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肖》墨江翻

18、究竟

　　李云安是个雌雄体，生来就注定了比不如常人的命运。
　　而对于罗肖来说，准确的说，只是用来限制他的一枚棋子，从李云安踏进这个家门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一颗棋子的命运。
　　‘狠，才能不动情。’这是罗肖亲口说的话，也是他实际的作为。
　　可不知从何时起，却会不经意间想起那个软软糯糯，连话都说不好的人，会因为多看他一眼而烦躁，会因为他的一声夫君而悸动，会渐渐愈多不受控制的情绪。
　　罗肖想，不见到他就好了，于是每天早出晚归，可是回到家看到李云安带着小小惊喜的期待眼神，要说什么张不开口的唇，罗肖就……
　　只有狠狠地，狠狠地……
　　听他的深‘’‘银’，看他的眼泪就好……
　　可是为什么心中的浅浅冒头的情感并没有消失，还会，心疼……
　　罗肖逃避了。
　　直到今日才回来，多日的不见，那个会用惊喜期待眼神瞧着他的人，竟然，对他有了本能的恐惧……
　　李云安脸色很差，人瘦了太多，还，怀了他的孩子……
　　李云安昏厥的样子还在回现，片片的鲜血还在眼前，那是，他亲手杀了的孩子……
　　说好的只是棋子，棋子而已，说好了的……

　　夜半，第二根蜡将要燃尽，烛芯跳跃着，晃动的太厉害，看不清凳子上隐隐约约的身影。
　　看了床上的李云安一眼，罗肖胳膊一扬，手中的壶酒就这样灌到口中。
　　趁着烛火的跳动，模糊看出罗肖的脚边已经躺了几个空酒壶。
　　“呵——”罗肖轻笑“李云安。”
　　”……李云安……李云安……孩子……”
　　咕咚又是一口酒，“罗家……罗肖——哈哈罗肖，罗家”
　　脸色有些上红，烛火又是一跳，罗肖的眼中竟然有些晶莹。

　　李云安醒了，身上清清爽爽，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阵痛的下腹处好了不少，细感，竟有指头热气附到上面。
　　李云安晕晕乎乎，鼻子间充斥着酒精的味道让他有些不舒服。
　　缓了好长时间才睁开了眼，看到前面有些重影的蜡烛，新点的蜡烛火头很旺，蜡烛底部结了一团，不知是燃了几根。
　　眼睛从蜡烛上移开又再次闭上。
　　手指去的向下滑去，想要去碰碰小腹上的热气。
　　“恩～？”
　　李云安鼻子间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小手再次向热气探去。
　　骨骼，指节……分明……是只手……
　　“啊——”李云安却烫手了般缩回了自己的手，眼睛睁的老大，支起了胳膊就要往上缩身。
　　“别动，是我。”罗肖察觉到他的意向，另一只手直接环住了他。
　　李云安心中悍了一跳，却快速反映了过来，不敢乱动了。
　　李云安躺在床上，紧张地呼吸都有些跟不上，罗肖就这样看着他。
　　静默，唯有跳动的烛火——
　　“你——”
　　“对不起——”
　　两人对视，静默了许久同时开了口。
　　李云安眼神闪烁了几秒又深深地盯着罗肖，他记得罗肖今日说的话，“今天，对不起，我有些……肚子痛，不是饭菜，是我，我只是，饭菜没有，我没有——”李云安有些心急，想要表达的又表达不出来了，话没说出来，还让夫君误会，看不清模糊的罗肖的表情，李云安咬着唇，心中难受极了。
　　“你怎么样了？”
　　“啊？”罗肖轻轻的声音飘过来，有些不真实，李云安本能地出声。
　　“肚子，还疼吗？”罗肖把头往李云安耳边探了探，带着热气的大手揉了揉他的肚子。
　　“不，不痛，不痛。”感觉到腹部揉动的手，李云安刷的一下脸红了，结结巴巴地回答罗肖。
　　“那睡吧。”罗肖手没停，又道了一句。
　　李云安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只是胸腔中某个部位跳动的太厉害，全身的触感都转移到了腹部。
　　‘夫君......’
　　李云安心中唤着夫君二字，嘴角也勾起一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