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天涯路》婆罗水月

10、上学记

　　自那日历险回来以后，我就收了分散到皇宫各处探险的心。只专注于一件事，那就是对付皇帝老爸。
　　对付皇帝老爸？有没有搞错，自己的老爸还得对付？唉，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总之，皇帝老爸在那件事之后，就开始对我执行魔鬼式的训练。先是让我秘密到御书房，在他的监督之下继续识字，嗯，还有练字，你们想想，毛笔啊，宣纸啊，那是个什么概念。
　　等我对泷泽皇朝的字掌握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拿一些个简单的奏章让我自己看，说是让我熟悉一下不同的人写出来的不同字体？
　　有大臣在的时候，皇帝老爸就让我躲到大殿的屏风后面。虽说他们在谈论的是国家大事，但皇帝老爸也没怎么让我避讳。只是在屏风后面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那个滋味可不好受。没人的时候，就让我在书房内自由活动。
　　现在，皇帝老爸在批阅奏折的时候，我在一旁侍候，他就让我把奏折上的内容读给他听。这可不得了了，我记得中国古代宫廷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叫什么“后宫女人不得干政”！我好像是在这泷泽后宫之中，也确实是个女孩。
　　有一次，我把这句话告诉了皇帝老爸。皇帝老爸听后放下手中正批着奏折的朱笔，笑呵呵的抱起我说：“这后宫女人不得干政，在泷泽皇朝针对的只是后宫的妃嫔、宫女，皇室子息是不算在内的。记住，你是泷泽皇朝第九代的十七公主焱夕容，这些条条框框可不适合你。十七啊，你注定是不平凡的，可不要令朕失望啊。”
　　我不知道皇帝老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注定不平凡？但我知道，皇帝老爸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培养我的政治素养。
　　有时候，他会自言自语，把他对某件事的看法说出来。我知道，他不是在自言自语，他是在说给我听。有时候，他会让我把对一些奏折的看法说出来。讲得好，他会给我一些奖励，讲得不好，他会让我回去想想，第二天又再一次的回答。可怜我这个在前世虽说搞的是历史教育，对政治也有所涉猎但仅限于书本知识的人，到了这里却得接受魔鬼式的政治训练。一些以前从没接触过的政治理念也正侵蚀着我的脑细胞，霸占着我的细胞资源。
　　随着我到御书房的次数增多，为了我从落霞宫出来方便，皇帝老爸与我的关系也发展到了阳光化。明里，他是一个慈爱的父亲，我是一个可爱的女儿。暗里，他是一个严格的老师，我是一个可怜的学生。
　　而伴随着我的受宠，皇帝老爸也开始注意起小娘亲来，小娘亲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从御女升到才人，再到婕妤，现在已经是昭媛了。我和小娘亲的住所也由落霞宫偏僻的一个阁楼里正式搬到了落霞宫的偏殿。主殿么，小娘亲位份不够，还不能住。以前，小娘亲是阁主，现在已经是殿主了，也不错，有进步，值得表扬，拍手两下以示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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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胆颤心惊中，我过完了七岁的生日。按照惯例，我该上学了。
　　可问题连带的也就出来了，我上学时应该学些什么呢？总不能像小十八刚上学那会儿一样，从点横竖撇捺学起吧！想到这，我就问了皇帝老爸，皇帝老爸很是严肃的对我说：“既然这样，就从点横竖撇捺学起，顺道巩固一下你的基本功。”
　　就这样，我悲惨的上学生涯开始了。前世上了16年，不，是18年（加上两年的幼儿园）的学。现在，又得上七年，真是天要亡我也！
　　在泷泽皇朝，皇子五岁上学，一直到十八岁毕业。从那时起，便开始接触政务。而公主则要等到七岁才能上学，到了十四岁毕业后，就开始物色驸马的人选了，十五岁及笄礼一过，就得出嫁啦。
　　想到我再过八年就要嫁人，我那个气呀。可恶的封建社会，这么早结婚干嘛，真是闲着没事干啊，想我前世27岁了还没嫁呢，急什么。
　　所以我上学的时候，1，2，3，5，6，7，8都已经不在了，只有9，10，11，12，14，16，18一共8个兄弟姐妹。嗯，还少了一个人，十三皇姐焱紫若，今年开春的时候十三皇姐不小心掉到湖里，没了。
　　十三皇姐很是乖巧，也很聪明，很是得皇帝老爸的喜爱。可偏偏生在这世上最尊贵也最无情的帝王家。
　　那时，皇帝老爸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而我也恰好在场。当他听到这个噩耗时，震惊得手中刚端上的茶杯就这么的掉了下去，砸到了书桌上，倒了。茶水溅到了他的龙袍上，他也无知无觉，久久不能回神。
　　当他回过神来，立即下令把那个湖给平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员都被抓来审问，但最终没审出个什么结果，只能以十三公主不小心失足跌落湖中为由结案。皇帝老爸一气之下，让那些个照顾十三皇姐的嬷嬷太监们还有那天在那个湖值班的侍卫们全部殉葬。
　　我不想去探究十三皇姐为什么会掉到湖里，为什么在场的那么多人，却没人敢下去救她，为什么案子最后不了了之，因为，结果让我心寒。
　　后宫女人的争斗总是没完没了。烦。
　　每天卯时（就是凌晨五点到七点）我得从最西边的落霞宫赶往南边的上书房。先是晨读，复习头一天的功课。到了辰时（早上七点到九点）是太傅根据每位学生的不同情况，分别教授。待到了巳时（九点到十一点），太傅换人了，上课地点也换了，选修课开始了。很不错吧，泷泽皇朝居然有选修课！这是我上学以来最庆兴的一件事。
　　这选修课，有教骑射的，有教武功的，有教跳舞的，还有教音律乐器的。只要你想学，上书房就会为你准备最好的太傅。只要你想学，有能力学多少，就选多少。
　　本来，我是想去学武功的。但是，在我看了那位据说是当年武状元的太傅耍过几招后，我觉得，我还是跟皇帝老爸的影卫意学吧。至少，在我看来，那才是正真意义上传说中的功夫。
　　最后，我选择了骑射。嗯，在这个既没有飞机，也没有汽车的年代里，会点骑射还是一件比较好的事情。至于那些个跳舞抚琴之类的，嗯，先等等，以后又说。
　　当我把我的选择告诉皇帝老爸的时候，皇帝老爸拍手大笑，说道：“好样的，不愧是朕的女儿，连选修课也跟朕选的一样。”原来，当年的皇帝老爸也是选的骑射啊。
　　上完选修课，也就放学了。对于其他的皇子、公主来说，一天的学习内容也就结束了，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可对于我这个苦命的十七公主来说，那才是磨难的开头，更艰难的还在后头呢。
　　吃完午饭，我就得在意老兄的掩护下偷偷到御书房，接受政治熏陶。从御书房回来，差不多也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有时候比这还晚。到了晚上，我也不去搞什么活动，而是在我的房间内修炼我的《冥冥心经》。
　　说起这本书，或许真的是和我有缘。那天，在我的剧烈挣扎下它都没掉出来，说明，它还是满喜欢我的。（去，什么满喜欢你的，那是因为你塞得太好了，才没掉出来。）
　　这《冥冥心经》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招式，而是一套吐纳的方法。学了两年，我觉得眼睛的可视范围增大了，在夜间的视力也比以前好多了。身体的感受性和灵活性也增强了。总的说来，这本书，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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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位皇子、公主上学都有伴读，我也不例外。别人的伴读是自己选的，而我的伴读是在皇帝老爸的指示下我“亲自”挑选的。其他皇子、公主都是皇子找男生，公主找女生。可到了我这儿却成了公主找男生！不是要找些具有共同话题的人吗？没有共同话题怎么“伴”啊。
　　虽说我想抗议，也确实抗议过，但抗议无效。皇帝老爸一锤定音，圣旨已经发出去了。所谓君无戏言，我最终还是接受了那两个男生伴读。他们一个是右丞相谷予砚的孙子谷允晨，十一岁。一个是镇国大将军段笙岚的儿子段翼轩，十岁。长的嘛，还不错，很俊俏的两个小伙子。我敢打包票，这两小子长大后，定都是碾碎无数芳心的主。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皇帝老爸会给我选两个男生做伴读了。他是在给我铺路，在给我铺一条我不想走，但又不得不走的路。而这两个伴读，也成了这条路上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