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虚影之下》清梦归回

4、第三章

　　当阿刻忒亚斯走进用小宇宙布置下来掩去身影的结界之中，外貌的喧嚣声一下子便被隔绝，而里面却没有听见任何说话的声音，连原本料到的吵架声也没有。
　　阿刻忒亚斯有些惊讶，看着整个人都缩到树荫下斐朗希斯，如同大海般深邃的眼睛倒映着对方身影，观察的视线快速略过不经意间露出来的伤口，骤然想起了一个自己忽略很久的问题。
　　不过现在两人这种互不看对方都行为，这个到的确是个不起纷争的办法，却不能算是好办法。
　　是维戈先注意到阿刻忒亚斯进来了，注意到了点同时，立刻开口询问阿刻忒亚斯道：“说完了？”
　　“嗯，”阿刻忒亚斯轻声回答维戈，转而看向斐朗希斯，“斐朗希斯，谢谢你跟着来找我们。”
　　“我只是被托瑞斯拖出来的，这种话要对他说才对。”
　　斐朗希斯注意到了阿刻忒亚斯话里的“我们”那词，心里顿时想起在进城前的那个猜测，下意识的张嘴询问：“阿刻忒亚斯你打算回去？”
　　“不然你以为我留在这里做什么。”维戈直接嗤笑一声，立刻接上了话茬。
　　“我说，维戈，我好像又没问你，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好了，”阿刻忒亚斯见情况不妙赶忙拦在两人之间，抬手直接捂住维戈的嘴，“我是打算回去，而且也正好碰见过来进行任务的维戈，才喊他在这里等我忙完事，然后一起回去的，不过没想到教皇大人会派人来找维戈。”
　　其实斐朗希斯还是托瑞斯谁也不太明白这次任务的细节，而托瑞斯也就提起找维戈，不知道在外呆了许久的阿刻忒亚斯也要回来。
　　但是。
　　“教皇他啊，大概是所谓得老了脾气更古怪了吧？雅典娜大人可是把所有事都交给教皇了，忙得不可交还派托瑞斯来找人，而且波吕丢刻斯前几天才和帕赛斯出去进行任务，真是忙碌命。”
　　一说起教皇，斐朗希斯就想起托瑞斯从教皇厅下来，在他宫殿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人给拖出去。
　　就算知道这次是不小心被心情不好的托瑞斯给牵扯到的，但心中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也就不再说话。
　　该说的也说完了，要做的也做完了，三人也就不继续待在那儿，也去不去寻找不知道跑哪去了的托瑞斯，直接了当的回圣域。
　　至于是用什么回去的？
　　当然是——瞬移。
　　为了表示对神明的敬意，而且没有急事的存在，自然是不可能直接瞬移进教皇厅，而是在第一宫的门口处。
　　不过，斐朗希斯倒是没有跟他们俩去教皇厅报道，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做任务的那个人，虽然教皇大人也是默许了自己可以出去。
　　但是斐朗希斯不想见到那个让人感觉不自在的家伙。
　　与维戈和阿刻忒亚斯分开后，斐朗希斯独自前往圣域边上的一个罗德里欧村里，熟练的在小道中穿梭，最后达到偏僻小巷子里的一个略显破旧的屋子门口。
　　斐朗希斯抬手轻声敲门，像是不想打扰里面的人，敲完三下后，推门也是轻手轻脚的，像是在害怕惊扰了屋子里的人。
　　正在擦拭里拉琴上灰尘的老者，在听见挂着门口上的风铃声后抬头，瞧见是斐朗希斯，愣了下后用他年迈却不失爽朗的声音和斐朗希斯打招呼。
　　“小伙子，你比之前说好的时间晚了几个小时。”
　　“嗯，”斐朗希斯语气平静，“突然被个怪力男拖出去做事，所以晚了点。”
　　老者仔细检查下手中里拉琴上是否还有灰尘，见没有就将其放下，看着倚着门口抱胸的斐朗希斯。
　　“那是你朋友吗？如果是的话还是直呼名字比较好，这种外号听了感觉可不好。”
　　“还好，反正还有人直接称他为老青年的家伙。”斐朗希斯无所谓的回嘴道。
　　“是吗？现在年轻人相处方式还真是奇怪。”
　　斐朗希斯瘪嘴，无精打采补充说：“嗯……见面的话，我还是叫名字的，话说……那个东西呢？”
　　“等了那么久见你没来，先帮你用块布包起了，我去拿给你。”老者说完起身进了里屋，没一会就拿出一个被白布包裹好的东西出来。
　　老者双手捧着包裹，小心翼翼的递给斐朗希斯，神色像是送孩子出远门那般念念不舍，看了看琴，有看了看斐朗希斯，选择将这段时间心里藏着的话问出来。
　　“这些日子打工的酬劳就都在里面，不过我可以冒味问句这里拉琴，小伙子你是打算怎么处理这把琴呢？”
　　慎重接过包好的里拉琴，斐朗希斯面露出难以发觉的温柔，心情愉悦的说：“打算送给一个笨蛋后辈的生日礼物，也算是作为……作为一个不负责长辈送给后辈的礼物，难得想起他的生日，嗯……还是成年礼。”
　　“这样吗？能有你这样的前辈也是不错的，”兴许是年纪大了识人面知心的本领也随着年龄的增大而有极大的提高，似乎也能察觉到今后是很难再与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相遇，“打工也告一段落，有时间常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啊。”
　　面对老者的邀请，虽然自己可能没时间再出来，但斐朗希斯面色郑重的答应下来。
　　“嗯，我会的，只要是有时间的话，反正我人闲不像其他人做的事多。”
　　和老者在闲聊了会，斐朗希斯才和他告别，将包裹夹在手臂下，悠哉悠哉着往圣域的方向走去。
　　只是当他的脚要迈出小巷子时，眼尖的他瞧见了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骤然退回与靠着墙。
　　该死的，怎么就那么好运的碰到那两个人。
　　隔了那么一会，斐朗希斯将头小心翼翼探出去，去看那两位同为黄金圣斗士级别的战友走了没。
　　结果让他有些失望，那两位背着十分显眼正方形箱子的人还在那里伫步聊天。
　　斐朗希斯看着那边双子座和双鱼座，心情就这么的差起来，踮起脚尖踩到附近的小石子上用力一碾。
　　“怎么最近那么多人回来？阿刻忒亚斯今天回来，波吕丢刻斯和帕赛斯怎么那么巧的也今天回来……跟个倒霉日似的。”
　　斐朗希斯嘀咕几句就往回走，打算绕路回去，殊不知在他转身后，那两个被自己念到人中的帕赛斯，似乎有所感觉的往他所在方向看了眼。
　　“帕赛斯，那边有什么吗？”波吕丢刻斯察觉到原本正和自己交谈着的帕赛斯，骤然集中到自己身后某处的注意力，开口轻声询问。
　　闻言帕赛斯收回视线，瞧着那明显是在躲着他和波吕丢刻斯的行为，抿唇皱眉，转过头来回答波吕丢刻斯说：“只是那个总在逃避训练没有浪漫色彩的家伙，难得外出一次，不过小宇宙都不遮掩一下……他应该不会逃训练还那么明目张胆的露出小宇宙痕迹。”
　　听见那名字，波吕丢刻斯一时间有点惊讶，隔了半秒靠着他和帕赛斯的熟练程度，明白了帕赛斯他说的的话的意思。
　　帕赛斯说他刚刚看见了天蝎座的斐朗希斯。
　　“斐朗希斯？真是少见他会出来，也许被托瑞斯托着出去走了一下也说不定，”波吕丢刻斯脸上带着笑意，侧头看着帕赛斯，“说起来这次任务结束，你也能休息很长时间了吧？”
　　“这不是当然的吗？我和你最完美的配合对象，你都不用外出做任务，我当然也是不需要的。”帕赛斯点头算是默认。
　　“那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知道他们还好吗……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他们也就那个样子。”
　　也不知道想到那些人什么事，帕赛斯的脸一下子臭着，波吕丢刻斯看着他那变化轻笑出声。
　　“热热闹闹的也挺好的，又不是真心关系不好。”
　　帕赛斯侧头看着脸上带着恬静笑容的波吕丢刻斯，恢复原本的笑颜，低声柔声附和着：“……是的，热热闹闹也挺好。”
　　看起来已经好太多了。
　　那份笑意终于不再是浮现于面部，时间真是一份能冲淡一切的良药。
　　“你看起来，已经恢复原有的精神容貌。”
　　闻言波吕丢刻斯下意识僵住，似乎是听出了帕赛斯的言下之意。
　　逝去的人……回不来了，而他是自私的。
　　他隐约看见了一副巨大的网，但并没有看清底下究竟流淌着什么样的阴谋，却知晓了自身最后的末路。
　　而波吕丢刻斯，他是自私的。
　　他再也做不到去祈求神，所以他宁愿…嘘，这是不能说出口的。
　　但他无论言语还是神态都有些在逃避这个话题，双眼没有再看着帕赛斯，而是直望那盘沿着纯白色宫殿山峰，略有迟疑的回复：“算是吧……我们走吧？我感觉到有个外出的人回来了。”
　　“哎！我可爱的邻居终于回来吗？那我们快走——好久都没人陪我喝下午茶了。”
　　……
　　在这将近数年来陪伴着我的你们，都是我要守护的对象，即使为此付出生命，也只会可惜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现在，一切都还赶得及，已经想起了当初丢失的记忆与感情。
　　斐朗希斯，请你再继续努力一下，只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