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肖》墨江翻

58、变故

　　这日是李云安给罗肖搭的衣裳，是李云安给罗肖挽的发髻。
　　把罗肖送走之后李云安就静静地坐在门口，一动不动，小鱼把碳壶换了几次，李云安依然不动。
　　“小鱼，今天，天气不好。”
　　终于，李云安开口，望着外面上午却像下午的天。
　　小鱼在旁边煮茶，闻言一愣，没注意听李云安说什么。
　　“少夫人。”小鱼到了一杯热腾腾的茶给李云安端过去，不管说的啥，少夫人说话了就好。
　　“你说，天气会不会是，预示着什么，会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是我，还是夫君，今天早上，加了量，夫君会不会……还是我，新人来了，是不是就是我该离开……
　　“不会的少夫人。”小鱼摆摆手，赶紧安慰，一脸的不用担心，“今天都二十三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这的天气越离过年天气越差，肯定还会下一场雪的，看着天气呀，这场雪就快要下了。”小鱼笑嘻嘻地给李云安解释，脸上都是对过年的期待，是的，过年的时候东家会发放福利，能收到好多东西呢。
　　“过年了。”李云安也算笑了，今年的年比以往都不同呢，不知道这里是怎么过年的，肯定很热闹吧。
　　小鱼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生在镇上，又有过不是太好的经历，总的来说见闻比起李云安是多了多的，这会看李云安心情变好，就继续哄他高兴。
　　小鱼爱讲话，李云安也爱听，一会子李云安就叫小鱼给吸引着，两个人活络了这气氛。

　　却不成想，下午去上后厨拿东西的小鱼慌张了一张脸，磕磕绊绊地跑回来。
　　“少夫人，少爷，少爷他，出事了——”小鱼拉着李云安说着刚刚见到的景象，少爷流了好多血，被几个家丁抬回家，一动不动，旁边是乱作一团的家丁奴婢，就连老爷看见少爷的模样都差点站不住了脚，只有夫人还好，有条理地指挥着，还派人去找最好的大夫……
　　“少夫人，你去哪——”
　　听闻小鱼的话，李云安竟然没有惊慌，反而镇静过了头，只想见罗肖，只是想见罗肖。
　　“少夫人……”小鱼拉住李云安，她刚刚没说，那大夫说少爷中了邪术，下术之人可能是和少爷亲近之人，少夫人的嫌疑也最大。
　　“放开，我去看看”李云安想挣来小鱼，小鱼心里紧张的不行，还是拉着不让李云安出去。
　　“放开我，我要去——”
　　“哪都不许去！”
　　一阵错乱的脚步声蹭地出现，小鱼下意识地抓紧了李云安。
　　“来人！给我搜！”樱桃一步踏进房间，单手一挥，几个家丁带奴婢冲进来对着这屋子开始翻腾。
　　“你，你们，干，干什么！”李云安冲到走在前面的一个家丁面前，试图阻止着他们的行动。
　　那家丁也是鼻孔朝天，“奴才这也是听吩咐办事，少夫人别让奴才为难啊，有什么事……”这家丁示意的看了一眼樱桃之后，就绕过李云安开始行动。
　　“樱桃，谁准你，翻这，这”李云安急得脸色有些发红，又跑到了樱桃的面前。
　　“翻这屋子？”樱桃调笑着接上李云安的话，“哦，也对，少夫人现在还不知道，今天本来是少爷去着眼人小姐的日子。可没成想啊，这平日里身强体壮的大少爷忽然腹痛难忍，一会口里就开始冒血呀，一洼一洼的血从嘴里冒出来，那情景，唉咦真是太吓人了……”樱桃绘声绘色，说的李云安脸色直变。
　　“那他，现在怎么样？”
　　“怎么样？夫人请大夫来看病，结果却诊出少爷这症状是中了邪术，被人下了药。咱们今天来，就是受了夫人的命来看这间屋子有没有脏东西的，少夫人这么阻拦，可别是藏了什么不该藏的吧。”
　　“你，别，别胡说。”
　　李云安的脸色白了又白，这是大叡的禁术，若是被搜到了，后果不堪设想。说话这一会，小鱼收拾着东西和他们理论，东西已经被他们翻了一半，若是……
　　“这里没有，脏东西，让他们住手，离开，我的屋子。”李云安叫不停那些奴婢家丁，只有对樱桃道。
　　樱桃却双手悠闲地抱着，还间歇整理整理发髻，看李云安一眼也不说话。
　　“樱桃，我是这里的主子，你赶快让”
　　“你们干什么！”小鱼看着那奴婢把屋子里的东西随意乱动，弄碎了几个花瓶不说，连李云安的衣服都扒出来，转眼之间撕破了几处。
　　“哼。”那奴婢冷哼一声把撕破的衣服扔给小鱼，那么一瞬间斜勾着嘴角挑衅般看着小鱼。
　　“啪——”
　　“不知死活的丫头！没一点规矩！”
　　刚刚还在门口的樱桃一巴掌掌在小鱼的脸上，用劲很大，登时出现五个指头印子。
　　“小鱼——”李云安赶紧走到小鱼的跟前。
　　小姑娘被樱桃扇的一懵，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夹在眼眶中，要掉不掉的。
　　“你怎么，动手伤人！”李云安看着小鱼的伤势，这一会就开始犯肿了。
　　“少夫人可是说错了，樱桃只是教训教训不懂规矩的小丫头，何来伤人这一说？”
　　“你！分明就是伤人！”李云安看着樱桃那模样，心中也积了火气。
　　“伤人？难道现在府中的大丫鬟教训一下新人都不行了？哦，也对，一只猫儿抓了主子，就得把在府里待了十几年的老人赶出来，我这打了少夫人的丫头呢，少夫人，是不是也要把樱桃赶出去呢？”
　　“你，真是，不可理喻。”樱桃扯出了那次猫抓事件，李云安不能再说什么，只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领着小鱼走到另一处。
　　樱桃目光随着李云安走动，眼神之中不乏鄙视，在她看来，李云安不算罗府半毛钱的主子，一个雌雄体，生来也算是比奴才还卑贱的身子，有什么资格做罗家的主子，有什么资格当罗家的少夫人。
　　李云安从一旁被翻腾的极乱的盒子中找出金疮药，拿来给小鱼涂。
　　“啊——”
　　却听一声惊叫，李云安手中的金疮药应声而落。
　　‘糟了！’
　　李云安条件反射般扭过头，正看见一老奴颤颤巍巍举着一方盒子。
　　“找到什么了？咋咋呼呼。”樱桃话语不客气，神色却没有一点不满。
　　那老奴哎哟一声，哆嗦着手，“是，是，是北疆巫术啊！”
　　“不……不是……不……”李云安踉跄了一下，双手抓着身后的桌边，脸色发白。
　　“找到这个。”一个家丁也过来了，手里拿着药纸包裹的叠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李云安失尽了唇色，刚刚与樱桃理论的火气早已没有，眼中充满了害怕与无措。
　　樱桃一步一步朝李云安走来，涂抹了胭脂的红唇勾的像是索命的孤魂，看的李云安呼吸梗塞，一股反胃涌上心头。
　　“少夫人？你真是那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连北疆的巫术都用上了。”樱桃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
　　李云安看着樱桃，眼中充满了抗拒。
　　“胡说什么，少夫人才没有”小鱼受不了樱桃那种模样，又朝樱桃叫。
　　樱桃瞪了小鱼一眼，“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
　　“带走。”樱桃一转身，对着找到东西的两个人说。
　　“其余的人留下，好好照看，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