孙山，不过他本就是感受一下院试的氛围，落榜后虽失落却也是意料之中，并不感到沮丧。

　　今年王如风重振旗鼓打算再次参加院试，而周子楚是第一次参加科举，需要经历县考、府考，通过两场考试成为童生才有资格参加院试。

　　以周子楚的学问本事早已能够下场试水一番，但周子楚有自己的野心，若是去年下场，他有信心获取院试的资格，甚至能够在院试中夺取名次成为一个秀才，但仅仅一个秀才的名头是难以满足他的。

　　他要的是案首之位，县案首、府案首乃至院案首，早在三年前他就把目标定为小三元，故而没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会轻易上场。

　　王如风不懂周子楚的野心，只觉得以周子楚的才学白等一年就是虚耗光阴，让人实在惋惜。

　　“周子楚，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县署礼房报名？”

　　县署礼房属于礼部的下官对口单位，也是考生参加县考报名的地方，报考人需要填写亲供、互结、具结，缴纳规定的报考费用才能拿到浮票，浮票就是参加县试的准考证。

　　别看浮票只是一张纸，上面却清楚的记载了考生的一切信息，包括考生的姓名、籍贯、年龄、身高等，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外貌描写，为了防止别人替考，外貌描写会非常详细，例如此人的脸型是方是圆、是长是尖，眼睛是大是小，眼皮是单是双，肤色是黑是白，若是有显著的特点比如刀疤、胎记、痘痘、黑痣等都要详细记载。

　　“明天一早便去。”周子楚不打算多等，既然决定参加考试，还是早些报名为好。

　　“你找到互结的同窗了？”王如风如老妈子般的发问，真不怪他不放心，这互结是报名的规则之一，需要同考的五名考生写下互结保单，若是作弊则五人连坐，为了不被连累，互结的考生须是知根知底的人。

　　周子楚把其余四人的名字说了出来，王如风一听放下大半的心，“这几人都是书院里名声斐然品行端正的学子，你很有眼光嘛。”

　　这话其实可以反着看，周子楚能够被品行端正的人所接纳，在别人眼里他也是同类人。

　　报名除了互结还需请本县廪生具保，保证考生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其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

　　所以若是一个人成了廪生，不仅享受朝廷钱粮补贴，还能在想要参加科考的学子身上狠赚一笔，只需坐在家中轻轻松松便能赚钱，生活不愁安乐无忧。

　　当然，廪生也是有限制的，一个廪生可以具保的学子数量不可以超过二十人，且每年州府都会举行考试，若是廪生成绩下降，排名排不上前十位，便会取消廪生资格，朝廷补贴也会一并取消。

　　繁岳书院里本就有廪生，想要考试的学子只要缴纳银钱便不用担心具结的问题，周子楚此次请的是书院里的孙夫子作保。

　　第二天周子楚报名后拿着新鲜出炉的浮票，上面全是他的详细信息，连早已过世的曾祖父母、祖父母的名字都在上面，相貌这一块，上面写着面白无鬚、浓眉大眼、挺鼻薄唇、中等身材。

　　从今天起至考试的那一天，他要好好保持现在的样子，以前就有过考生因水土不服瘦了点或因吃得太好胖了点，或者脸上临时起了痘痘被拒在考场之外的例子。

　　二月初九，县试开始。

　　周子楚持考篮，里面放有笔墨纸砚等物，在黑漆麻黑的夜色中匆匆赶到考场外静静等待，同他一般等候的学子有近三百名，学子自动排队，每排五十人，考场内外均立有糊纸灯牌，让诸位考生的表情一目了然。

　　他们或惶恐不安，或踌躇满志，亦或者波澜不惊面无表情，他们的年龄差距也是相差甚大，就周子楚自己亲眼所见，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意气风发的少年，甚至还有一个看似八九岁的小童。

　　周子楚猜想那人到底是天生个子矮小还是真的只有八九岁，心里燃起八卦的星星之火，到底不敢在考场外面造次，又见大家都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不曾有交头接耳之语，周子楚便歇了旺盛的好奇心，老老实实呆在原地。

　　进入正门前需经搜检这一环节，由衙役检查考篮衣物以及浮票与本人是否一致，周子楚挺同情这些检查的人，毕竟只根据干巴巴的文字描述就要在脑海中勾勒出考生的音容相貌，还要把脑子里的人脸和实际真人相对比，没有一定的想象力还真干不了这个活，此外还要和作弊的考生斗智斗勇，练就一番火眼金睛的本事，当真是不容易啊。

　　进入正门后，有略通文墨的小吏检查核对周子楚的籍贯履历，核对后引他去往一处空地，空地上已有不少等待在此的考生，周子楚见到不少熟面孔，但因避讳之故连点头招呼都不敢有。

　　及至凌晨，身着官服的县令大人到了，主考官到场，其余监考官纷纷向县令行礼，县令大人致辞勉励一番，而后由小吏点名，被点到名字的考生入中厅大堂接卷，其余考生原地待令。

　　不知不觉间空地上的人少了一小半，周子楚明显感觉周遭氛围越发焦灼。

　　周子楚听到自己的名字，腿脚麻利的步入中厅大堂，与他一起进入大堂的还有其余几个同是孙夫子具保的考生，几人头也不敢抬，对着上手的方向行礼。

　　“杨柳村人周子楚，由廪生孙玉藐做保。”

　　周子楚上前接卷，与其余做保廪生坐在一起的孙夫子站起身来说道，“廪生孙玉藐保。”

　　确认无误后，一小吏引着周子楚进入考场，周子楚所接的卷封上有座位号，只需对号入座即可。

　　周子楚慢条斯理的摆放笔墨，以此平复心情，不久后衙役用牌灯巡行场内，又有衙役举着木板来回巡游，其上贴有此次县考的试题。

　　周子楚大致瞧了一下，于他而言题目不难，心里有了谱，仔细抄隽题目，一一答题，眉宇间端的是沉稳自信。

　　县案首，囊中之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