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 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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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18年到如今的2018年，Seven Rogers，美国队长已经在世界上生存了100年。从一个普通的布鲁克林男孩，到现在保护世界的美国队长，Rogers在他生命里的每一刻都没有忘记善良与正义。
从二战到2018，美国队长经历过无数次的战争，不同的敌人，不同的战场，不同的时代……在这无数次的不同里，他一直不变地，在保护着手无寸铁的群众，守护者他信任的国家，维护着他内心坚守的正义。
然而，这一次，他倒下了。
他没有倒在火光四溅的战场，而是倒在了他所热爱的、终其一生在保护的国家的冰冷的法院台阶上。
甚至，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在拼尽全力地疏散在场群众。
我们总是要求像美国队长这样的超级英雄在灾难发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认为他们拯救世界理所应当，我们对他们的要求甚至开始苛刻起来。但是我们却总是忽略，他们不是不会死亡的，他们不是不会疼痛的，他们也只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他们是超级英雄，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体结构天生就异于常人，而是因为，同样生为人类，他们却时刻都准备着为了万千的生命牺牲自己。这才是美国队长的精神里，最让人震撼与感动的。
今天美国队长离开了我们，而只要这份精神还仍然存在，我们每一个人就应该心怀宽恕与希望。美国队长虽然已经远去，但在他身后的复仇者们，不管曾经因为什么原因犯过错误，也同样是时刻准备着保护全世界的人。只要我们信任和感激，这一群复仇者们，就会一直为我们战斗下去。
这是Junny复职以后的第一次出镜说过的话，面对全世界的观众。在叫做“美国队长之死”的新闻专题里，她站在纽约联邦法院的台阶下。那是一个雨天，电视屏幕里，她打着黑色的伞，眼神里有隐藏的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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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ny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些日子的。
电视台里忙得不可开交、Steve的离去成为既定事实，以及，James不知去向。
坏人，明明答应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了。
回想起那一天自己跑着从台里赶回复仇者大厦，当她踏进那扇门，看见的是一片狼藉。Sam的左颧骨肿得老高，Scott气喘吁吁地躺在沙发上，Clint也撑着桌子一言不发……
更别提一地的玻璃碎，还有各种被打碎甚至打穿的墙面和地板了。
他们没好气地告诉Junny，James在知道Steve出事了的那一刻就已经失控了。他愤怒地想要去拿走属于Steve的盾牌，疯狂地想要拆了这儿然后走人。在这栋楼里的6个超级英雄阻止了他拿走那个盾牌，却无法阻止他充满怒火地离开这里。
“他觉得是神盾局和Tony让Steve走上了这条路。”Natasha低着头，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表情，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但她还是勉强说了句玩笑话，“还好Bruce不在这，不然他估计要变绿了。”
后面的事情Junny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她无论怎么想也不知道James在这个时候会去哪里。后来，Tony终于回来了，他送她回了家，一路上他们俩都很沉默，一直到最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给了Junny一个拥抱，告诉她他会解决所有的事情。
Tony的胸膛没有James宽厚和结实，他的身上还散发着高级的香水味儿。Junny想要的怀抱不是这样的，她的Uncle James的怀抱不是这样的。但是在Tony的拥抱里，她还是感受到了安慰。
她其实也知道的，这个一向嘴炮的钢铁侠在那个时候也并不好过，他自责和落寞，Steve的突然离去让他不知所措。她知道的。
不过总算是有好消息，政府取消了对大部分复仇者们的通缉，民众理解了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误，包括James的。当然了，他们本来也没有真的想去做什么错事。
Scott加入了复仇者联盟，Clint终于如愿以偿地可以回到他的农场去陪老婆孩子，不过他没过几天就回来了，说是觉得这个关键时刻联盟需要他。
而James依然不知所踪，让Tony不止一次捶胸顿足当初没有在他的金属臂上加个定位装置。Junny每天过得忙碌又艰难，每时每刻都在为James担忧，对于他将会做的事情，她一无所知，但是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听说Sharon从神盾局里辞了职，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能联系上她，Junny很想找她聊聊，虽然说性质不同，但是她想她们俩在这次事件里总还是有些共同之处：她们都失去了对自己而言至关重要的人。只是属于Sharon的那个人，大概是彻彻底底的回不来了。
在Steve离开的7天以后，Tony和Natasha被神盾局紧急叫走了。同一时刻，在电视台里的Junny被紧急派去了神盾局。
朗姆洛在那一天被Tony抓住以后，就被押往了神盾局，但是今天，他被救走了。说得酷一点，就是他在别人的帮助下“越狱”了。
而他能成功地逃离那里，说明神盾局的有些成员因为被催眠而变节了。
Tony和Natasha带着Junny一起回到复仇者大厦的时候，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我们刚刚重看了一遍Steve……出事时的录像，”Tony在大家的注视之下徘徊于公共区的吧台前面，看了看Natasha又看了看众人，“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推测。”
Clint疑惑地盯着他俩看，Natasha走上前来接了Tony的话：“神盾局有一部分成员因为被催眠而变节了。那么当时能够这么近距离的对Steve开枪的人，很有可能是被催眠的、我们这边的人，这样Cap才会放低防备。”
“说实话，我不认为Steve会在神盾局的人面前放低防备。他只会在他特别亲近的人面前才有可能会这么做，比如说……我们。”Sam耸了耸肩，插了一句嘴。
听完Sam的话，Tony抬起手来响亮地打了个响指，然后重新交叉双手抱在胸前，靠在他身后的那张吧台边上，“这就对了，神盾局里他特别亲近的人，只有Sharon。”
全场突然都沉默了。
Junny站在那儿没说话，努力回想自己当时在电视台休息室里看到的那几个摇晃却又紧张、让人压抑的画面。现场很混乱，尖叫声、脚步声此起彼伏，然后Steve在某一瞬间突然僵了一僵，倒在人群之中。那一瞬间，他倒下前的一瞬间……
“对，我们台里的画面里，当时站在他对面的，好像也是一个金黄色头发的人。”
Nat挑了挑眉，“这也就能解释她为什么突然从神盾局辞职并且杳无音信了。”
Tony听完她们的话，轻哼了一声，然后直起身来在胸前拍了一下手，“这件事情我会继续查下去的，那么接下来，就是……Steve的后事了。”
“后事”这个词被Tony这样明说出来，又再一次引起大家内心里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Junny看见听完这句话以后，大家难以察觉的一瞬间的怀念与失落，以及，沉痛。
“后天，”Natasha深吸一口气，很快恢复了没有波澜的表情，“后天我就会负责押送Steve的盾牌。”
Junny在旁边点点头，她知道这件事，她那天也会被派去跟这条新闻。但是她总是有一些隐隐的担忧，她不知道这种担忧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就是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总有些不安。
Tony走到Sam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我们必须尽快找到Barnes，你们要行动起来。队长生前留下的遗书里……内容很多跟他有关，你们知道的。”
复仇者们神情严肃，知道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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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盾局押送Steve的盾牌的前一天晚上，Junny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她曾经无数次梦到过的教堂，她穿着洁白的裙子，手里拿着捧花，走过周围充满祝福的红毯。红毯的尽头，她又看见了那个男人，她曾经以为自己很熟悉，现在却发现他离自己那么远的男人。
James Buchanan Barnes.
她疯了似地往前跑，抬起手来想要碰触到他，但是那一小段距离却瞬间变得那么的远，她无论怎么努力地奔跑，都无法到达尽头。
然后她在筋疲力尽的奔跑中醒来。
今天神盾局要押送美国队长最重要的遗物——盾牌，如果还不赶紧起床准备她今天的工作，那么她很有可能等会在现场就找不到好的机位了。
这么想着，她看着那张至今仍然放在她的枕头旁、背面带有属于James的字迹的照片，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像过去的很多很多个早晨一样，她把酒红的头发梳成精神的马尾，在碧绿的眼睛上方描上细长的眉毛，穿上最便于行动的帆布鞋，然后带上门离开布鲁克林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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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之内押送盾牌的警车就要到了，Owen，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已经自己单干了两个月了，能不能动作麻利点儿？”
Owen手忙脚乱地在采访车里给Junny的麦克风接线，却一直迟迟对不上口，已经打好光找好位置的摄像在一旁看着很无奈。而这个不久之前在现场第一时间报道了美国队长之死的新人记者，却还在神情紧张地摆弄着手里的电线。
Junny翻着白眼吹了口气，大跨步走到采访车里示意Owen让开，然后蹲下来，三两下就利索地接好了麦克风地线，一边接线还一边催促着他快把刚刚对民众的采访汇报给她。Owen在一旁惊呼“女汉子”，之后在她的瞪眼里低下头乖乖地汇报工作。
随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洪亮且有质感，她看着镜头的反光部分整理着自己的妆容，“收音开关打开了吗？”
摄影师轻轻地回应以后，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旁边似乎是一个同行发现新大陆般地大叫：“来了来了！”
Junny朝摄像师点点头示意他很快可以准备开始，然后往马路的方向探出头来，看见像铁箱子一样的押送车队伍正朝着这边靠近。押送车前后都跟着好几辆警车，周围还有警队摩托随时警惕着可能发生的不测。即使这样，她也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祥。
她看着押送车队伍在大楼前停下，皱了皱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但当押送车的门被打开，那个和她一样有着酒红色头发的性感女特工拿着盾牌走下车的时候，她告诉自己，黑寡妇完全有能力对抗一切问题。
阳光很好，悄无声息地落在那个红白蓝配色的盾牌上，吸音钢反射出奇妙而又美得让人感慨的光。Captain America的盾牌，即便是在Captain已经不在了的今天，也依旧放射出耀眼的正义与自由之光。
Junny被那一道光晃得眯了眯眼，在眯眼的一瞬间，她看见Black Widow轻微地朝她点了点头。Natasha今天穿着她一身黑的作战服，也许是因为她的任务是护送美国队长的盾牌吧，Junny觉得今天她的作战服都格外地肃穆和庄严。
Junny愣了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也回她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转过身对Owen和摄像师表示可以准备开始拍摄，戴上耳机等待台里的新闻主播给她的现场连线。
“今天早上10点37分，Captain America生前的盾牌从复仇者大厦被押送回神盾局，黑寡妇Natasha Romanoff女士随行。在押送车到达神盾局的一个小时前，就已经有大批民众聚集在……”
“大家快疏散开！快！”
是Natasha的声音，这个时候在人群里格外地突出和惹人注意，甚至盖过了Junny的耳机里听到的演播室里自己的声音。在不到3秒的时间里，她回头看，只看见那个红发女特工做出手势示意大家快跑，自己也正大迈步地跑离那辆押送车的周围。
“Boom！”
然后那辆押送车在众目睽睽之下爆炸了，Junny根本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能在一片烟雾缭绕中依稀看见躁动的人群正慌乱地逃跑，还有唯一清晰的鲜亮的红头发。爆炸的威力并不大，看来来者并没有真正想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她没有戴耳机的那只耳朵充斥着人们逃跑时的尖叫与哭喊，那种杂乱让她甚至根本听不到Owen和摄像在喊她，更听不到耳机里主播焦急地询问。
Junny看着灰白的烟雾在夏天燥热的空气里飘散开，看着那个红发女特工的身影越来越明晰，看着惊慌的人们四下疏散，看着特警拿着枪和警棍呼喊着指导民众，看着Natasha手里的盾牌仍然反射出的正义之光……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因为有一个答案在她心中已经呼之欲出——
James来了，带着他的愤怒、悲痛和绝望。
她甩开了Owen拽着她往后撤退的手，一把抢过摄像手里的摄像机。那个轮廓在烟尘中已经越来越清晰，她冲破原本封上的警戒线，站在马路上，与Natasha平行的七八米远的地方，死死地盯着那个离她们越来越近的男人。他躲过了周围特种部队的每一颗子弹，把每一个靠近他的特种兵打晕甩到一边，湖水蓝的眼睛深不见底，就像海水里的漩涡，让人不知所措。
Junny此刻听不见这个街道上的任何声音，枪声、尖叫声、叫喊声；也听不见耳机里主播拼了命地叫她的名字，摄像机也只是因为职业给她带来的习惯而扛在肩上。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是那个不断靠近的男人充满了让人心痛的孤独的脚步。
他终于走出尘土与浓雾，站在Natasha面前，然后预料之中的，两相交战。
Junny呆立在原地，看着离自己七八米远的地方，那两个互相格斗的人，脑子一片空白，但是，却仍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内心里撕裂般的疼痛。
她机械地张开嘴：“冬日战士，James Buchanan Barnes在美国队长的盾牌运送至神盾局后，袭击了黑寡妇。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想要抢走这个盾牌。”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现在她所有的行为都是职业带给她的肌肉记忆。
Junny话音刚落，James的金属臂瞬间挥向Natasha，Natasha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晕在押送车前。
她看着他弯下腰，捡起盾牌利索地背到身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他背对着她，强壮的背影在一片混乱的现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疏离且冷漠。
Junny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几步，朝着她眼前的那个男人，他的金属手臂在夏天的阳光里仍然闪耀着寒光，即使是这样高温的纽约，他的周围也还是充斥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寒气。
James在那一瞬间回过头，用那双湖水蓝的眼睛看着她的走近，她却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停住了脚步。这个男人曾经无数次用宠溺且温柔的眼神注视她，但是此刻，却只有愤怒和孤独。
Junny就站立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她碧绿的眼睛里是不安与忧虑，在他如漩涡般的目光下，她下意识地对着他颤抖着摇头，并且用唇语说出她唯一能想到的词汇——
No.
你不能这么做，这不会达到你想要的结果的，Uncle James。
James没有留给她一个她这么多天来渴望的怀抱，甚至没有留给她一个她希望看到的充满爱意的眼神。
他只是抿了抿嘴，最后用没有生气的眼睛看向她，然后在远处新一批特种兵赶来的脚步声中，迅速地消失在混乱的现场。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 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