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肖》墨江翻

20、赶出家门

　　罗肖还没有到家，在大老远就看见家门前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徘徊，要进不进的。
　　走到前面去才看清了样貌，原是张四。
　　“你在干什么。”
　　突然听到的声音吓了张四一跳，回过头来一看是罗肖，立马挂上了笑,“哎哟，罗兄弟呀，你这是去哪了，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吗，你瞧，这可是今天早集新鲜的菜。”说着就抬起了手，把手上提的菜杵到罗肖跟前。
　　“哦。”罗肖接过张四手里的菜，推开门进去，张四也跟着走进去。
　　“兄弟，你媳妇呢？上次你说着生病，好了吗？”张四走到屋里就开始闲不住的乱走，走到前面帘子前就想往里瞅。
　　“好了。”罗肖瞧了他一眼，添上了水。
　　张四嘿嘿地笑着，走到桌子上，拿起了水杯，腿一翘上去就开始抖，“上次，老哥儿教你的你都用上了不？”可别蒙我，你的墙角我可是听得仔细的。
　　罗肖听罢，脸上神色就变了，笑得有些憨，“用，用了。”
　　“哈哈，老哥儿说的对不对？啊？滋味够爽吧！”
　　“够爽。”
　　哈哈哈，张四抱着脚脖子哈哈大笑，让里间还在睡觉的李云安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张开嘴还想和罗肖再分享什么的张四忽然想到今天来的正事，就绷住了笑，看着罗肖说道，“你和你媳妇这么多次了，怀没怀上啊？”
　　“恩？”罗肖疑问，“怀上什么？”
　　张四一拍大腿，手指头伸出来，“怀啥？当然是你的种啊，那刘庄今年不都添仨大胖小子了吗？”
　　“哦哦。”闻言罗肖赶紧点头，又是搓搓手开始念叨着大胖小子。
　　张四在一旁看的心急，“你现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快去找老大夫给看看，把把脉，看有没有？”
　　“嗯嗯，是，大夫，找大夫。”听到张四的话，罗肖就刷的一下站起身，大跨步的从家里出去找大夫去了。
　　张四看着一瞬间没了踪影的人，愣了一下，转而可斜勾起嘴巴啐了一口，“傻冒儿。”
　　罗肖走了有一小会，张四就把一茶壶的水喝光了，剃了会儿牙，有些无聊，眼睛开始在屋子里随处乱扫，又看见那个隔间的帘子。
　　刚刚就开了一条缝，什么都没看到，这会儿罗肖也走了，张四眼珠子一转，起身朝那边走去。
　　走进去后，张四又是拿着眼珠子四处扫，最后定格在了大板床上，床上有个人躺着。
　　‘是那个雌雄体？’张四心头想法一冒，驱着步子就朝床走去。
　　“这是？！”看到李云安的样貌，张四嘴巴一下子张的老大，“这就是那个雌雄体？咋……这么好看——”话说完手就不自觉地朝李云安脸上摸去。
　　“大夫，你快点快点。”
　　还没碰到李云安的手瞬间缩了回去，抬脚要走出屋子，却才转了个身，罗肖就带着人进来了。
　　进来的罗肖看见张四的动静心中一寒，眼中露出一股杀气，可却拉着大夫走到李云安的旁边，“你快看看有没有怀上。”
　　在把脉时，罗肖才看向张四笑着说，“你在这呀，我还以为你走了。”
　　张四只盯着李云安看，听到罗肖的话尴尬地笑了两声，“没走，没走。”
　　说完之后又看向李云安，眼中的垂涎之色表露，“这小弟夫，长的比玉秋姑娘还好看呀。”这玉秋姑娘就是做工老板的那家千金。
　　听到这话，罗肖的脸色又暗了下去。
　　这时，老大夫正把好了脉。
　　“怎么样？我媳妇怀了吗？”罗肖一把抓住老大夫。
　　老大夫拍了拍罗肖的手，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叹了口气，“夫……家属的身子骨底子不好，今后好好调养一番，是可以怀上的。”
　　“啊？那到底是怀没怀呀？”罗肖抓着老大夫又晃了晃。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才道，“这次没怀上。”
　　“哈哈，没怀，没怀，没……啥！没怀？”
　　罗肖大笑的声音戛然而止，“你说他没怀？”
　　老大夫点点头。
　　张四不似听到了他们谈话一般，还是勾着头瞅着李云安。
　　罗肖看似呆愣了片刻，老大夫看着他的样子摇摇头，拿起药箱准备走，就在这时——
　　“给我起来！你这不下蛋的东西！”
　　这一声，震了屋中三个人，李云安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张四从李云安的样貌中回过了神，老大夫要走的脚一抖，差点没摔倒。
　　而罗肖，一把掀开了李云安的被子，把人捞起，狠狠地摔下了床。
　　李云安还没看清什么头就撞在了床板沿，登时见了红。
　　张四看见李云安头破了，赶紧要去拉起李云安，却被罗肖给推到一边了。
　　罗肖低下身，发狠似的，抓住李云安的衣服，就往外拽。
　　“老子要你有什么用！孩子都生不了，起来，给我滚！”
　　李云安刚醒还模糊着，任凭罗肖拉着他，却在被罗肖拖拽到屋门口时反应了过来，手臂死死地扒着门。
　　——夫君这是要赶走他！
　　张四和老大夫都跟了出来要来劝罗肖。
　　罗肖听都没听，一脚踹上李云安腿肚子，李云安吃痛，手松开了门，身子倒了下去。
　　“小弟夫——”张四看着李云安痛呼出声，想都没想就要上去拉他。
　　罗肖的脸已经黑了。
　　看着地上捂住小腿的李云安，抬起脚就不要命地往身上招呼着，嘴上也骂道，“你这光吃不做的赔钱货，给老子丢脸的玩意，他吗的，连个娃都怀不上，滚！你这不下蛋的东西，老子今天打死你。”
　　李云安蜷缩着身子，罗肖一脚接一脚的踢到他的身上，说的话也是刺到了他的心上。
　　张四看着罗肖的狠劲儿不敢再上前了，反而给老大夫一拱手，秃噜了一下脚，从罗肖家走了。
　　老大夫却是看的心惊，医者慈心，他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对罗肖说到，“家属是会怀上孩子的。”
　　罗肖却是没听到似的，还是发狠地往李云安身上招呼着，最后，一把又拽上李云安，要把他拖到大门外。

　　“不！不！”李云安侧着头，头发已经散乱，脸上血和着泪，睁大的眼睛带着惊恐。
　　“不！求你！不——”
　　罗肖看都没看他，转身把他甩出去，插上了门。
　　李云安砰砰地拍着门，“不！求你！夫君，求你！不！”睁大的眼睛泪水不住地往下流，呜咽的哭声溢出。
　　拍了许久之后缓缓地顺着门滑了下去，口中喃喃着，恳求着。
　　‘别赶我走，我会努力的，会努力的’
　　李云安难过的放声哭了出来，一只手趴在门上一只手抓起了腹部的衣服，‘会有孩子的，我会努力的，别赶我走，求你，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