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肖》墨江翻

17、落胎

　　这日天昏沉沉的，看着想要下雨。
　　此刻起了大风，刮吹着李云安单薄的衣衫，身躯有些瑟瑟发抖。
　　一股瘙痒从喉咙里蔓延，压持不住地咳嗽起来，大幅度的颤动让手中的饭碗摔倒在地，李云安头晕的厉害，眼前一黑，就要栽倒。
　　“小李——”
　　只感到有双手搀扶了自己，努力抬着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就感觉身旁，有种味道，绵绵的，让人安全的，那是——娘亲的味道啊。
　　李氏搀扶着李云安把他扶上了床，盖上被子后才仔细端详他。
　　李云安和之前相差太大了，刚刚进门看见风中颤抖着的人，她一下子还不敢认，直到他咳嗽的厉害栽倒下来才晃过神儿赶紧的过来扶住他。
　　“小李你......”李氏眼睛中带着无限的疼惜，伸手拨开了李云安挡着脸的碎发。
　　二伯母前些天有事没来看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啊”。
　　李氏心中有些抽痛，这不能，不能就这样是这孩子的命啊。
　　手指摸着李云安瘦的更小的脸，李氏眼睛有些朦胧，‘小五要是还在，也有这么大了吧，小五——唉，我真是，想什么呢。’李氏拍了拍脸，把朦胧的泪眼拍了回去，就自己嘀咕道，
　　“小罗这呆子怎么不在，到底是怎么对媳妇的，怎么让人成了这个样？”
　　“二伯母？”
　　正小声抱怨着的李氏突然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向后看去，罗肖正走了过来。
　　“二伯母，你怎么来了？”
　　罗肖手中提拿着些东西，东西放了下来，到屋中的盆架处洗了手。
　　“我怎么来了？！小罗，你是怎么弄的？小李才来了几天你就，你看看啊，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
　　“二伯母。”罗肖放下擦好手的手巾，“我不前几天有事吗，没回家，这不今天来了买了好多好东西，就是来给他补补的。”
　　李氏听到罗肖的话神色稍微有些缓和，“你说的是真的？”
　　“你看你，二伯母，这当然是真的，我诓你干啥，这不就是拿着工钱了买点好东西的嘛。”
　　这会儿二伯母才点了点头，“恩，这还差不多，小李这身体可得好好补补，你去做着，要帮忙的话就叫我。”
　　“诶，好嘞。”话说着罗肖又把买的东西提了起来。
　　“小罗啊，”李氏走到他跟前，“我刚进来时看见小李咳的厉害，估计是生病了，你一会吃好饭给他找个大夫过来瞧一瞧。”
　　“恩，行，那我这就去做饭了啊。”罗肖答应的爽快，李氏听着才安心地离开了，这次罗肖倒是没那么多的钻牛角尖。
　　罗肖到了厨房，看到地上碎掉的碗和颜色苍白不带一点青菜的面，身体僵硬了片刻后才绕了过去。
　　到了厨房，开火，准备好了材料，却没有先做饭，而是煮起了药。
　　饭都做好之后，罗肖端上了桌。
　　李云安还没有醒，呼吸有些沉重，带动着鼻翼随着呼吸悉动。
　　“起来吧。”罗肖伸手晃了晃李云安的肩膀。
　　没有动静，罗肖加重了力道又晃了晃他。
　　“起来吃饭。”
　　“恩～？”李云安动了动眼珠，眨了好久眼皮才睁开了眼睛，这一睁开，只疑惑了一瞬，接着却被害怕给覆盖。
　　“夫，夫君，”
　　“起来吧，把药喝了。”罗肖看到李云安的眼睛里没加掩饰的害怕，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没有二话，李云安赶紧爬起来端起碗喝了下去。
　　他其实想问罗肖到底把他当什么看待；
　　想问罗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和他相处的；
　　想问罗肖除了雌雄体之外对他还有哪里不满；
　　想问罗肖这几天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音讯；
　　想问罗肖为什么还会熬药给他，为什么还会这样让自己觉得罗肖待他是有那么一丝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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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问的有那么多，可是看到罗肖后就梗在咽喉中，什么也说不出。
　　“你怎么了，吃完了吗？”罗肖看到李云安端起碗喝的猛烈，也不知道喝完了没，小脸挡在碗后面那么久，身体还有些颤抖。
　　“我说，你——”罗肖伸手夺过了碗，却看到李云安满是泪痕的脸。
　　“我，会听话，会干活，会躲起来，不，不丢人。”
　　李云安抽抽噎噎着抹了一把泪，“我有，好好练习，说话，以后，不会再，再，我会好好说话，”
　　李云安哭了，哭的一抽一抽的，还不忘抬头看罗肖，鼻头红彤彤的，睫毛被眼泪打的很湿，几缕几缕纠结在一块，大大的眼睛盛满了泪水，不断溢出，擦去，又不断出现。
　　罗肖其实没料到李云安这么一出，如今看着李云安哭着的样子，视线又忍不住往他身上瞧去，人小小的，很瘦，比刚来时还瘦了不少。
　　“你不喜欢，我改，”看着罗肖没什么表情的表情，李云安泪掉的更凶了，半起了身抓住罗肖的衣角。
　　罗肖眼神暗了暗，拿开了李云安的手，“先起来吃饭吧。”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买了上次吃的蜜饯。”
　　“恩，”李云安点了点头，听到这话后终于露出了个笑容。
　　穿好了鞋子出来时就闻到了香味儿，一天没吃饭，肚子早就饿急了。
　　“吃吧，多喝粥。”
　　李云安拉开凳子坐下，饭粥的香味传来，李云安端起碗就来了一大口。
　　“唔——”
　　“怎么了你，太烫了？”罗肖看见李云安喝下粥就皱眉又吐出来的样子，眉毛也皱了。
　　李云安没回答，间歇传出来几声短促的深，，银，却在片刻，揉着肚子跑了出去。
　　“干嘛你。”罗肖看着李云安的样子不对劲，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连罗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直到跟到了茅房才后知后觉地又是恼又是怒的。
　　罗肖嘴角狠抽，甩着衣袖就要回去，却听到了压抑不住的痛，，银。
　　“你怎么了？”罗肖脸色很不好，看着茅房，“老子的饭菜没下毒，不用给我装的这么像。”
　　然而没人回应，到了罗肖不耐烦的时候又传出来了痛，，银。
　　而李云安早在当时和罗肖同床之后就有些小小的腹痛，不碍事，也没注意，罗肖走的几天腹痛的有些经常，还伴随着头晕眼花，直到刚才，腹部似绞挘一般，还有些下坠感，李云安一阵尴尬，觉着是吃坏肚子了，要赶紧方便一下，可是来到茅房却是痛的越来越厉害，下坠感也强，只是没有什么出来，听到罗肖在外面的声音，李云安尽量地压抑着声音，忍不了了才叫了出来。
　　再次听到李云安的痛，，银，不知为何罗肖一阵烦躁，一股火冒出来也不管李云安要不要回答，伸手就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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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开门那一瞬间就只看见李云安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没有血丝的脸和将要昏厥过去有些翻白的眼。
　　罗肖赶紧蹲下扶住了他，就在这时李云安突然叫起来，痛极的声音吓的罗肖一惊神，就在痛呼之后，李云安彻底晕了过去。
　　惨烈的声音震的罗肖有些耳鸣，随后传来浓烈的血腥味儿。
　　罗肖鼻子一动，也不管李云安有没有方便，一把把李云安打横抱起，这才看见李云安蹲着的地方有一滩鲜血，罗肖被鲜血刺的内心一抖，又朝李云安看去，麻衫的裤子上面印了一大片的鲜血，光洁的两褪中间还在流出，即使已经晕了过去，整个人还在随着疼痛颤抖。
　　罗肖抿着唇，定格在了李云安双褪间从某个地方冒出的鲜血。
　　那是……他的孩子。
　　罗肖愣神片刻，抱起李云安大步向卧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

　　阿翻：有点小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