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玉柔新

7、第 7 章

　　程友山想提前离开，目光触及那移动试衣间时又迟疑了。

　　他走向刚刚和自己说话的那个工作人员，问：“这个试衣间安全吗？”

　　工作人员看了眼试衣间，开始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么一问，随后想到什么立刻解释道：“我们是正规工作室，吃的就是这碗饭，针孔摄像头，偷拍什么的，我们是绝对不会干的。”

　　程友山见对方误会，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这个会不会不牢固，我想着会不会一阵风过来那个帘子就吹翻来了，或者不小心碰到了哪里就倒了。”

　　工作人员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放松很多，“你说的也不能说不会发生，不过可能性非常的低。”她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们工作室老板还算不错，所以配了这个试衣间，很多模特室外拍摄的时候是没有试衣间的。如果任务量不重就在车里换下，要是当天要拍的多，特别是网站有活动，比如是双十一的时候，模特们都是穿着安全裤和内衣直接就地换的。我们大家都习惯了。”

　　程友山吃惊的挑挑眉，视线随即投向林程，无法想象她当街更换衣服的场景。

　　工作人员见他这样笑了，“她没有过，她脸皮薄，最开始她情愿少拍点都要钻到车里换的。后来她出了几次爆款，身价待遇也跟着上去了，出外景要是车里不方便的话，我们就会配个这样的试衣间。”

　　程友山听了点点头，视线不自觉的又跟了过去。相较于之前单纯坦然的欣赏，现在总是会不自觉的就多了些别的思绪。

　　到底是不太放心那个简易的试衣间，程友山一直待到他们结束拍摄才离开。

　　林程既抱歉，又吃惊，没想到他会坚持这么长时间，“没想到耽误你一下午的时间，不过老板不都是很忙的吗？”

　　程友山笑笑，最开始是没有准备留多久，只是没想到会发生那件事，他还是有些为小姑娘的安全担心。

　　他没有回答，问道：“明天还在这拍吗？”

　　“不是，明天我们在工作室拍，全都是室内。”

　　程友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直接开到她小区附近的一家快餐店，“你今天太累了，我们随便吃点，你早点休息，下次我再请你吃好吃的。”

　　林程巴不得这样，她就想赶紧吃完好回家休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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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程友山从梦中醒来，伸手摸了摸□□，已经湿了。下床来到卫生间冲了个澡。一番折腾下来，了无睡意。

　　他拿着香烟来到窗前，深夜万籁俱静，远处的马路上很久都没有一辆车经过。他静静吸掉一根烟，按灭后，视线在卫生间门口的脏衣篓上停留了好一会，接着拿出第二根香烟缓缓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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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几个工人一边干的热火朝天，一边时不时的说几句闲话打发时间。偶尔说到逗趣的地方，就停下手里的活毫无顾忌的大笑一会，笑完后接着干。身体虽然疲累，精神却很充足。

　　程友山到的时候，其中一个工友正说着自家小儿子的童言童语，逗得几个人纷纷哈哈大笑。他正好听到一耳朵，也跟着笑了起来。

　　几个人看到他纷纷打起招呼，刚刚说话的工友是为了这个装修新招来的，对他并不熟，有些担心自己刚刚会不会给老板留下偷奸耍滑的印象。

　　程友山并不在意这些，活保质保量的干好就行了。平时工作枯燥重复，说些逗趣话无伤大雅，他原来在工地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

　　吴强跟着他时间比较久了，当初程友山从深圳过来发展，他因为翊市离老家更近，程友山为人也不错，就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他打了个招呼，“山哥来了。”

　　“你上次说的那个防水材料的事情，现在好了吗？”

　　吴强笑了，“哥，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商家送来的时候就和你说了，早弄好了。”他接过程友山递的烟，“我们办事你放心，工期误不了的。”

　　程友山点点头，“那行，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他又呆了一会，随后才离开。

　　待他走了，那个刚刚用小儿子逗趣的工友道：“程总还挺负责的，还特意过来看看。”

　　吴强点头，“那是了，公司刚起步没多久，装修量不多，程总又准备在这一块搞出名堂，接的单子自然要盯好，这样口碑才能打出去。”

　　几人纷纷点头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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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友山下了楼并没有立刻离开，吸了根烟，又在车里坐了好一会，期间视线时不时的投向小区门口的方向。

　　林程下班回来，刚进小区没一会，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喂，小山哥。”

　　“往左看。”程友山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什么？”林程不明所以，不过也听话的朝左看去，接着就勾起嘴角笑了。她挂了电话朝程友山走去，“你怎么在这？”

　　程友山笑，“接了个装修正好在这，今天过来看看进度。”

　　林程惊讶，“我们小区？”

　　“对，正好在你楼上。”

　　“真的假的，这么巧。”

　　程友山点头，问她，“吃了吗？”

　　林程摇摇头，“还没呢，我刚下班，这不还没到家么。”

　　程友山拉开副驾座的车门，“上车，择日不如撞日，请你吃饭。”

　　林程听了也没有和他客气的意思，点点头就上车了。

　　程友山发动车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她认真的想了想，还真的有想吃的，“烧烤行不？我想吃烧烤。”

　　程友山看了眼她，“给我省钱呢。”

　　“是真的想吃了，只是烧烤一个人吃着没意思，所以我一直都没吃。”

　　程友山笑，“行，那我们吃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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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开远，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停车，随后两人步行来到一家烧烤店。

　　林程看了看这家烧烤店，也不是纯粹的烧烤店，其实是家饭店，因为夏天到了，所以在店门外摆了座椅供人吃烧烤。

　　相比这家店，她更喜欢附近的烧烤摊位，专门做烧烤的，还可以坐在一边看着他烤。

　　她碰了碰程友山，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烧烤摊位，“我们在那吃吧，气氛比较好，看着也有感觉点。”

　　程友山看了眼，见那家客人不少，点点头，“行，过去吧。”

　　林程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一些，又问程友山，程友山在她点得基础上加了分量，又点了份盐水花生、小龙虾还有啤酒。

　　服务员走了后，林程问他，“喝啤酒能开车吗？”

　　“不碍事，叫代驾就行了。”

　　“代驾太贵了。”

　　“那你开我车送我回去？”

　　她赶紧摆了摆手，“我那驾照是摆设，你还是叫代驾吧。”

　　“多练练就好了。”

　　她摇头，就是要练也不敢拿他的车练。

　　花生、小龙虾和啤酒上的最快，林程见程友山一边吃花生，一边喝啤酒，样子闲适，心里痒痒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能喝吗，不能喝别喝多了。”

　　林程点头表示知道，“啤酒不碍事，就是喝多了撑肚子，别的就吃不下了。”她嘿嘿笑两声，带了些少见的腼腆，“我就喝一点。”

　　程友山看着她勾起嘴角没有说话。

　　喝了口啤酒，她开始剥小龙虾，一边剥一边说道：“这个好吃是好吃，就是剥壳烦，要是吃炒虾仁，味道又不对了。”说完又感叹似的加了一句，“这世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

　　程友山见她虾仁放进嘴里后脸上满足的笑，嘴角的弧度也跟着大了起来。他吃完手上的花生，也夹起了小龙虾。

　　不一会装着虾仁的碗放到了林程的面前，“十全十美来了，吃吧。”

　　林程惊喜又惶恐，“小山哥，你也太好了吧，不过这也太不好意思了。我就随便感慨下，你不用管我的。”

　　程友山笑笑，林程见他又开始剥虾，赶紧道：“真的，你真的不用管我，你自己也吃。”

　　“嗯，这个我自己吃。”

　　林程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烧烤陆续上来，两个人也不赶时间，慢悠悠的边吃边聊，聊的挺碎，路边经过的一条小狗都能成为两个人的话题。

　　程友山说了自己以前在工地工作被一只野狗追的趣事，逗得林程笑得花枝乱颤，嘴里的食物都快笑出来了。程友山看着她的笑颜，也是满脸的笑容，

　　“小林？”

　　林程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头。见到来人她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薇姐。”

　　“你朋友？”她脸带笑意，看向程友山，视线在他的肩膀上停留片刻然后移开，兴致淡了些。

　　林程见她视线刚刚停在程友山的肩膀而后移开，也看了过去，脸上的笑意退去，只嘴角勾出一个笑来，“对呀，你下班啦。”

　　程友山瞥了下肩膀上的白色污渍。他刚搭把手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水泥，这个不好擦，只能用水洗。他穿的是黑色的T恤，水泥干了变白，看上去就更明显了。

　　“可不是，累的要死。”

　　林程立刻关心道：“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养养精神。”

　　张薇脸上的笑意微变，冲她摆摆手，“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待看不见她的身影，林程对程友山道，“合租的一个室友，我和她有些观点不一样，不怎么喜欢她。”她看着他问，“刚刚那样会不会不礼貌？”

　　常理，她应该互相介绍两个人认识，顺便在请她下坐下来一起吃。

　　程友山接触到的人和事大多是周到圆滑，即使双方私下里各种不对付，见了面仍旧会笑脸相迎。像她这么直接，确实不多见。他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或许在有些人会这样觉得，不过我觉得按照自己的喜好和心意生活也很重要。”

　　林程笑了，笑得很开心，“小山哥，你太暖了。你这样讲我以后要是更没有礼貌怎么办？”

　　“不会。”程友山看着她认真道：“你只是有自己的坚持和喜好，跟礼貌不礼貌没多大关系。”

　　他这话说的自然，里面都是理解和信任，让林程觉得异常暖心。

　　她举起酒杯，“小山哥，我敬你一杯吧。”

　　程友山被她这下搞得差点笑出声，举杯和她碰了一下。

　　吃饱喝足，程友山喊老板结账，林程看了看桌上没吃完的盐水花生，和老板要了个袋子装着带走了。

　　代驾过来，程友山先送林程回了小区，将她送到楼下，看她进了电梯这才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