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赐予你玫瑰[西幻]》尔七

4、生意

　　生下加尔后的第十天，贾丽娜就重操旧业了。但即使如此，生加尔耽误的时间和耗费的金钱也让她背负了高昂的欠账。

　　高利贷，利滚利，很快，贾丽娜就受不了了。她开始变得暴戾且疯狂，时不时就将自己的艰难困苦怪罪于加尔身上。拳打脚底便是轻的，饿上加尔好几天才是最折磨人的。好几次，被关起来的加尔连衣服都咬来吃了。如此，加尔竟也活到了现在，确实有些好运了。

　　爱莲娜倒是喜欢这侄子，若是有几个闲钱，她总会给加尔买上几颗糖。只是，随着她年岁渐长，身材越来越消瘦之后，她的收入就越来越少了。所以，为了生活，这次，她答应了独眼接一桩价格不菲的生意。而等她知道了这生意背后的真相后，她直接吓得冲到了妹妹贾丽娜家寻求帮助。

　　「贾丽娜，我的好妹妹，快快帮帮我吧，我这是要死了啊。」

　　爱莲娜早该想到这样好的买卖不该是属于她的，便是一块面包都能让她张开双腿了。且说这生意居然能有一块金币，天啊，这便是爱莲娜年轻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价钱。她迷了心智般答应了独眼，却不料，今日偶然去找独眼会听到那样可怕的事来。

　　战争，对于奥哈拉来说，的确已经够频繁了。但从来对于安于享乐的年轻的姑娘来说，却是遥远的。曾几何时，爱莲娜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同「战争」这两个字牵扯上去。她的家族往上翻十代也没有出现过骑士，至于农兵和自耕兵，她的家族又尚有一点钱财，便还没有落到那个地步。

　　众所周知，国家的义务作战期限是每年九十天，但是战争从来不是一年九十天就能决定的，更何况，奥拉哈国还有一位崇尚武力且十分好战的国王。一旦超出期限，士兵们的粮饷就要由军队征召者负责。

　　显而易见，这是一笔庞大的开支，没有任何人负担，即使是国王。而在这个时候，解决这难题的便是商人，他们贩卖粮食、铁料、硝制的皮、酒等物资，并能对军队的战利品进行估价和收购。假如军队队伍庞大，随行的还会有修补或制造甲具的铁匠、修马车的木匠、修桶的桶匠以及皮条客组织色-情服务。

　　现在，国王的军队正在亚克图外修整，独眼决定接下这天大的商机，带上一百个漂亮姑娘随军前往□□利亚湖。他许诺给每一个姑娘一个金币作为酬劳，但即使如此，也嫌少有人愿意答应。毕竟，国王的军队里贵族骑士、骑士、农兵、自耕兵加上已经达到了十万人。这样庞大的数字，让爱莲娜来形容，便是密密麻麻的人，比她见过的蚂蚁群还要多。这么多的人，想想，就让她两腿发软。

　　她将此事告诉给了贾丽娜，并恳求她帮助自己，想想办法。

　　「我亲爱的宝贝，别担心好吗？这算不了什么大事。」贾丽娜将爱莲娜紧紧抱住，这个从小就被她保护着的姐姐，她十分愿意给予她更多的爱和关怀。

　　爱莲娜紧紧地扒着贾丽娜，她已经哭得眼睛都发白了，但她知道，一旦她说出接下来的话，一切，都将变得更糟糕了。

　　「爱莲娜，你怎么了？」贾丽娜感觉到怀里的爱莲娜发抖得厉害，十分担忧。

　　苍白得几乎失去了生气的爱莲娜抽噎了很久，才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向贾丽娜，「我可以发誓，我可以发誓，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贾丽娜睁大了眼睛问：「那一块金币呢？」

　　顿时，爱莲娜狠狠一抖，竟直接从贾丽娜的怀里脱力跪倒在地，她拼命地磕头哭诉：「……不，不，不……我不是有意的，贾丽娜，我发誓，我不是有意的……」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了。」贾丽娜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地将爱莲娜从地上拉起来，逼问她：「闭上你的眼睛，别再让我看到那无用的眼泪。告诉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雷蒙！是雷蒙！是他偷了我的金币……我敢发誓，一定是他，我从独眼那出来他就跟上我了！噢，上帝，这简直是一场噩梦！」爱莲娜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压抑着嚎哭了起来。

　　雷蒙，在贾丽娜心中，会偷会抢的「好小伙」在这一刻，成为了贾丽娜恨不得吸血吃肉的存在。她握紧拳头，又问：「什么时候？」

　　「……昨天傍晚。」

　　「为什么你昨天不来找我？」

　　爱莲娜抬起头，可怜兮兮地回答：「我害怕，我害怕……我知道我很没用，贾丽娜，我知道的……」

　　贾丽娜没有开口。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发誓，如果知道那该死的独眼居然是这样恶毒的家伙，我一定不会同意的。天啊，贾丽娜，你得救救我，我不能去，我不能去……」爱莲娜跪在地上，摆动着膝盖扑向贾丽娜，「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会被他们像串肉串一样串在一起的……」

　　贾丽娜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苦苦恳求的姐姐，她眨了眨眼睛，非常无奈道：「我没有钱。」

　　那一刻，爱莲娜面如死灰了。

　　「噢，别这样，别这样。」贾丽娜心里难过极了，她蹲下身体再次紧紧抱住她的姐姐，凑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安慰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独眼不会放过我的。」爱莲娜死命地抓着葛丽娜的胳膊，「没有人能吞了他的钱，没有人……」

　　没有人愿意去尝试独眼的怒气，那绝对是再可怕不过的事情了。

　　贾丽娜也是没有钱的，可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便是怀里的姐姐的。她永远不能将她置之不理，终于，她想到了一个人。

　　「加尔。」

　　突然，贾丽娜开口喊了坐在角落边一动不动的木偶般的加尔。加尔闻声，依旧不动。贾丽娜也不在意，接着她道：「过会早会就该结束了，这样的天气，你不去找你那位神父聊聊吗？」

　　爱莲娜不解。

　　贾丽娜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加尔：「譬如，你大姨现在面临的困境。我相信，一块金币对于约翰神父而言并不是问题。」

　　顿时，安静的玩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