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之我在世界之巅等你》轩辕冢

14、总决赛的短节目

　　总决赛的比赛是按照年龄顺序来举行的，听起来非常不科学，叫一群小豆包一大早起床，要热身，要吃饭，要化妆，虽然是八点半才开始比赛吧，比赛前要不要检录？要不要换衣服？要不要六分钟练习？孩子们都一大早就起来的。不过这种待遇分站赛已经都经历过的，也基本都习惯了。毕竟要让有观众基础的选手稍微晚一点出场，有利于上座率，观众也不想一大早来看比赛的。
　　叶爽一大早灌了一大杯咖啡，坐到了直播方专门准备的直播场地里，他和观众一样，也只能看转播画面。因为前面五个分站赛甲方对他的解说很满意，又跟他续了十月全国青少年锦标赛的约，像那种央妈会全程转播的比赛就不要指望了，转播费太贵。
　　废嗓子就废嗓子吧，反正他只负责男单，已经不错了。
　　青年组和成年组基本都没有什么悬念，成年组的贺祺以前是他的队里的小后辈，也是现在的男单一哥，对国内其他男单得分都是断层式的碾压——到了国际比赛也就是在第十名左右徘徊吧，一把辛酸泪。
　　青年组是邵言和王子诺挑大梁，其中邵言在国际赛场中最好曾取得过第五名，比较被大家看好，下个赛季就要升组了。
　　而少年组中，他自己私心看好的选手有两位，一个是欧阳，一个是北京的东道主选手姜宇丞。他们两个分站赛时在华北站遇到过，由于短节目跳跃失误，这站姜宇丞是第二，另一站姜宇丞选的是华东站，同样是第二名，在直播间也算是比较受欢迎。
　　第一组是大众儿童组，小孩子们能控制住手脚滑几个步法加旋转就不错了，有个孩子能跳1T，这已经是很惊喜了。叶爽边喝咖啡边解说，这个时间的直播间里面人还不多，主要还是因为当天是周四，好多人要上班，偶尔冒出来一个人，要么是放暑假的，要么是在摸鱼的。
　　第二组是大众少年低龄组，赛前很正规的有六分钟练习，观众席上的人寥寥无几，虽然大众组的比赛都是免票的，但还是没有多少人一大早的来看业余选手比赛。
　　前一天的抽签结果是凌一鸣最后一个出场，欧阳和宁书慧都对他的好手气表示了羡慕和祝福。
　　凌一鸣登场了，他在场上滑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之后，站在了裁判席前面，挪啊挪，蹲在了地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闭上了眼睛，头轻轻枕在自己手臂上。
　　看到凌一鸣叶爽也精神了：“凌一鸣在分站赛时表现相当不错，是国内难得的以很小的年龄就拥有艺术表现力的选手，让我们看看他今天又会为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圆号声悠远地响起了，凌一鸣起身的同时，脚一划，一个规尺步，转了个身，之后连续两个压步，展开双手，以燕式步向前滑去。小水珠的又一次旅行开始了，这次它可不是个没见识的水珠了，它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一路上它见过了很多的森林和城镇，现在它又要来到一个新的城镇了。
　　但是小水珠依然有着它的好奇心，随着长笛清澈的声音，它跳了一下，试图跳出水面，但是跳得不高，宽阔的多瑙河继续平稳地流淌着，晨雾笼罩着河面，人们大多还在睡梦中，河畔非常安静，调皮的小水珠连一点涟漪都没有留下，但是它没有放弃，积蓄着力量，又是一小跳，张教练给凌一鸣的编排就是以燕式步来表现多瑙河平缓的水波，以小跳来表现水波，处理成小水珠的旅行是凌一鸣自己做的，乐声反复渲染，动作也采取了反复的模式，当然，也是张教练为了凑合动作会得不够多的凌一鸣采取的下策，没想到滑出来效果还不错的。
　　终于，一轮红日从薄雾中跳了出来，清晨来临了，与此同时，凌一鸣的左前外刃用力蹬冰，在空中旋转了一周半，落在了冰面上，非常轻盈，就像一滴非常小的水珠落在了水面上，只能留下一点点的波纹。小水珠终于成功了，它跃出了水面，看到了岸边的景色。
　　“凌一鸣的跳跃非常轻盈，在他这个年纪里也算比较少见的。”叶爽化身为凌一鸣的夸夸党。
　　天亮之后，人们纷纷出来活动了，这一天是个什么节日呢？好多的人都来到了集市上，互相打着招呼，拥抱，行贴面礼，有人在路边拉起了小提琴，旁边的破帽子里扔着几枚硬币，有人跟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这是凌一鸣这套节目中的第一个定级步法，内勾，外勾，莫霍克步，刀齿步，总之，张教练把凌一鸣会的，能做出来的都安排上了，练的不熟没关系，做个一两次意思意思就行了，起码定个一级吧？
　　小水珠再次跳出水面，1F，又落回水中，这次它跳得高了，看到了人们在跳舞，它也学着人们的样子，旋转了起来，河水冲在石头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离开了城镇，来到了乡村，水流也平缓了下来，小水珠随波逐流，但是它看到了一辆马车，在沿着河边疾驰，这让它很好奇，想要追上去看看。凌一鸣的滑行已经接近了冰场的一端，左脚已经换成了后外刃，右脚一点冰，旋转了一圈，落在了冰上，仿佛是河里冒出来的小水泡。紧接着，左脚再一点，又是一周，小水珠追逐着那辆马车，但是马车已经看不见了，河流也变得湍急了起来，小水珠在激流的冲击下，在河中旋转起来，最后一声乐声落下，凌一鸣稳稳地站在场中间，扬起右手，摆出了结束的姿势。
　　【牛奶草莓】：“很不错，很完整的一场表演，和分站赛比起来，凌一鸣这套节目的衔接没有那么生涩了，变得饱满多了。”
　　【海棠开过】：“嘿嘿，不枉我上班时间摸鱼看崽崽，差点被老板发现。”
　　【Wndis】“其实我也……”
　　【我是一只小小鸟】：“我就不一样了，在放暑假，特意为了小鸟起了个早。”
　　【Juice】“哈哈哈，他的外号是小鸟吗？这是什么鬼？”
　　【我是一只小小鸟】：“因为他滑‘火鸟’，所以简称小鸟，明白了吗？”
　　【Wndis】：“哈哈哈哈，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叶爽看了一眼评论区，心里感叹，这届网友真损啊，起的什么破外号。不过这个外号后来跟了凌一鸣好多年。
　　凌一鸣拎着欧阳扔的海豚擦了一把汗，走下场，张教练给他披了件运动服，两人坐在等分区。
　　张教练搂过凌一鸣的肩膀拍了拍，孩子把正常的水平都发挥出来了，但是之前的选手表现也不错，其中有两个孩子都上两周跳了，还成功了，张教练的心理预期是前四名。
　　很快，比分就出来了，凌一鸣的技术分是15.35分，基本和分站赛时持平，节目内容分则是17.6分，可见总决赛时，裁判的手都紧了，但是他的节目内容分也可以说是一骑绝尘了。总成绩是32.95分，在六个选手中排名第三。
　　张教练对这个排名还比较满意，乐呵呵地抱着凌一鸣拍了拍。凌一鸣拎着海豚的尾巴扛着它，跟着教练退场了，在整冰之后会是下一组比赛，他们得赶紧给人腾地方。

　　午饭后，才是精英少年组的比赛，叶爽趁整冰的时间嗦了一碗粉，比赛太紧凑，他只能见缝插针地吃饭了。
　　欧阳的抽签结果不好也不坏，第四个出场，他的有力竞争对手姜宇丞则是第五个出场。赛前六分钟练习的时候，欧阳也略微观察了一下对手们，从跳跃来看，难度上得不是那么高，姜宇丞也能上3F，但是至少在练习时跳空了。
　　不知道是不是凌一鸣开导的关系（欧阳绝对不肯承认这两个字，他并没有被开导，凌一鸣只是多嘴问了问，是他自己想开了），这次比赛欧阳感觉自己并没有之前那么紧张。按部就班地做着热身和拉伸运动，在登场前，扯扯左边的袖子，拉拉右边的袖子，确认一下鞋带，再把手套戴戴好，才一蹬冰，张开双手滑进场内。
　　这是凌一鸣教给他的，据说是他妈妈和芭蕾课老师都用过的办法，在比赛前做固定的动作，可以让心理稳定下来，比如说某网球天王发球的时候，就有类似的做固定动作习惯。欧阳感谢了凌妈妈，凌一鸣自己是不会想到这些动作有什么意义的，他只是习惯性地去做，等长大成人，估计又是个强迫症晚期。
　　站在赛场中央，欧阳的手轻轻搭在肩上，略垂头，低沉又有些忧郁的音乐声响起，生活对很多人都是一种负担，尤其是刚经历过一场失败的人，还有没有希望了呢？能不能重新振作了呢？在迷茫中徘徊，寻找着那一束光照亮前行的道路。欧阳的规尺步一划，向前滑去，去寻找他的希望。
　　幸运的是，他也是可以找到那一束光的人，一个3F，欧阳奔向那微弱的光芒，想要抓住它，但是落冰时趔趄了一下，果然希望不是那么容易来到的，
　　他反复地寻找，彷徨地旋转着，终于，他的手指触及了那本来遥不可及的光。
　　心情变得轻松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变轻了，跳跃似乎也变得容易了，2A落冰，很快又由蝴蝶跳转进旋转，欧阳整个人都沉浸在寻找到希望的喜悦之中，刀齿轻磕冰面，刀刃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
　　终于到了最后的连跳了，欧阳的身子一扭，2S平稳落冰，又用力一点，2T也顺利完成了，只剩下最后的定级步法和联合旋转了，俄罗斯人的快乐，似乎也总隐含着一点忧伤，但是在欧阳这里，就只是单纯的喜悦了，他快速地旋转，尽力地伸展着肢体，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满怀喜悦拥抱了生活。
　　“相当不错的一套节目。”叶爽说：“虽然3F有一点失误，但是他及时调整了状态，可以看到欧阳的心态已经比较成熟了，很难想象他才九岁。”
　　【天生我菜】：“欧阳真是好稳啊，而且他的跳跃好高好飘，等到发育期力量增强会完成得更好吧？”
　　【QTT】：“练跳跃练早了对身体不太好的，希望欧阳还是先好好的长身体，不要太着急练跳跃。”
　　欧阳的粉丝和凌一鸣的粉丝比起来就更冷静一些，心态也不大一样，毕竟欧阳年纪要大一些，又是走专业的，冰迷们对欧阳的态度就偏向于：这是我们地里的好苗子，希望可以早日健康地长成大白菜。
　　裁判们对于欧阳的表现也是比较认可的，很快分数就出来了，技术分25.9分，节目内容分26.2分，总分52.1分，基本上和第二个分站赛的成绩持平，观众们看着这个节目内容分也是服气了。
　　【镜花水月】：“弱弱地说，我觉得欧阳这次的表现力似乎比上一次要好一些了。”
　　【P随T走】：“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从一早看过来，感觉总决赛对P分掐得都比较紧，欧阳没降分说明本身表现的不错，也没什么多余的水分可挤了。”
　　【鄙视世俗】：“欧阳今年是第一次参赛吧？要得到裁判的认可还需要一些时间呢，再过一两个赛季就好了。”
　　欧阳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计划中的动作都完成得还不错，张教练也感觉不错，拍了拍欧阳，领着他打算回到后台。
　　一个还算清秀的男孩走向冰场方向，和他们擦肩而过，张教练知道这就是姜宇丞，欧阳则好奇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欧阳：多少有点脸盲，不好意思……
　　欧阳拉拉教练的衣角：“能不能在这看一会儿？”
　　张教练看看周围的工作人员，领着他站到通道口，这里不碍事，又能看到姜宇丞的表现。
　　姜宇丞穿着一套淡蓝色的考斯滕，他的选曲是《月光》，也是一支大hit曲呢。
　　欧阳跟着张教练看了大概一分半钟，姜宇丞的3F完成得也有瑕疵，双足落冰了，但是周数是足的，多少有点提前转体，反正裁判也不怎么抓这一点，滑行的流畅度和欧阳比则要差一些，实力是有的，还不弱，但是应该比不上自家孩子。张教练看到这里已经对他的程度有了大概的了解，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他家欧阳和凌一鸣从来不干提前转体的事，能转多少就是多少，以后上了国际赛场，裁判就是要在这一点上抓你，你也没办法，还不如不给他们抓的理由。
　　“走啦。”张教练语气非常轻松地招呼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