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剪刀手与星二代》不思量

17、相谈

　　红玉坐在落地窗前，她身旁放着的手机还没有锁屏，映衬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和她涂了艳红色的长指甲，怎么看怎么瘆人，但是此刻红玉笑得很漂亮，将那份阴森全都掩盖了去。
　　红玉现在非常想飞回都会，去跟紫胤说自己找到了他要的人。刚刚她给电影学院的教授去了电话，得到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方兰生是有潜力的，可以帮上紫胤的忙。
　　只是方兰生还没有给她具体的答复……
　　“屠苏，听红玉说你跟琴川的工作还没结束？”
　　紫胤不会在公司见戏剧学院的学生，但这一次不同，曾经的学生马上就要成为天庸新签约的艺人。
　　“是，下周杀青，之后的宣传也会在下周内录完。”
　　“恩。”紫胤微一沉吟，“无用多思，专心做事。”
　　百里屠苏点点头，他和紫胤都不是话多的人，不过就只这几句紫百里屠苏已经听进了老师的教诲，紫胤也知道百里屠苏是上了心的。
　　“屠苏，你一向聪慧，我并不担心你。只不过有些机遇就是这样，可遇不可强求。”
　　“是，谨遵老师教诲。”
　　紫胤是严师，他基本没有夸奖过他带的这几个得意门生，可是他仍会看着这几个孩子，眼中流露出慈爱的神色，就比如现在。
　　百里屠苏也并不是一个喜欢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如果单以性格来说，百里屠苏并不适合表演，可是他身上的才干、他的身份都让他别无选择，好在百里屠苏是个认真的人，既然做了，就会认真用心对待，就会尽力做到最好，效果也往往显而易见。
　　“屠苏，以后红玉带你，定然会事事向你，我也算放心，自己多努力吧。”
　　“是。”
　　天色渐暗，室内也已经亮起了灯，没有人说话，却一直萦绕着点击鼠标和翻书的声音。
　　方兰生在赶工，欧阳少恭的片子这周就要交到台里过初审，如今的采音工作做了将近一半，他得在明天之前将现有的视频片段粗剪成片，可是今天红玉跟他谈的工作让他有些茫然，方兰生还不能想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接受她的邀请。
　　欧阳少恭拿起手里的书走向卧室，路过客厅时看到方兰生闷头钻到电脑前剪片，他给他调亮了头上的灯，又关掉了周围无关的灯。对此，方兰生无所觉，一心只扑在画面里。
　　欧阳少恭浅笑着走开，他了解方兰生，甚至比方如沁还要了解他，所以他也非常清楚明天摆在他面前的一定是一个他们都比较满意的成片。那么今天他也许可以稍微放松一些，看一看闲书了。
　　时间的流逝有快有慢，对于方兰生来说就显得太快了，当他将最后两分钟剪完时，他才发现时针已经悄悄地指向了午夜。
　　太好了，赶上了。
　　他长长出了口气，这也算是今天完成了，不会耽误少恭的事。
　　将文件保存了，方兰生坐在沙发上盯着迅速前进的进度条，他一下又茫然了，脑袋中没有要思考的事情了，瞬间就被那些疑问充盈了，方兰生看向欧阳少恭的卧室，他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怎么他就辞职了？再比如为什么不能再去争取回来？
　　方兰生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他没有想明白，只是本能地向着欧阳少恭的卧室走去，他心底还是想要问个明白的。
　　在门口站了很久，他的手终于搭在了门把手上，可是他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方兰生啊方兰生，你在想什么啊，难道少恭会害你吗？！怎么可能！
　　“小兰，睡不着？”
　　欧阳少恭从方兰生站在他门口之时就已经有所感觉了，但是方兰生却迟迟没有动作，欧阳少恭放下了手里看了大半的书，站起来走到门口将门拉开。
　　方兰生错愕地仰着头看向欧阳少恭，欧阳少恭仍是惯常的笑意唇边挂，说不尽的谦逊温和，方兰生却窘迫得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刚刚想要相信欧阳少恭的决心被打散得无影无踪。
　　不信任挚友，在方兰生看来跟背叛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就在刚才，他不信任欧阳少恭了，他认为这个他信任了许多年的人会伤害他，在方兰生并不清明的脑袋中，这一点点的不信任就是最不可饶恕的罪孽。
　　“少，少恭，我……”
　　“恩？”
　　欧阳少恭看方兰生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将他的心思猜了个大概，也不多说，只是侧过身让他进来卧室。方兰生没有动，看着欧阳少恭睡衣上的扣字出神。
　　“正好我有些事也要跟小兰讲，进来吧。”欧阳少恭轻柔地说着，搭在方兰生肩上的手却在隐隐用力。
　　“少恭，”方兰生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片子粗剪出来了，明天我拿到采音后会做10分钟的短片。恩，明天上午应该能拿到，那么下午能做出来。啊，还有那什么……”欧阳少恭在一旁听着他借讲别的事来转移自己的心思，这么拙略的表演让人看了竟不觉得生厌。
　　“这事我不担心，你做就是，我要跟你说说去天墉的事。”
　　这是欧阳少恭的习惯，他总是能找到人们最不想谈起的事情，并且直接了当地拆穿它，这是他的恶趣味，本应因此树敌不少，不过欧阳少恭就是有能力将这冷血的破坏者形象转变为敢于直面人生惨淡的勇者形象。
　　“去天庸，天庸娱乐？少恭，你在说什么？”
　　“呵呵，小兰莫紧张，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不明，我今天一一跟你解释。”
　　欧阳少恭推着方兰生进了房间，方兰生站在他前面，头顶才到欧阳少恭下巴那里，因此欧阳少恭很容易就看到了方兰生头上乱翘的发丝，他无声地笑，小兰真是徒增了年龄，剩下的还如当时年少一样，就连这个乱翘的呆毛都没变。
　　“小兰，去天庸娱乐对你有好处。天庸娱乐最近在转型，他们以模特为起点，后来成为经纪公司，最近又想要进军影视和话剧，他们势必要扩招人马，你去了有着极大的发展空间，即便以后天庸没有转型成功，你在天庸的经验足够你开自己的工作室，之后就会好很多。”
　　“那么，少恭是想我去天庸娱乐？”
　　“去天庸娱乐自然没有最好的前景，不过是现在最好的选择。青玉影视这边我很清楚，雷董事也在企业内大刀阔斧的进行着改革，你去只能说是朝不保夕，而且青玉影视中有着大批的影视后期处理人员，小兰过去只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独当一面。”
　　“当然，国内影响力最大的莫过于娲皇殿，可是娲皇殿也不是良配，娲皇殿注重的是演员和影视创作，绝大部分的影视后期都是与工作室或者我们青玉影视做合作，他们不会将精力放在他们无意发展的部门。”
　　“因此，我觉得你去天庸最为合适。”
　　欧阳少恭一条一条给方兰生分析天庸、青玉和娲皇殿优劣，方兰生呆呆傻傻地听着，隔了半响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少恭，我一直，一直还在想着能够回到台里。”
　　欧阳少恭听了对着方兰生摇了摇头，说道，“琴川电视台已经做好了开除你的准备，再去寄希望于他们改变心意，你不觉得不现实吗？”
　　“不现实？唐主任虽然平时总是端着架子，可是他对我们这些下属还是很好的，如果我跟唐主任说，总会有挽回的余地吧。”
　　方兰生陷入了臆想的思维，欧阳少恭看着这样的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难道你要坐等他们开除你吗？”
　　“我只是想再争取一下，少恭，少恭为什么可以那么坚定地帮我说出……”
　　方兰生问出这样一句话质问，欧阳少恭反而带着满脸的笑意回答，“小兰，我永远不会给别人背叛我的机会。”
　　“背叛少恭的机会？所以就少恭就先放弃这些人吗？”
　　“自然。”
　　“那么，少恭代我辞职，为我谋求新工作，是因为我不是别人？”
　　“自然，小兰是我的好友，我自然会为你谋算。”
　　“可是如果我成了别人……”
　　方兰生喃喃道，欧阳少恭被他逗笑了，他轻声问，“小兰，你会吗？你会背叛我？”
　　“不，不会……”
　　如今方兰生的眼中有着满满的茫然无措，欧阳少恭一瞬不瞬地盯着方兰生，自然没有错过他每一个表情，这种来自潜意识的忠诚让他很是满足。
　　他回想了这三天发生在方兰生身上的事，确实有些沉重了，让人不禁开始心软，想要善待这个孩子，欧阳少恭也不例外，所以，他很难得的让方兰生留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