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天涯路》婆罗水月

11、凌

　　上书房
　　“翼轩呐，你说，这宫外好不好玩啊？”我放下手中正在和宣纸做斗争的笔，歪着头看向段翼轩同学。
　　“宫外？好玩啊，至少比皇宫好多了。”段翼轩也停下了笔，想了想，郑重的告诉我。
　　“真的吗？”我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施，可爱的小白兔将要掉进大灰狼设下的圈套。
　　“嗯。宫外好玩的地方多了，像朱雀大道的店铺，天桥下的杂耍，玉龙寺的庙会，西街的小吃，还有……”
　　“那，你带我出去好不好？长这么大我还没走出过皇宫呢。”我继续诱惑，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我就不相信，他，不受我的蛊惑！
　　“不行！”正当段翼轩的“好啊”刚要从他的嘴边冲出的时候，谷允晨只说了两个字，将我的梦境打碎了！这个人，总是这么的不解风情！
　　“为什么啊？”抬起头，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宫里有规定，皇子皇女要到十岁才可以自由出宫！”谷允晨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啥？十岁呀！那不是我还得等两年？”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做在椅子上。
　　“十七公主，写字的时候要做正身子！正所谓行如风，站如松，坐如钟！”听到这个声音，我赶忙直起身板。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按李太傅的要求去做，是会挨戒尺的。虽然，打的不是我。但，打在可爱的翼轩和冷峻的允晨身上，我，还是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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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
　　“父皇。”我酝酿了好久，终于，在今天的政治课快要结束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向皇帝老爸提了出来。
　　“嗯？”辕德帝头也没抬，只是轻声答应了一下。
　　“儿臣想出宫！”我说完这几个字后赶紧闭嘴，等待着皇帝老爸的进一步询问。
　　“出宫？出宫干什么？”辕德帝抬起头，神采奕奕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女儿。
　　“体察民情。”我说的那是脸不红，心不跳。
　　“真的吗？”极度怀疑中。
　　“呃，儿臣其实是想出去走走，长这么大，儿臣还没出过皇宫呢。”我越说越小声，“顺道看看京城的繁华，看看父皇治下的巍巍泷泽。”唉，父亲太精明了不好！这不，露馅了吧。
　　“出宫。”辕德帝停了停，“你是应该到宫外走走了。”说完，他起身，往我在的地方走来。
　　这回，换我惊异了。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说辞。却没想到，根本连出场的机会也没有。怎么会这样，难道，里面有文章。
　　辕德帝走到我的身边，蹲下，双手扶住我的肩膀，看着我。“朕的小十七终于开始长大了。”
　　什么意思？难道……？
　　我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系到了我的腰带上，然后，停住。“以后，若要出宫，就用这块玉佩吧！”
　　我疑惑的拿起这块玉佩，“如朕亲临”这四个大字，即是耀眼，又是烫手。这东西，我能接吗？
　　“凌。”还没等我谢恩，皇帝老爸向着空荡荡的宫殿喊了一声。我正纳闷呢，这“凌”又是谁？难道又是一个影卫？没等我想完，一个黑影就飘到了我的眼前。
　　真的是飘啊，不骗你们的。这人的轻功，竟比意老兄好多了。而且，他比意老兄年轻，这家伙，顶多就16岁吧。
　　“跪下。”辕德帝起身，对着凌说道。
　　只听见“咚”的一声，凌就跪在了我的面前。听得我是那个心惊肉跳啊，这可是大理石铺的地板啊，这样跪下去，肯定很疼吧。
　　“剑出鞘。”还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凌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而那把所谓的剑，突然之间就出现在凌的手上。虽然这几年来我一直在练《冥冥心法》，但，他是如何出的剑我还是没看清楚。
　　凌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那把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剑身上，而是看向我，眼中没有任何的温度。但，就是这么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让我感到很心安。
　　这是个什么逻辑，不知道。
　　“歃血认主！”这一次，凌没有动，而是就那么的看着我，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恳求？恳求？这让我不禁想，这所谓的“歃血认主”不会是要我亲自来吧。
　　“歃血认主!”皇帝老爸的催命铃音再一次传来，我不得已，拿起了那把剑。
　　剑很轻，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重。剑长约三尺，宽两指，剑身玄黑，这黑中似乎还泛着一丝银光。剑，很薄，薄得犹如蝉翼。
　　我轻轻的抖了抖它，“嗡……”我听到了它在呼唤，它在呼唤我。
　　我伸出手，想要感知它的存在。我的手指在剑身上流连，冰冰的，但，我听到了它的心跳，它的脉搏。它喜欢我的碰触，它喜欢我！
　　我的手，在剑锋处划过，霎时，红得有点发黑的血液流遍了整个剑身。
　　“嗡……嗡……嗡……”我听到了它在唱歌，它的歌声比刚才还要激越，还要荡气回肠。我知道，它一直再等我。一直在等我。它等我已经有很久了。
　　“十七！”谁在叫我，是皇帝老爸吗？我木然的抬起头。看到了皇帝老爸关切的目光。原来，他，也会这般关心我。
　　“十七，把剑还给凌。”这一次，皇帝老爸的声音很温柔，不像刚才那般急切。
　　我在皇帝老爸的指示下把剑还给了凌。没想到，凌接过剑后反手一挥，鲜血从他的指尖流出，布满了整个剑身，与我的血液混合，你侬我侬，永不分离。
　　而就在那一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一阵红光闪过，血迹消失了！剑身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就像从来没有血液在它上面流淌，就像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境！可，这个梦境未必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人不敢相信！
　　“凌，见过少主！”凌单膝跪地，右手执剑横放在胸前向我跪拜。
　　少主？谁？是在说我吗？我疑惑的望向皇帝老爸。
　　“十七，今后，你就是凌的主人。从此以后，你生，他生！你死，他死！”后面这几个字说得很重，仿佛要捶在我的心上！心，很痛！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生死契约吗？生死契约，主生，奴生！主死，奴死！主人若遇不测，奴可代而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