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的现实》鬼飘

4、再一次的会面 下

　　不知为什么，已经很久没做梦的我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站在我家楼下，面对的，是我所参加的“时间桥梁”计划的主负责人，也是后来的我的主要培训老师——K先生。呵，这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啊！在这一年间，我的生活已经大大改变。从父母得知弟弟的事故开始，到我决定加入这场实验，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是，不知为何，我对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虽然他在我作为训练生的一年内对我实行了魔鬼般的训练课程以至于我在面对他的时候内心还是会不断地打颤，可是，他对于我的帮助，让我内心充满着感激。
　　“为什么要选择加入我们的计划？你弟弟留下来的那比赔偿金这么快都被花完了吗？”梦里，那个人这样问道。
　　“那些是给我父母的，并不属于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着，内心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人的视线，却无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我希望完成他参与的那个实验，同时给我父母一个交代。”
　　“交代？他的精神体已经被源程序吞噬，难道我们的报告书上写得不够详细么？”
　　“源程序只是作为世界线转换的媒介而已，其并不会对灵魂进行吞噬与伤害，这是你们的初级实验生教材里就有的内容。”
　　“呵，有意思。”两人四目相对，我能强烈地感觉到对方浑身散发着充满着侵略以意味的压倒性的气场。但却又无计可施;“虽然对于像你这样自愿加入的实验员我们是求之不得的，可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个实验存在着怎样的风险吧？你难道不害怕么？”
　　“我只是想要找回弟弟而已。”如此表明决心的我以坚定的眼神看向面前的男人，同时，一些我在一开始未曾想起的记忆片段开始涌入我的脑内；“我会成为第一个进入‘已标记’世界的人，并且将我弟弟约尔的意识完好的带回来，这是我唯一也是我最后的愿望！”
　　“不是我打击你，你也知道我们之前做了多少次实验，然而我们从未见过可以进入同一个世界的两具不同的实验体，所以我们无法相信你这空口无凭的自信。”
　　“只要通过那台保留了约尔所有活动记录点的仪器，作为拥有同样灵魂特征的双胞胎的我就能追踪到那个世界。这一点结合在贵院提出的理论并利用在那台仪器上是完全可行的。”
　　“哦？看来你已经做了相当充足的准备了？！”对方看向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似乎在寻找着我意识薄弱的死角一般地牢牢盯着我的双眼；“沃德-弗拉沃先生，我们真的能相信你么？”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莫名地感到身上的血液正不断汇聚到我大脑的同时，我以前所未有过的自信与绝不容半分迟疑的语气说道：“就凭我是他的孪生哥哥，我无论如何都要将约尔带回来！”
　　“呵，不错的眼神，有意思。”男人怀着“目的达到”一般的笑意，目光牢牢注视着此时闹内已经开始渐渐犯晕的我；“这样好了，我可以答应你之前的请求，但作为条件我们会相对应地将你的灵魂保护机制由十降到八，虽然两个等级之间并没没有实质性的区别，在昏迷与混乱的状态下对于灵魂本质的保护同样处于最高的A级，但是处于八级的您只有在受到足以致死的伤害量时才会强制登出。”
　　“也就是说，我如果想要回来只要自杀就好了对吗？”
　　“可以这么说，但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的，毕竟每登录转轴空间一次，你的记忆便会被强制上传到中央源程序中。同时，我们会对那些讯息进行归类，并将其转化为深层的永久记忆转存于你的脑内，而一些不太重要的信息亦或者是暂时不需要的讯息，因为考虑到大脑的运转与储存能力，我们会对其进行分类并重新将这些记忆的触发机制进行定义，但是对于触发这类记忆的触发机制需要你自己的摸索。”对方十分平静地说着，在看向另一边的同时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啊了一声;“当然，为了保护我们的实验体，在必要的时刻我们也会将你逆向召唤回来，无需担心你在无法自杀的情况下被困在那个世界里。”
　　“这也是你们的防护措施之一么？想得真是周到。”
　　“你现在还没有权利知道我们这样设计的缘由，你只要记住一点的是：我们人类的野心是从来都不可能止步与眼前的成功的。”
　　就在话语结束的那一瞬间，一阵极速的下落感让我整个人瞬间抽搐了一下，同时依靠着身下床垫的弹力让我整个人顺势从床上弹起。猛地睁开双眼的我，再一次地，看见了那块熟悉的天花板以及那股淡淡的药水的气味。是梦吗？还是他们刻意让我回忆起的记忆？呵呵，是怕我忘了我来这里受罪是为了什么么？太小看我了吧。
　　“哦呀哦呀，年轻人还真是精力旺盛啊！”就在我为刚才那个“梦境”而感到恼怒的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似乎是在这里等待了很久一般带着些许的懒散。我顺着声音看去，却正巧与站在我床边的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的老人的视线交汇。
　　“你是……”看着对方深邃的双眼与之前的记忆里的那个带着口罩的男子相互重合，这也让我确信了我又回到了那个我最初进入的世界。
　　“梅尔，您的主治医生。”老人冷漠地自我介绍道，同时递给我一颗奇怪形状的褐色药丸；“吃下去，对你身体有好处。”
　　看到这个红褐色的药丸，与此同时，在我的闹内也回忆起之前这个老头子给我吃的那个让我现在回想起时还心有余悸的药丸的场景，我竟然感到背后一凉。
　　“这是什么？”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毕竟不知道是不是与之前吃的同样的一种药。
　　“放心，这与之前给你吃的所有药都不一样，是为了让你能够在这个世界的链接更加稳定的安神药。” 以十分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的梅尔如是说道，一副对于我的状态了如指掌的模样。
　　“在这之前，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没有听他的回答，我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他的回答脱口而出，同时也已一种早已料到我会这样问的表情说道:“再不吃你可能又要被原点遣返了哦。”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情……”在起身欲抓住他的领口质问他的瞬间，一股怪异的入水感让我的耳膜短暂地失去了接收四周声音的能力，同取而代之的是被水淹没时所产生的空灵感以及手足无措的恐惧感。
　　“呵呵，看来是体会到了‘入水’的恐惧了。”看着我一口将药丸吞进肚内，医生如是说道，却也没有进行另外的说明;“怎样？感觉好些了吗？”
　　在刚吃下去那颗药丸的瞬间，那种高处落水般的恐惧感瞬间消散。我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却在过了数秒之后，我的心脏毫无征兆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随后，伴随着心脏毫无征兆地猛烈跳动，我的眼前飞快地闪过那一幅幅画面让我无暇顾及此时有些轻微疼痛的头部。
　　“这是什么……”连续的画面如洪水般涌进了我的大脑，将所有记忆的空白相继填满。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老朽倒是要问你一个问题。”我听到老人的声音缓缓道来:“尔为何人？”
　　“我……”想要说出自己本名的我在张开嘴的一瞬间，脑内的思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扰乱，随即一个陌生的名字脱口而出:“艾萨克……我名为艾萨克(Isaac)，原苍狼军团下突击小队长，军团总指挥阿尔杰的长子……我……”阿尔杰？长子？看来这是这幅身体原本的记忆，可是为什么……不，问题出在刚才的那片药上面……该死！我应该警惕一些的！
　　“我们会将你的精神力连接到目标地点生活的某人身上，这个人在那个世界里不是快死之人，就是因为意外而处于植物人状态的人，所以你到达之后不用担心会被身体原本的人格重新占据身体，只要按着你自己的想法行动就好。”这是我在进行潜行训练时教官说过的话，但是除此之外，对于遇到原本人格的还魂，我却完全想不到一个处理办法。如果刚才涌入的确实是这幅身体的记忆，那么他的人格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苏醒，而因为以人类身体的强度是无法承受两个灵魂的强度，所以与这身体契合度较为薄弱的我便会强制脱离身体，在那之后如果后方不发布撤回命令，我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一般都游魂状态直至消亡。但现在在这种情况之下，肯定有解决办法的！能让我不消散的办法！快想起来啊！我这样对自己说道，却无奈越是这样催促自己，记忆越是混乱。
　　“可恶啊……”自己之前明明有两次机会可以好好地将实验所有的细节详细地询问清楚，可是之前脑子完全被必须要进入这个世界的想法占据，现在虽然能确定这就是我要进入的世界，可是如果出了意外离开身体，那么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看来你是回忆起来了。”梅尔凑过来，灰色的双眼冰冷地看着不知所措的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进这幅身体的，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配合，毕竟你是我们珍贵的第二幅实验体。”
　　第二幅？难道……
　　“之前也有人出现这种状况？”闹内的灵光一闪让我整个人都身体为之一颤。前一个实验体，难道是约尔？“他现在在哪里？”狂喜之下的我也不顾闹内混乱交织在一起的记忆，胡乱地爬下床，却在脚掌触地的瞬间整个人瘫软下去;“告诉我！他在哪？！”
　　“怎么，想找同类交流心得？”这老滑头看着我的眼神里并没有任何的情感，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轻视与不屑;“他啊，现在的你估计是见不着咯。”
　　“告诉我他在哪里！”手臂扶着床垫边沿，尝试着想站起来的我却发现现在身体的状况比我预想的还要坏，除了双腿无力外就连全身的肌肉都伴随着不住的颤抖。
　　“这是正常的反应，你情绪起伏太大，这只会让药物的影响加剧而已。”似乎对此见怪不怪的医生将我抱上了床，将被褥重新盖到我的身上;“从今天起，静养一周。放心，你有很多时间来了解你想知道的事情，只要你配合老朽的实验，老朽定知无不答。”
　　“等等……”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接收这个世界的所有讯息。不用担心，我已经在你的体内埋下了固定的法阵，你的灵魂并不会被强行遣返，安心吧年轻人。”老人似乎知道我的内心所担心的事情，一只手按在了我的额头上，好让我整个人放松下来; “我们是不会破坏掉我们好不容易获得的研究材料，所以我们不会r如此轻易地让这个身体原本的意识这么容易就侵占这幅身体。现在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好，其余的事情，我们有的是时间去了解，不急，不急。”
　　奇怪的是，在听到了他这番话后，冥冥间我感到了一丝久违的熟悉感。在他那下意识的催眠下，我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在经过了几次挣扎之后还是闭上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