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肖》墨江翻

21、回家

　　老大夫本没准备走，这会儿跟着罗肖走进屋子，罗肖只抬眼看了他一下，就回到了卧室，被子一盖蒙头就要睡觉。
　　老大夫看不住家暴病人的罗肖，这会看着他的这个样子，气的白花花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伸出手就想把罗肖给拉起来，手还没到，忽的罗肖拉下被子一角，一个眼神扫过去，吓得老大夫就僵在那不敢再动静。
　　老大夫愣了半晌才气汹汹的把手抽了回来，张开嘴又苦口婆心地给罗肖唠叨。
　　……
　　老大夫打开大门，李云安的身子就顺着倒了进来。
　　老大夫放下药箱赶紧接住。
　　“这，冷的厉害啊。”感觉着李云安的温度，看了一眼里屋的方向，他刚才什么话都说了，谁料那人柴水不进，呼呼呼地睡着打起了鼾，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老大夫一脸难色，但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老大夫拉扯着李云安让他进来靠在了门边，脱下了外衣给李云安盖上后又给他施了两针，这才离开，出门时还把门从外面给反锁上。
　　施过针后李云安稍微缓过来劲了，身体冷的很，整个人缩成一团，口中却喊着,“别赶我走……夫君……别赶我走……别……”
　　一声声的夫君，一声声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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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肖就这样低头看着蜷缩成一团的他，就这样站着看他，看着李云安颤抖，看着李云安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冻的青紫，却还依旧不放弃地叫着夫君，向他哀求。
　　“李云安……”罗肖终于低下了身子,伸出手指搭上了他喃喃不休的唇，堵住了要出口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固执。”
　　李云安嘴唇在罗肖手指下努动着，好一会儿才闭上了嘴，整个人也晕了过去。

　　床上是晕着的李云安，紧紧抱着身体，只着了一件中衣，冒着冷汗，整个人黏唧唧的。
　　打好了热水，罗肖试了水温，就准备把李云安放进去，可在扒光了他的衣服时指尖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心中骤地一疼。
　　满身的青痕，触目惊心——是刚刚他打的......
　　身上不着一物，凉气席卷而来，李云安更加用力地蜷缩着身体，却止不住地寒。
　　“冷……”
　　听到李云安的呻吟，罗肖才回过神来，出手揽起他，放到了热水中。
　　暖和——李云安触到热水，本能地哼出来，不够，不够，想要汲取更多，往下，再往下。
　　罗肖拿了沐巾回来时就只看见桶沿上的一个黑头顶，心中一紧，当即奔过来一把捞起了李云安。
　　李云安整个人都湿透了，头发耷拉到脸上，嘴角撇的有点想哭，李云安大力动起来，想要挣脱罗肖的怀抱往水里钻。
　　如此几番，罗肖的衣服被李云安扑腾的也湿了大半，就连胡子也趴到脸上，李云安却是一边挣扎一边哇哇地哭了起来。
　　罗肖看这情形愣了片刻后，抱起水中的李云安快速擦了他的身子把他放到被窝中，而他自己也是脱光了衣服钻进去，紧紧地把李云安揽到了怀里，双手翻掌，似有丝丝白气散出，被窝中的温度也一下子升高。
　　暖和——李云安又吭哧两声，往罗肖怀里钻了钻，像是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是舒服的一声哼哼，头也埋在了罗肖颈间，老老实实地不再动静。
　　罗肖垂眸看着怀中的人，思绪却飘远。
　　——只愿这次，罗家，不再用你。

　　而这边，张四匆匆跑回家之后，把今天罗肖家发生的事又回放了一遍，斟酌了几番词句之后才舒心地叹了口气，咂了一口水。
　　“不会生……也是个美人儿……要是……”张四痞笑着摸着下巴，脑子里全是李云安那唇红齿白的模样。
　　“不会生……当个侍就成……”张四嘴里思量念叨着，心中打起了龌龊的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张四就雇了一辆车奔到罗家去了。
　　一样的厅堂，一样的美妇人，只不过，美妇人的旁边坐了一个俊朗的男子，正是那日和张四对面过路的男子。
　　当日看男子衣着不简单，张四就知道他非富即贵，没成想竟然是可以和美妇人平起平坐的人。
　　这一番思量，张四倒是出了一身冷汗，那大人的脾气好像不太好，会不会——
　　“啪！”一声重重的茶杯落桌的声音惊了张四一跳。
　　“到底如何，说。”
　　张四不敢再抬头，被贵人气势所震，整个人趴伏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回夫人，那，那雌雄体他——不会生。”
　　“什么——”
　　话刚落，就见旁边的男子一拍桌子，几步迈到张四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你说什么？不会生？！”
　　张四被突来的男子悍的不轻，额上的汗不住地往外冒。
　　“回回回大人，是小的亲耳听到的，大夫大夫亲口说的呀”。张四害怕了，双手可劲地作揖。
　　“哼！”罗志淮狠狠地甩开了张四，气汹汹地又回到了座位上，看向一侧正面无表情的美妇人道，“娘，那雌雄体生不出来可怎么办？”
　　美妇人又拿起茶杯，飘出的烟气又遮住那鲜艳的红唇。
　　“再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